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大不了自己日后不见她。
这有什么非要和离的呢?外头谁家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更甚者家里妻妾成群,庶子庶女一大堆,自己不过是....在她之前跟张若若在一块儿,再然后生下了诚哥儿,不到底孩子还是记在了她的名下吗,她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思及此。
梅元青攥紧了拳头,无论如何,他都不和离。如今在外他的情形已然不好,但很多人还是顾忌着他对外跟魏家还有柳家的关系,不至于把他的官职一薅到底。
若是眼下跟魏景薇和离了,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他已经无所倚仗了嘛?那他还如何能在那里立足。
不过她如今知道了也好。
这么久以来,他时常怕这件事被人知晓,如今被知晓了,他反而心中像是卸去了一大块儿石头。
日后他跟魏景薇之间再也没有什么秘密,好好过日子吧。日子久了,她气一气便也过去了。女人嘛,不都是如此的。
娘也说了,女子就是为了伺候丈夫和男子出生的,怎么能气性这么大?
她魏景薇就算是世家女出生,也不能翻了天去。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慌乱顿时镇定了下来,眼神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远远看过去,倒像是无事发生似的。
柳家的大房和二房,无论是叶氏,还是郑氏,谁不是世家女出身,有见识,有手段,从小被母亲带在身边教养的小姐,早已是看惯了内宅里的腌臜事儿,还有就是人性。
主母教授的不光是持家的方法,更多的是驭人的手段还有识人的方式方法。
梅元青虽说有些城府,但这点城府在如今的他们面前,就显得不那么能遮掩了。
两人观他神色,便知道他心中在想了些什么。
心中感叹有,讽刺也有。
叶氏首先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太过分了,这些事儿原本不算什么。”
她的眼神此刻不复之前的厉色,反而和颜悦色,倒是让梅元青感觉一种奇异的怪异之感。
他抿抿唇,作揖道:“元青不敢如此想,这件事儿到底是我之错,景薇若是不痛快,说我几句也是应当的。”
“好一个不痛快。”叶氏说完这句话鼻子里轻轻飘出一声哼,便不再吭声。
郑氏笑了笑,重重地把手头一直握着的茶盏放下,发出“砰”的一声。
“你们这梅家,我们实在不敢待了,等族老们到了,我们再行商议吧。”
叶氏是柳家的主母,是柳家的脸面,她就无所顾忌了。
再则,老太太如今看重景薇那丫鬟,也着实因为这件事好好心疼了一阵子,她不表态倒是回头无法交差了。
所以她压根不给梅元青好脸色,说完这些话,便站起身,准备朝外走去。
梅元青皱了皱眉,看着他们陆陆续续的脚踏出了门槛儿,忙上前拦了拦,“舅母,你们先别动气,这件事我认错,你们想如何办便如何办吧。元青没有二话。”
郑氏脚步一顿,一改往日里的温柔,大声呵斥道:“若是我们说,要你把那庶子送走呢,你舍得吗。”
果然,梅元青的眉头一拧,刚才拦人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两只手垂落在大腿两侧。
“哼,果然,我便知道你说的那些话不是诚心的。莫不然你们还想继续打着让景薇替你们养那小白眼狼的打算?真是无耻极了。”
她越说声音越高亢,梅元青顿时脸色绷不住了。
几人如今站在廊下,周围的来来往往的下人不少,梅元青用余光看过去,已经有不少的下人低声议论了起来。被人在自个儿家指着责骂,他确实心中也有了几分怒火。
他眼眸顿时如厉芒一般径直看向魏景薇,声音也有了几分浓浓的怒意,“魏氏,这件事是我对你不住,但日子总是要继续过的,你如今做得这般难看,难不成还真打算跟我和离了不成?你可要想想,往后你该如何自处才是。”
魏景薇站定在几人身后,冷眼看着如今的梅元青,说道:“不劳烦你操心,我如何自处是我的事儿。”
柳美华看他如此说话,更是气急,一把扯过魏景薇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和颤抖,“姐姐,你跟我们回去吧,你暂且去柳家住几日。”
听了这话,梅元青顿时站了出来,语气低沉,“魏景薇不能走。”
眼看着争执不下,一个尖锐又刺耳的声音响起,“魏景薇好歹是我家迎娶进门儿的媳妇儿!她如今还没有和离,我老婆子也还没有死,你们谁敢带她走!”
众人眼神朝前面望去,发现梅母正由丫鬟们搀扶着缓缓朝这里走来,她每一步好像走得都十分吃力,胸口不住地喘息着。
脸色也有些涨红。
魏景薇沉吟片刻,知道如今这样继续在院子里争吵下去,也是于事无补的。只是徒然让下面的人看笑话罢了。
虽然这笑话也不是第一回了。
她深吸一口气,生生地压住胸口的怒火,笑着对柳美华道:“妹妹,我没事儿,今日你们先回去,我暂且就在府里等着和离便是了。”
她早就知道,梅元青不会轻易放她离开,已经留了后手,到时候由不得他不肯。
柳美华憋了一肚子的火,“姐姐你放心,我回去定然把这里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禀告给魏伯父还有祖母,到时候他们定然会为你做主的。”
听了这话,她微微一笑。
祖母嘛,定然是会帮着她的。至于她那父亲,就不一定了。
面上,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送了几人出门子。
送了几人回来,魏景薇脚步还没有落在屋子里,便听到外头的丫鬟来通报,说是老太太病重了。
苏儿有些气闷,“真是巧,刚才我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怎么也不像病重。”
魏景薇也有些纳闷,之前她明明看梅母在**躺着,说话都不利索了,今日还被人搀扶着出来走了一趟子,怕是这病重也不全然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