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有人在哭。
宋蓉和宋莹,坐在桌前,一人一边,哭得伤怀。
钱氏哄哄这个,哄哄那个,都不见好,只觉得有些焦头烂额。
“我不管,母亲,你去把那个贱人带过来,我倒要看看,她究竟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让人没见过她,便能这般上心。”
宋蓉又哭,眼泪哗啦啦的流。
委屈得不得了。
今日她精心打扮了,欢欢喜喜的去见了苏杭学子褚家的姑娘。
亦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她最中意的俊朗学子,心中乐开了花。
那姑娘对她十分热情,更让她欢喜得飘飘欲仙。
说了几句话后,她甚至已经在幻想着:她跟那学子的孩儿,不知道得有多好看。
就在她想入非非时,那姑娘的几句问话,把她问得晕头转向。
对方句句都在问,入了她宋宅的林姑娘。
林姑娘是从哪来的?
和宋家是什么关系?
多大年纪?
此番入京是游玩还是怎么?
下回能不能一起带出来,大家一起说说话……
那姑娘七七八八的问了一堆,在前头几句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后头句句不离这林姑娘,还有那学子也问出声,可把她气得够呛。
她没有说,不是记着宋望璟的话不能暴露林知蕴的身份,而是本能的不想提起,不想说林知蕴的消息,所以模棱两可的搪塞了过去。
只是对方不放弃,又问林知蕴别的,她实在待不下去,便匆匆回了府中。
回来后,发现宋莹那边也是如此,尚书府家的姑娘,盘敲侧击,提起的也都是林知蕴。
明里暗里的打探关于林知蕴的消息。
两人一通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觉得自己被林知蕴摆了一道,替她做了嫁衣裳,二人欢欢喜喜出门,对方却都是冲着她来的。
两人越想越气,告到了钱氏这里。
不说还好,一说满是委屈。哪里忍得住,呜呜咽咽的都哭起来。
钱氏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她确实有些疑惑,好端端的那些不来往的人家,个个发帖子,现在才知道缘是如此。
心中也怨怪起林知蕴来。
“好了好了,一会等她来了,我好好审问审问,绝对不能让她坏了宋家的名声。
“不过,你们都没说出她的身份吧,昨儿个,你璟大哥可是三番两次的提醒,今儿一早你父亲亦是耳提面命。”钱氏表情严肃,这可不能出岔子。
“父亲和大哥说的话,我们自是记得,只是她凭什么呀,凭什么要我们这么小心翼翼。定然是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宋莹满脸的不甘和怨怼。
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禀报的声音,随后林知蕴进了门。
她一进来,宋蓉便指着她破口大骂。
“你究竟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把那些人的魂都给勾走了,连未见过你的苏杭学子,都要这般拐弯抹角的来探听你的消息。你勾引便勾引了,凭什么要我们给你做伐,像是我们做了什么不正经的事情似的……”
林知蕴被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不过看这样子,她大概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前世也有这么一出,只不过没有这么早,是在春林宴之后发生的。
她在春林宴上出了风头,那些想要见她的人,通过各种方法想要打探她的消息。
这宋家姐妹收到了不少帖子。
宋蓉喜欢俊俏的男子。
宋莹想攀高枝。
却没想到这些帖子都是冲着她来的,她们心里有落差,生了嫉妒。
便要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
前世她自己都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由着她们往她头上扣帽子。
“闭嘴。”
林知蕴喝出声,宋蓉的话戛然而止,眼中还带着泪水看着她,似乎被这一声吓住。
林知蕴冷冷出声,语气半点都不客气。
“怎么?有外客想见我,你生什么气?人逼着你一定要去?你若是为了宋家的名声着想去了,却又怪对方不是找你?
“还想把怨气撒在我身上,就这般嫉妒我,嫉妒到根本不顾宋家的名声,平日里宋大人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宋蓉被揭穿了心思,臊得满脸通红:“你胡说。”
“胡说?那你说说你生什么气?不就是怨怪别人不是冲着你来,而是冲着我,所以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你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难道不是吗?若不是你勾引人,怎么可能在没有见你的情况下,便要处处打探你的消息。”
林知蕴冷笑,不和她争论,直接道:“空口白牙的就污蔑人,你最好拿得出证据,若没有证据,那我便要报官,这样的污蔑我绝不受着。”
宋蓉气得浑身颤抖,“报官,你竟然敢报官,我的名声坏了与你又有什么好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我自然懂,只是你不懂,既然你不懂,我便要帮你懂,你容不下我,那我也不惯着你。”
“你……你,你。”
宋蓉气竭,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再说不出一个字,不敢反驳,心里憋屈得要命。
一旁的宋莹阴阳怪气道:
“实在不知,嫂嫂如此伶牙俐齿。”
林知蕴反唇相讥:“我也实在不知,你们姐妹能如此不知廉耻的恶心人。”
“你……你怎的如此说话?”
“你们怎的如此说话,我不过以牙还牙。怎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宋莹说不下去,败下阵来,但亦是面色涨红,一脸的不服气。
钱氏看自己两个女儿都被针对,哪里坐得住。
“行了行了,林姑娘这话也说得太重了些,到底是客人,这些话实在不该说。”
钱氏这话的意思,是说林知蕴是客人,还这般咄咄逼人,实在不识好歹。
林知蕴听着这话直接怼了回去。
“宋夫人说错了,我一下马车,宋夫人把我请到这里来,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便被令千金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我又不是泥做的人,被冤枉自然会反驳。
“宋夫人只说我不该说什么,却没有说她们不该挑事,她们不该说那些话,实在是有失公允。
“还有,我确实是客人,但却不是宋夫人的客人,若宋夫人对这一点有异议,可以跟璟少爷说,若他不让我住在这宋宅,我二话不说便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