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相认 1
..二嫁薄情帝君:冲喜王妃
太皇太后心头大骇,老态的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苏青宁那一瞬也觉得天都塌了,忙扶着太皇太后,不安道,“姑奶奶......”
太皇太后却扭开身,不甘心的质问安允灏,“别忘了你的帝位是靠谁得来的。”
“靠谁也不是靠苏家!”
“你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的是您才对,皇祖母,是皇室给了你尊荣和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您却不知道珍惜,现在还来加害朕的皇儿。朕真的很不懂,不懂您聪明一世,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如此糊涂!”
“你......”太皇太后气得说不出话,身子颤抖,恨不能甩安允灏一耳光。
安允灏沉声道,“来人,太皇太后年迈身体不适,将她送回宁寿宫,以后没有朕的准许,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士兵上前,太皇太后简直不敢相信,“你敢软禁哀家?”
“不敢,孙儿只是想好好孝顺你!”恭敬的说完,又催促道,“还不快扶太皇太后回宫?”
“安允灏!”太皇太后已经是第二次气得直呼他的名讳,“你不要以为你当了皇帝就可以过河拆桥,别忘了哀家姓苏,哀家的娘家......”
“呵!”
还不等太皇太后说完,安允灏就冷笑的打断,凤眸中透着冷冽杀气,“皇祖母,你有多久没出去呢?外面还有几个苏家人当朝,您去看看,看看没有你们苏家,胤国会不会亡!”
别说太皇太后脸煞白,就连苏青宁听了也是满脸惊恐。
安允灏很遗憾苏青宁也会在这里,而且是和太皇太后一起欺负未央,顿时也无好颜色,“有件事朕想该告诉你们一声,苏太尉私吞赈灾银两,被朕罢免流放关外了。”
他轻飘飘的说出,却足以让太皇太后大惊失色,“他是哀家的侄儿,也是青宁的父亲,更算是国丈,安允灏,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啊你,连他你都敢动?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
“朕眼里只有天下苍生,皇祖母想让朕眼里有你,首先得学会做个良善的臣民,而不是永远那么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呢,更何况区区一个苏太尉。此事已经了结,朕不想多说,皇祖母还是回宁寿宫安享晚年吧,后宫有太后打点,也不劳您操心了,来人,送太皇太后回宫。”
“皇上......”苏青宁慌了,这几日只想着怎么哄骗太皇太后弄掉静妃的孩子,竟然连宫外翻了天都不知道,一时苏家倒了,吓得她不得不求情,“我父亲年迈,流放关外不是要了他的命吗,皇上,求您网开一面......”
“苏家人仗着太皇太后撑腰,各个贪赃枉法,你让朕如何轻饶?贤妃,你再多言,莫不是想去宁寿宫伺候太皇太后?”
苏青宁顿时不敢多嘴,侍卫上前道,“奴才送太皇太后回宫。”
太皇太后甩开他们,“放手,哀家自己会走!青宁,起来!”
苏青宁茫然的站了起来,太皇太后不想失了最后的威仪,哪怕气得脸都绿了,想破口大骂,她都没有。只是转身,一步一步走出这座宫殿。
自此,有史书云,太皇太后病体虚弱,长居宁寿宫不出,至薨。
安允灏抱着未央回了玉泉宫,一路上未央都没说话,安允灏也没有。他身上还有那未散去的戾气,这些日子来,他为了她连番得罪太后、太皇太后。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容不下她,但是她知道,只要安允灏容她要她,她就什么都不必怕!
未央被放上了玉泉宫寝殿的床,脸色不大好,安允灏脸上的寒气渐渐散去,担忧的问她,“哪里不舒服呢?刚刚太皇太后打你呢,打你哪呢,让朕看看,怎么不说话,别让朕担心,哪里,哪里伤着呢?”
他着急不已,想帮她检查又怕碰坏怀孕她,就这么手足无措的俯视着**的她。
“你的脸......”未央伸起手,他脸上有道渗血的抓疼,很可能是刚刚太皇太后失控抓上去的,她蹙眉道,“允灏,你的脸受伤了。”
“别管朕的脸,你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安允灏担心她受伤了,欲检查,未央却抓着他的手,涩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为什么紧张你,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因为你是未央,你是朕的未央,是朕这辈子最爱最在乎的人!”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声音嘶哑道,“佟未央,你是傻吗?还是你当朕是傻,如果连你都认不出,那朕凭什么说爱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未央,你说过的话,朕一直记着,你不能失言!”
“你......知道我是谁?”未央喃喃的问着。
“是,朕知道,一直都知道,未央,别再离开朕,相信朕,朕再也不会让你伤心让你受伤害了......”
她的心倏地又痛又闷,竟有种提不上气的感觉,伏在他肩头忍着那心痛,四年前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她终是承受不住,多年来第一次失声痛哭,“安允灏,你不要再骗我,如果你爱我,怎么会杀我,安允灏,我不要再相信你,我不相信......”
安允灏心疼不已,搂着她道,“朕怎么舍得杀你,朕......”
“你说我走你就射死我,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我以为你会舍不得,可是......可是,你心底从来就没有我,你放了那一箭,你要和苏青宁在一起,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会骗我,安允灏,你是个大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我......”她声泪俱下,几度哽咽。
安允灏大惊,从来没有想过未央竟会误会那一箭。他慌了,双手握着她的肩,“未央,那一箭不是朕射的,朕只是吓唬吓唬你,并没有真的放箭......”
“你就有就有,不是你会是谁......”
“朕说没有就没有!”他突然一吼,吓得她哭声都顿了一下,他又懊恼自己的粗鲁,胡乱的用手擦着她的泪,心疼道,“你相信朕,朕就算射自己都舍不得射你,如果你不相信朕,朕可以发誓,如有虚假,让朕受万箭穿心之死!”
“安允灏!”她承认他的万箭穿心吓到她了。
“朕不怕毒誓,因为朕根本就没有做过!”
“不是你?”
安允灏坚定的摇了摇头,未央的泪再那一瞬又一次决堤而出,她跌坐在**,肩膀因哭泣而剧烈颤抖。他一直以为她是坚强的,可是,她的眼泪让他有锥心之痛,他默默的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企图给她温暖给她力量。
“如果不是你,那么这么多年,我恨的是谁?”她问着,泪水淹没了一切,四年了,她恨的难道就仅仅是个误会?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除了眼泪,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发泄的东西,她扑在他怀里哭泣,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世界浑然一片,仿若就只剩她悲戚的一个人。
安允灏一直搂着她,心痛的看着她哭得嘶声力竭,最后哭累了,似昏厥又似熟睡的靠在他怀里。
他取来热毛巾将她脸颊的泪擦干,疼惜的吻了下她的额头,睡梦中她动了一下,他柔声道,“回来就好,未央,一切都过去了,好好睡吧......”
他起身欲放回毛巾,未央却幽幽睁开眼睛,拉着他的手,声音涩涩道,“别走,就在这儿陪我......”她觉得好无助好茫然,他一走,仿若她的世界就要坍塌一般。
“好,我不走,不走,睡一觉,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轻声哄着她,和衣躺在她身侧,搂着她的时候,她钻进他的怀里,不声不吭就这么一天,他也没有说话,抱着她没有一刻是松开。
虽然已是冬日,但是被他抱在怀里,好暖好暖,哭过心里反而舒畅了很多,仿若很多委屈很多伤痛都一并随着眼泪消失。她躺在他怀里,一觉香甜。睡梦中竟第一次没有伤害、狰狞,全都是些美好的事儿,她梦到自己和安允灏在塞外策马欢腾,梦见高天祁娶了娇美的新娘和他们一道策马,也梦见娘在烛光下缝制毛毯.....忽而场景一转,辽阔的塞外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飘洒在他们身上,很白很美......
一场酣睡,醒来时未央觉得自己忘了好多事,不喜不悲,仍是被安允灏抱着。他没有说话,屋内点着烛光,天色有些暗沉,却并没有到天黑。
未央看着窗外,有一片一片白色的东西自眼前划过,她有些不确定的问,“下雪呢?”
安允灏抬眸一看,“是,下雪了。”
对雪她总有种莫名的喜爱,一时趁安允灏不注意,溜下床来。站在窗边看雪,没有起风,雪花如此静谧如此美好。
“别着凉了。”他将毛毯裹在她身上,从后背拥着她,如此温暖也如此的紧。
“允灏......”她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嘶哑,或许是刚刚哭过的缘故,眼睛都红红的。
“嗯?”安允灏应着,摸着她的小腹,“去**躺好吧,下雪了,本来身子就虚可别又着凉了。”
“我想去听雨园,我想在那儿看雪。”
“不行,太冷了。”
“我想去。”她执拗。
“那也要现将衣服穿好,你的鞋又没穿?”安允灏这才注意到,连忙将她抱上床,一双玉足冻得冰凉,他将它放在怀中捂热。
未央惶恐,“你是皇上。”
“皇上又怎样?”他含笑的问,她也答不上来,但是哪有皇上给人捂脚还穿鞋袜的?但是安允灏做了,她靠在**,双脚在他怀中渐渐有了温度,他给她穿了袜子和暖靴。又找来雪绒长袍给她穿上,最后还要披一件厚实的披风。
“还冷吗?”他关切的问。
“好热!”
“现在热出去还是会冷,你把这暖手炉抱着。”安允灏塞给她一个小小却格外温暖的暖手炉,其实她已经戴了手套,这么全副武装似乎下的不是雪,而是冰。
“走吧,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朕都带你去。”他将她抱了起来,似乎她是个不会走路的孩子一般,总是靠抱的,她有时候会担心他的手酸不酸、累不累。
马车备好了,密不透风的,安允灏抱着未央钻了进去,下令去听雨园。行走时他对图海说,“下雪明日群臣休假一天。”
“是。”图海说着,小心翼翼的送皇帝和静妃出门。
马车缓缓前行,未央问,“真的是我想去哪里都成?”
“是。”
“那如果我想去塞外呢?”
“也行,不过不是现在,至少得等朕的小耗子出生满月才能去。”说着轻抚着她微隆的小腹,“以后朕可以在塞外修建行宫,这样咱们一有时间就可以去。”
“嗯。”她乖巧的应着,感觉才做了梦,这么快就要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