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颜感觉十分诧异,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宁元席一把拽进了怀里,一股熏香的味道混合着墨香钻入裴颜的鼻腔,宁元席的笑容充满了魅惑,深深的眼眸直视着裴颜的双眼,青涩的胡茬摩擦着裴颜的脸颊,有些刺痛感,宁元席抚摸着她的黛眉,低声呢喃着,“你知道吗?裴颜,你是朕见过的最特殊、最有吸引力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的喜怒哀乐几乎成了朕的喜怒哀乐,那夜朕在花溆亭向你表明心迹,从未想过你会拒绝朕,朕的心都要凉了,你还要折磨朕到什么时候?”
裴颜一时间有些愣住了,她垂下眼睛不敢看他,她能感觉到宁元席的呼吸离她越来越近,他吞吐出的热气与她交换着呼吸,当宁元席的唇瓣快要吻上她的樱唇的时候,裴颜却慌忙躲闪着,她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出他的怀抱,顾不得拿起油纸伞便逃也似的匆匆跑出了御书房。
宁元席看着自己空落了的手臂,衣服上似乎还残留着裴颜身上的香味,心里像空了一个角落。
裴颜顶着蒙蒙细雨赶回了自己的住所,拿出一块帕巾擦拭着被细雨打湿了的头发,心乱如麻,她原本以为宁元席那天向她表白不过是一时兴起,每个人都有占有欲,而自己不过是勾起了宁元席的占有欲而已,可当她今天看到那幅细心勾画的裸背女子的时候,却一时间乱了方寸,她彻底猜不透宁元席的心思了。
次日,裴颜有些不安的往御书房走去,宁元席依旧如往常一样坐在那里批折子,裴颜站在他身旁替他研磨,宁元席面色如常,似乎昨天发生的那一幕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而已,过了半晌,宁元席合住了双眼倚在龙椅上闭目养神,忽然开口说道,“裴颜,你说朕究竟哪里不好?你告诉朕,朕一定改。”
裴颜为难的抿了抿嘴角,“皇上你很好,有钱有权,模样也潇洒,在我的家乡来说你就是钻石王老五,可是……皇上,你告诉我我哪儿好,我改行不行?”
宁元席听了她的话不禁笑了起来,“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愿意朕也不强人所难,只要你能留在朕的身边朕便安心了,你权当昨儿个没有瞧见那幅画,朕也决计不会再提起。”裴颜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竟然有种难言的失落。
宁元泽依旧每天派人来问候裴颜,得知她生了一场病还托人送来了燕窝给她补身子,隔三差五的就给裴颜写上一封书信,梳头匣子里的信笺已经攒了厚厚的一叠,每次裴颜翻看起来都觉得心里暖暖的。
一日,裴颜来到御书房当差的时候看见宁元席正满面愁容的翻着面前的奏折,眼中还隐隐透着愤恨的光,裴颜递上一盘水果,说道,“皇上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让你不开心了?先吃点儿水果降降火吧。”
宁元席冷哼一声,把奏折递给了裴颜,“你看吧,朝中这些人是越发的胆大包天了,朕看王征裕是断断不能再留了。”
裴颜看了几眼,轻声笑道,“皇上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可小心气坏了身子,也不
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嘛。”
宁元席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裴颜,你不懂,朕与先帝可以说给了他王家最高的荣宠,可是他今儿个还来向朕讨赏,想让朕封他年仅八岁的幼子作贝子,我宁王朝可从未有过这种先例,哪有一个黄口小儿作贝子的?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再说,王家的权势已经很是让人忌惮,再多个贝子以后让朕可怎么收拾?。”
裴颜安抚着拍了拍他的脊背,说道,“皇上,你听我说,既然你已经有了不留王征裕的心思,多给他家里封个贝子也无关紧要,说不定还等不到他的贝子有所作为的时候,王家就已经覆灭了。皇上如果现在动手整治他难保朝廷里会有人为他鸣不平,只有他做出让人难以容忍的事儿的时候,皇上再动手除他才不会有人非议,皇上暂且放纵他一些,忍辱负重,我看他现在这样嚣张就是在自己往黄泉路上走,他走的越远,皇上动手的时候就会越省力气。”
宁元席细细思忖着裴颜的话,明知道她说的在理可却咽不下那口气,“话虽这样说,可是让朕听他一个朝臣的话去做朝中的文武百官还不纷纷效仿?朕的颜面何存?”
“皇上,我斗胆问一句,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宁王朝的社稷重要?”
宁元席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心口的怒气,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你个王征裕,总有一天朕要让你悔不当初。”
裴颜笑着揉了揉宁元席的头发,“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皇上,你的头发散了,我帮你重新梳理一下吧。”
宁元席依言坐在椅子上,裴颜轻柔的散开他的发辫,拿出一把象牙梳子轻柔的为他梳理着发丝,宁元席感受着她的指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和煦的阳光照射在脸颊上格外的温暖,裴颜一边梳理着一边说道,“皇上,你要记得,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把你的情绪轻易表露给任何人看,你有了情绪的起伏就有了弱点,你作为一国之君,承受的当然要比别人更多,好了,别生气了,气大伤身,如果你有一天气死了王征裕不得高兴疯了?”
宁元席闻言摇头一笑,“你啊,如若有一天你从朕这宫里出去了,倒不如寻个茶楼说快板去。”
裴颜也不与他争辩,片刻后,裴颜已经为他重新整理好了发辫,宁元席轻轻拍了拍裴颜的手掌,说道,“有了你,当真是朕的一件幸事,朕以前怎么不曾发现你这般贴心?”
裴颜只是笑而不答,欲言又止的望着宁元席,宁元席似乎看透了裴颜的心思,知道她心里有话,便说,“有话你就直说吧,不必藏着掖着。”
裴颜有些犹豫,但是心里对于那张画的好奇让她日思夜想,她还是决定亲口问一问宁元席,“皇上,那张画……你是不是曾经深夜暗自出入过宁王府?”
宁元席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轻轻皱了一下,他语气平静的说,“为什么这么问?”
那天晚上在宁王府被一个黑衣刺客轻薄的事儿她是无论如何
也说不出口的,可是她越看宁元席的身材越是感觉熟悉,心里几乎笃定宁元席就是那天晚上的黑衣刺客,思前想后,她还是原原本本的把那件事儿说给了宁元席。
宁元席听了她的话竟然仰头大笑,“裴颜,你也太迟钝的,竟然到了今日才认出朕。”
裴颜又气又恼,“那皇上为什么要三更半夜的去宁王府?还打扮成那种样子,做的事儿跟江湖上不入流的等徒浪子有什么区别,就差我报警把你抓起来了。”
宁元席也不气恼,浅笑着说道,“朕与宁元泽之间的事儿你不是不知道,有人跟朕说元泽暗中训练了一只军队,意图谋反,而那军队白天就打扮成小厮混迹在宁王府里,掩人耳目,这种事儿朕若是直接质问元泽太伤兄弟情义,所以便准备夜访宁王府,不想却惊动了他府里的侍卫,然后便遇见了你。”
裴颜听到牵扯到宁元泽这么大的罪名不由得有些紧张,连忙问道,“那皇上那晚去宁王府可看到了什么?我在王府里住了那么长的时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军队这种事儿,不知道皇上是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简直是空穴来风。皇上可别听信小人的谗言,冤枉了王爷。”
宁元席见裴颜这样袒护宁元泽心里似乎被一阵冰凉的风浪侵袭着,很不舒服,他冷淡的撇了撇嘴角,“是真是假朕自有定论,如若宁元泽当真有心谋逆你以为他会告诉你吗?再者说了,朕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裴颜看见宁元席的气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宁元席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她讪讪的拉了拉宁元席的袖口,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你怎么了?”
宁元席闷哼一声,“无事,你谨记住,现在你是朕身边的人,朕才是你的主子,慢不说现在宁元泽正安然无恙的在王府里做他的富贵王爷,即便是他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也不需你来操心惦记,听懂了吗?”
裴颜只觉得十分委屈,宁元泽对她一直十分照顾,就算自己现在身在皇宫大内宁元泽也常常派人捎来点心和补品,自己不过是关切几句,宁元席却这样大动肝火,“皇上,王爷是对我有恩情的,我关心他也是理所当然,难道你希望你身边跟着的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宁元席自知理亏,也不与她强辩,转身往龙案前走去。
是已中午,裴颜摸了摸自己快要饿扁的肚皮。坐在一边看着宁元席,多少有些可怜巴巴的模样,宁元席余光见了,便抬眼看她,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倒还有些愣了神。只见如玉凝脂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白皙粉嫩,一双星眸,朱唇微翘,好一副惹人怜爱的女子。
宁元席剑眉微皱,见她捂着肚子,问道:“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裴颜一吐舌头,简单的两个字差点把宁元席逗乐了“饿了!”
宁元席只觉好笑,拉着裴颜要去用膳,裴颜也不推脱,肚子饱了才是重要的。小心的跟在宁元席身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