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始终低估了这女人的战斗力,等我在床沿边刚刚坐下,她趁我一不留神,扑过来对着我肩膀就是一口。我似乎都能感觉到那尖牙厉齿已经扎进了肉里,痛的我倒吸了口冷气,可这女人竟然还不松口。于是我算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她扯开。偏过头看去,肩上那处的衣衫都已经被血浸透。我狠狠将她推倒在**,捂住了还在隐隐做痛的肩膀。
“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女人!”说完又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以防她又给我来个偷袭。她撑着手臂,半坐在**,伸舌舔了舔唇边的血迹。圆睁着双眸,使得眼睛都血红一片,可始终都没落下半滴眼泪。“你是特地来看我笑话的是吗!”她面色苍白,却满是嘲弄地对我开口说道。
我看她这样子倒也可怜,可这人就是这么要强,半点委屈都不肯让别人看见。真是个驴脾气!这样想着,肩上的伤也就不那么疼了。毕竟我也做过女人,明白若是被人凌辱,那滋味肯定生不如死。可毕竟,她是身于烟花之地,清白这种东西说没就没了。但是现在,唯一改变不了的事实就是,我是她的救命恩人。我插着腰,得瑟地看着她。“要不是爷来的及时,把你救了,你现在还指不定被人糟蹋成什么样呢!”她倾着身子,不顾形象地朝我啐了一口吐沫。
“我呸!老娘什么时候轮到你救了!你问过我答不答应吗!”好险我反应快,连忙跳脚避开了那如厉箭般射来的口水,可还是直把我恶心的反胃。刚才为了救她,差点被人给猛抽一顿,结果呢,还被她反咬一口。这种婆娘就是不识好歹,我现在又何必让着她。
于是我轻轻挑起嘴角,也不是高兴的神色,却是满脸讥讽。“哟!那你刚刚有本事别反抗啊!你要是乖乖听话,那人至于把你揍成这样吗?身在妓院,还想着做什么贞洁烈女。也不掂掂自己骨头是几斤几两。”她听我这么一说,脸上更是苍白了几分。昂着头,将那枕头,又朝我砸过来。
“我原本神仙做的好好的,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究竟是拜谁所赐啊!你说啊你说啊!”这次我没躲,任由枕头砸在胸口。不过毕竟是男儿身,这感觉就像是猫挠一般轻飘飘的。还不如刚刚这狗咬的疼呢!“我原来是好好去投胎的!谁滥用职权,把我丢进畜牲道的!还要经历什么狗屁情劫!老子不干了!”在我们一声更比一声高的争吵中,我吼的嗓子都开始疼起来,而这女人坐在**喘着气,喊的声音都哑了。最后她深呼吸一下,扯着嗓子勉强又喊了一声。
“老娘也不干了!”我看她一副要死不活,心不甘情不愿的憋屈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总是要和她牵扯在一起,又何尝是自愿的,我都没这么恩将仇报,她如今倒还觉得委屈了!我努力克制着自己
的愤怒和不满,冷眼看她,肩膀又开始痛了起来。
“那好啊,我以后可不会再救你了。反正你现在这样,早晚也得被客人活活打死,那不如你现在就趁早去投胎,下一世我们也不会碰到一起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环顾了下四周,望见边上的窗户。就走过去,猛地推开,站在旁边,朝外面一指。又云淡风轻地说道。“你要是铁了心的想立牌坊,那我劝你还是赶紧从这跳下去。一了百了,也省的再给我添麻烦。”我这些话,无非就是想激一激她,让她认了命,安安心心地做京城的花魁。
可没想到,这货脾气就是这么犟,认了死理怎么也不回头。于是,话音刚落的下一秒,我眼皮一跳,就见她跑过来往窗户下跳。也许是出于见义勇为的本能,我还是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一手护着她,另一手连忙关上了窗户。
可她身子原本朝下的趋势被我阻止,我们俩同时都重心不稳,面对面地双双摔在了地上。她压在我身上,我便光荣的做了个肉垫。她见又被我救了下来,有些懊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双手不小心按在我刚才受伤的地上,我痛的脑袋往后一仰,撞在了地上。她看见我肩膀又渗出斑斑血迹,好像终于良心发现了一般。
坐在边上,低头看着我,放软了声音问道。“痛不痛啊?”我无语凝噎,恨不得好好收拾这个罪魁祸首一顿。“你被我咬一口,看看痛不痛。”她却“扑哧”一声笑了,眼眶也不是那么红了。这婆娘,当真是喜怒无常啊!我懒得起来,就一动不动地在地上躺着。大概是之前和她吵架,用了太多的体力,所以现在只想安静的休息一会。她也不做声了,从抽屉里翻出纱布和膏药。见我没反应,就用手指头戳了我胳膊一下。
“喂!把衣服脱了。”我知道她想替我包扎一下伤口,却实在抽不出力气,只得懒懒得回答。“我懒得动……还是你帮我脱吧。”她出乎意料的没有还嘴,伸手将我肩头的衣衫褪下。我也扭头,看了看肩膀的牙印,也随她一样“扑哧”的笑了出来。她乖乖坐在我身边,替我擦干血迹,讶然问我。“你笑什么!”我故弄玄虚地叹了口气,说道。“你看这牙印,和狗啃的一样。”
她反应过来,又冲我叫道。“你才是狗!你才是!”我撑着地,靠着墙坐起,扬眉瞅她一眼。“哦,不对。你是猪~”她抬头瞪了我一眼,又继续低着头给我绑着纱布。等绑好以后,她凑过来,用牙咬断了长长的纱布,打了个很难看的结。这时,可算是我们两争吵以后的又一个休憩间隔。好像每次,都是要等到彼此吵架用光了所有精力,所有的心神,才能换来片刻的安宁。
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也是如此。所谓的情劫,就是这样子的吗?可情,我感觉不出来
,劫,又好像也没多么艰险。等到膏药渗进伤口,传来了丝丝凉意。我才猛然回过神,正对上那双忽闪忽闪的眸子。“你在想什么呢?”秋瞑不解的问我。“我在想,怎么可以摆脱你这个祸胎!”
她将眉一扬,斜眼觑我,看不出是得意还是自满。“哼!我刚刚要去死,你不还是拦着我吗!”我微微错鄂,没想到竟然被这混蛋抓到把柄。她估计是想到什么我舍不得她死,怜香惜玉之类的矫情理由。我眉头一皱,咳了两声,慨叹道。“我那是不想让别人以为,是我逼死了你。否则,我还要背上杀人的罪责。未免太凄凉了一些。”她撇撇嘴,一脸的不相信。
我却又突然正色道。“喂!说认真的。我见你如今是个女人,让着你。你可别得寸进尺!”她拍拍屁股站起,拿起桌子上的瓜子磕着,也不做声。却是总充满着好奇和玩味的眼神看着我,直看的我心里发毛。于是,我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走的时候,给老板娘留些钱。你以后别接其他客人了,算作是我包你了。”她有些诧异,将瓜子壳吐在地上。其实就连我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做,估计是同情吧。“你包我?多久呢?”“我尽量久一些吧。”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毕竟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地府原来可亲可敬的阎王,沦落风尘,还被人**吧。可爹那边,万一哪天走漏了风声,估计连我都能被打掉半条命,更别说还能一直包这个花魁了。最后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了她。“千万别让别人知道,是我包了你。”她不耐烦地点着头,倚着门框目送我离开。我才走几步,她又在背后喊住我。
“喂!”
“怎么?”
“你什么时候再来?”
“看情况吧,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后来,我才开始佩服所谓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自从我每月定时派人去给老板娘送钱之后,果然再也没有人透露出我养花魁的这个消息。偶尔我去翘楚阁,也无非就是去看看这个祸胎是不是还健在,更主要的目的还是去见见空欢。
本来,其实我也想将空欢一同包养下来,哪怕陪我聊聊天喝喝酒都好。但是一方面,是怕空欢也将我想成是那样只求私欲的浪子,另一方就是因为包了秋瞑之后,我实在是囊中羞涩,也腾出别的钱再来包别人。归根结底,还是那个妖孽惹的祸。
我隔三差五的去找她,可见面除了吵架之外就是斗嘴,吃喝玩乐的兴致都被她一扫而空。但几天若是不见那货,她胆子大,还会趁半夜偷跑上门。幸好她翻墙进来时,庭院里不是我,就是小雨点。否则,我真有的苦吃了。面对这样直冲冲不顾后果的婆娘,我只能勤快地往翘楚阁跑,以防她没人斗嘴,闲下来又生是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