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薇怔愣了两秒,对江寅白的谨慎小心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转念一想,他大概也知道我们魏府不太平,所以才多为自己考虑一些吧。

她伸出白皙的手掌接了过来,道了一声,“我记得你叫苏白是吧,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苏白眼中闪烁狂喜,小姐居然知道她名字,这是不是说明......

她入了小姐的眼了。

回了屋子,她坐下后,才又看了一眼单子,单子上大致没有问题,但当她正准备放下时,发现这单子还有一页。

她脸色这才暗了一些,拿起单子细细看起来。

看完后,她把手中的礼单拍在桌子上,发出不大不小的“砰”的一声。

真是好算计。

苏儿听到声音,立马看过来,见魏景薇脸色不妙,马上询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魏景薇把单子递给苏儿,嘴里淡淡道了一句,“你自个儿看看吧。”

刚才在柳双双院子里,她看单子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两个丫鬟,苏儿站在她身后,所以单子苏儿也是大致看过的。

“这......她真的太胆大了。”

“还是你警觉,你今日说不对劲,当时我还没觉出来。”魏景薇冷冷一笑。

“可是她这么私下偷偷地把那些东西藏起来,不怕日后小姐知道了,闹僵出来不好看?”

魏景薇也想过这个问题,她沉吟片刻,才开口,“柳双双知道,魏府是我的家,我的父亲我的根儿在这里,就算日后我知道了,江家知道了,我也只能帮忙遮掩一二,闹大了,对我和父亲和魏家都不好。”

魏家人同气连枝,传出去魏家的声誉都会被殃及。

而且那时候察觉的时间已经晚了,她大可一问三不知,全都否认便好。

那时候谁又说得清楚,一定是她拿走了呢?

有时候魏景薇也不得不佩服柳双双这种厚颜无耻的性子。

“那....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呢?”

魏景薇阖眸想了几刻钟,再睁眼眼睛时,里面只余淡淡的嘲讽之色。

“没事儿,且看着吧,我定然会让她吃下去多少,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春去秋来,日子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秋日里。

苏儿看着落叶和开败了的花感慨,“这日子可过得真快,奴婢觉得眨眼间,便到了秋日了。”

魏景薇看着她伤风悲秋的样子,刮了她鼻头一下,“你小小年纪怎么老气横秋的,人人都叫你一声苏姑娘,我看你呀,该叫你苏姑姑。”

苏儿被她这么一打趣,那些仅剩下的伤感也消失殆尽,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小姐就知道开奴婢玩笑,奴婢不理你了。”

说着轻轻哼了一声,拿着空掉的水壶走掉了。

魏景薇眨巴眨巴眼睛,扭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莲儿,“苏儿这小性子越发多了。”

莲儿捂住嘴唇轻笑,心中暗暗吐槽,这还不是小姐你惯的。

“今年一过,我便十九了。”

魏景薇算着日子,若是加上上一世,她现在认真算来,应当是差一岁便七十了。

这数字真可怕。

“可奴婢瞧着小姐似没有变化一般。”莲儿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反而越来越漂亮了。”

魏景薇饶是知晓自己长得不错,还是被莲儿夸赞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话也太直接了。

“你这话可不要出去说,外头人还指不定说我多自恋呢。”

莲儿咧嘴道:“奴婢指定不出去说。”

两人说笑间,苏儿又沏了一壶茶回来,放下后依然扭头不看魏景薇。

她轻轻起身,走到苏儿身边,拉住她的胳膊,语气柔软又带些调皮,“哎哟,我的苏儿姐姐这是不开心了?”

苏儿抿抿唇,还是硬邦邦地说了一句,“奴婢可不敢。”

“苏儿姐姐不敢?我还指望苏儿姐姐多疼我呢。”

这话说是暧昧缱绻,苏儿被闹了大红脸,受不住魏景薇如此亲近,她连忙求饶,“行了行了,奴婢可吃不消这温柔乡。”

“那苏儿姐姐还生气吗。”

见魏景薇促狭地眨巴眼睛,苏儿也笑了,她也并不真生气,两人都是闹着玩的。

她故作大度地说道:“行吧,既然小姐都如此说了,那我便不生气了。”

见他们闹作一团,一边儿的莲儿摇了摇头,还说自个儿不沉稳呢,她瞧着小姐和苏儿姐姐也差不多。

这叫什么来着?

她读书不多,一时想不起那句成语来着。

直到晚上睡觉前,她刚要睡着,脑中灵光一闪,瞬间坐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哼。”

日子一天天过,柳双双怀里抱着魏申,拍着他的后背扭头问身边的嬷嬷,“这几日那院子里什么动静。”

嬷嬷心下明白她问话的意思,答道:“夫人放心,老奴一直派人盯着呢,那院子内从上到下没有任何动静。”

柳双双抬眸,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魏景薇看似聪明,原来也是个蠢蛋。

自个儿的聘礼都弄不明白,日后还想执掌江家,倒不如让她的瑶希来。

她哼了哼,低声嘱咐,“继续看着,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马来跟我说。”

嬷嬷弯了弯腰,十分恭敬,“夫人放心,老奴知道。”

“旁的不说,自从那院子里的人回来,少爷果真好了,这也不哭不闹了,胃口也养好了不少。”

柳双双把儿子交给奶娘,看着他被抱在怀里,嘴里大口大口地吸着乳汁。

“这事儿说来也怪哉。”这事儿无论如何她都想不明白,为何魏景薇回来魏申就好了。

但只要她儿子好,魏景薇那小蹄子也算有些价值。

突然想到什么,她扭头蹙眉道:“也不知道瑶希在庄子上如何了。”

“夫人让新做的衣服等东西,老奴都给小姐送过去了,想必小姐自然能体谅夫人你的不容易。”

柳双双想到这事儿就叹口气,“若是她真的心中毫无怨怼,那就不会不回信,只是让丫鬟带口信了。”

自个儿的女儿她最是知道,她虽说不至于怪罪,但还是心中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