然后便上演了逃家的戏码,四皇子不知因为何故,正巧遇见,黄月便投靠了四皇子。

魏景薇觉得这件事极其有趣,跟话本子差不多。

黄月是从魏家出去的,甚至在她成亲时,参与了与柳双双的计谋,不过她丝毫不担心。

黄月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她真要算上来,可是为虎作伥,自己名声都不好听。

其次,黄月好像对做仆人这件事十分介意,想来应当不会自揭短处。

“最让奴婢诧异的,是那些人说,这糖便是这黄月做出来的。”苏儿说着,面上露出十分怪异的神色。

“夫人,你说奇怪不奇怪,黄月往日里只是个低等丫鬟,突然就折腾出这么多事儿,还会做那种神奇的糖果......”

就在魏景薇以为苏儿要说出些什么的时候,她语气一转,“黄月是不是......精怪上身了。”

“噗嗤。”

魏景薇再也忍不住,一下笑了出来,点了点她的鼻子,“别胡说,哪里来那么多精怪。不过你说的倒是十分有道理,黄月这个人啊,确实有些怪异,你让马三等人留心着她,若是有什么消息,就来告知我。”

苏儿:“是。”

黄月的插曲很快过去,第二日,魏景薇命莲儿做了一大包点心,便上了马车,按照江寅白说的地址,来到了神医的家。

这一处宅院在京中也不算小了,而且宅子的位置极好,要在这里买到房子,先不说银子,首先你得有身份,不然这里的房子也轮不到你。

苏儿在魏景薇的示意下上前敲了敲门,很快便响起一个清脆的男童声,他打开门,上下看了一眼魏景薇等人,才脆声道:“你们有何事。”

“我们来寻神医的。”

男童:“我师傅不见外人。”

魏景薇笑了笑,语气柔和,“你就跟你师傅说,我姓魏,问他能否得空一见便成。”

说着,她给苏儿一个眼神,苏儿拿了几颗糖给面前的男童,“辛苦你跑一趟。”

男童看着她手中的糖亮闪闪的,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接了过来,撒腿便往里跑,“你们稍等片刻。”

门前的主仆几人对视一眼,笑了笑,倒觉得这男童十分有趣。

过了不到片刻,男童就回来了,“师傅说让你们请进。”

魏景薇点点头,这才带着苏儿和莲儿走了进去。

院子内十分清幽,或许是因为天气严寒的缘故,树上的叶子还有池塘里的荷花,都败落了。

宅子是一个三进的宅子,一路走来,有些院子看上去已经久没有人住了,也无人打扫。

走到比较偏的一个宅子,男童带着他们往里走,隔着老远就大喊:“师傅,客人来了。”

里面传来神医的呵斥:“你个小兔崽子,吼什么吼,你师傅我没聋。”

男童扭头有些尴尬的解释,“我师傅就这性子,几位不要介意。”

魏景薇也不是第一次见识神医的性情了,当然是不介意,只笑着摇了摇头。

屋内烧了火盆子,一进去便感觉到浑身都血液都流通了起来,不似刚才那手脚僵硬的感觉。

神医正坐在火盆子旁喝茶,见到几人,指着面前的椅子,“坐吧。”

魏景薇进来便感觉有些热了,苏儿解开她身上的斗篷,她缓缓坐下,看着神医手里捧着的一本书,笑道:“我今日算是明白神医为何医术如此精湛了。”

神医饶有兴致地看向她,“为什么。”

那一副样子,摆明了就希望人赶紧夸奖他。

魏景薇失笑,“神医在家都捧着医术不丢手,这般沉迷医术,想必应当是心系百姓。”

神医点了点头,抚摸了一下下巴上的胡子,“你个小女子倒是聪慧。”

那样子,十分得意。

魏景薇接着说道:“既然神医心系百姓,那自然是不会见死不救的,是吧。”

听到她如此一问,神医瞬间警觉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世人都是人,都是百姓,我听大爷说,神医曾经不取分文,便给不少百姓抓药看病,想来不难看出神医是个心善之人。”

“既然神医如此怜悯世人,为何不能帮一帮,我那表妹呢。”

神医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旁的人就算了,但齐家,我是断然不会去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了。”

“原因我知晓了,神医可知道,于妇人而言,无一个能傍身的子嗣,是多大的一件事?难道神医要为了一些陈年旧事,就不管了吗。”

魏景薇知道,自己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但想到表妹的苦楚,她不介意当一回这样的人。

神医睨了她一眼,笑道:“魏家的女娃子,你口齿可真伶俐,老夫险些被你绕了进去。你那表妹的事,与我何干。何况,她可是为齐家诞育子嗣,齐家那虚伪的血脉后继无人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魏景薇:“..................”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才让神医说出这样的话。

她还没开口,神医继续道:“算了,我看你这女娃子人不错,也是一心为你那表妹,我便通融这一次,三日后,叫你那表妹,来我住处见我,让我上齐家,是万万不行的。”

说着摆了摆手,旋即指着莲儿手上的包袱,“点心留下。”

魏景薇旋即笑道:“自然。”

出了门儿,莲儿往后看了一眼,嘴里嘀咕,“这神医不愧是高人,真是有脾气。”

魏景薇倒觉得,这神医像一个老顽童,做事全凭一己喜好。

回到四喜堂,她忙让苏儿研磨,旋即休书一封,去往齐家,把这件事跟柳美华说上一说。

如今有了希望,相信她的身子骨能好起来。

旋即又写了一封信去大舅母处,她也因为柳美华一事儿整日的操心,让她知道,也好宽心些才是。

晚些时候,她刚嘱咐素白去提膳,便见江寅白披着一件玄色的大氅顶着风雪而来。

身上露在外边儿的衣服上,还有细细密密的雨水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