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根本不管他说什么,当即笑着把合同从他手下扯出来:“我能看合同了吗?”就在对方一脸不爽的表情下,他开始看合同。
他仔细一看这合同,超强感知让他马上就看到有问题,其中至少有十次提到违规的情况要罚款,多次提到损害公司财务要赔偿,多次提到恶意给公司造成其它损失要赔偿,总之赔偿和罚款加起来都有二十条。它们就像大便夹杂在奖励与工资这些金子当中,但是他这一双狗鼻子般的眼睛,扫一眼就看得一清二楚。换句话说,他嘴上说再多的工资,到头来随随便便都可以给他扣光光。
不仅如此,合同中还有各种霸王条款,比如职位的调动和工作的安排会关系到工资问题,他们却用特殊情况一句话来盖过,各种对公司有利而压榨员工的条款比比皆是。
看完合同,陈志露出一抹微笑道:“不错,不过这种合同不适合我。”他相信对方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他对合同不满意。
结果听了陈志这话,这招管居然还在装蒜道:“怎么,难道你是嫌工资不够多?别人一个月才六百,你一个月两千多,还包吃包住的,怎么还嫌少么?”
其实说实在话,陈志对于这行真的不了解,也是直到接下来有好心的同事告诉他才知道,以他的技术,一个月拿一万都少了,两千多也就是骗小孩的玩意。
陈志见他还不老实,便当即把合同拍在桌上:“既然这样,那我就没办法了。”说着,陈志便往外走。
这个招管如果真的会为公司着想,他就不会能够做一个招人恨的小小招管而自鸣得意不思进取了,所以他一听到陈志不相干,立即不做挽留,只在嘴边说着什么“不要太好高骛远,仔细考虑考虑”什么的废话假装挽留,然后对某几个人暗示眼色。
工厂几个员工看到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知道这位招管又心生嫉妒,公报私仇,不让这个真正缝纫高手留下来,像撵人走。
陈志就这么朝外走,也就在他走到门口时,他忽然转过身来,却撞见几个人脸上一脸的寒意,但他装作没看到道:“我要见你们经理!”他说话的态度不仅不谦卑,反而很欠打。
几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更加手痒,另外跟随在招管身边的几人都是唯命是从,已经习惯了听从这位招管的话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位招管其实是厂长的亲侄子,他简直就是强有力的靠.山,所以他的话简直就像圣旨一样,遵照他的做就会得到奖赏,何乐而不为?
听着陈志这么说,这个招管顿时满脸假笑:“我刚才已经说了啊,经理他这几天刚好不在……”
陈志不待他把话说完,立即道:“哦,不在啊,那我就过两天再来!”他声音很大,故意让场内的人都听到。
这几人一听就傻眼了,因为他这么一说,也就是说他过两天还回来,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偷偷出去把他给打成重伤,到时候他回来找他们领导告上去,他们铁定倒霉。
这招管显然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一听他这么大声嚷嚷,便有些别扭地挤出笑容道:“哦,那你过两天再来吧,到时候就看经理他会没回来好了。”
“好的。”陈志点点头,当即就转身出去。
几人看着他走出去,也没有再跟上去,他们看招管的脸色,一看就知道气得不轻,知道动手肯定是不行了。
陈志即便是背对着那些人,也知道他们是准备狠狠教训自己一顿,结果因为他这么一声大叫,让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就不敢立即打他,不过他知道,只要他一旦与这里断开联系,碰到他们肯定还是会给自己准备一顿揍的。当然了,到时候谁揍谁就很难说了。
离开工厂,陈志再次回到振华
电缆厂,他坐在旁边的绿色围栏的草地上,默默观察。
现在是工厂下班时间,很多人从厂里走出来,他就坐在一边默默观察,从他们身上感受,进而研究进入工厂的机会,顺便,看看范晓远会不会从里面走出来。结果等一批批人走过也没感到范晓远的身影,不过倒是从中听到,好像两个月后他们要招工。
从某个工人口中听到,大概的意思是,因为工厂到年底会有一些人离职,所以到时候会提前半个月招人进来。不过这时间对于他来说有些太长了,那样他就得在那个服装厂先做两个月了。
仔细想想那个服装厂的合同里面,规定要做三个月才过试用期,而且工资还要压半个月工资,若三个月不满离职的就要扣除押金,那么看来他还真是不走运。
“算了,反正也不在乎那点钱……”陈志想到这,便起身回家。
晚上闲着没事,陈志就在外头随便逛,毕竟精力太旺盛也睡不着,像什么网吧、酒吧和游戏厅,他都进去玩玩,顺便扮演一下狗的角色,嗅一嗅什么的,没准就发现张倩倩这丫头不小心留下的痕迹。
晚一些回到家里,陈志习惯地再次闻倩倩的气息,说起来这种感觉有点像和张倩倩打招呼:“倩倩,晚上好!”然后气息从内衣传到他鼻子,就好像在回答,“嗯!你好!晚安!”
心里这么想着,陈志就睡觉了。其实说是睡觉,不如说是在练功。因为现在他的耐力属性很高,对于身体的加持效果,等同于一般人体质的五倍,这种情况下,他身体自我调节能力让他即便一月不睡觉也不会挂掉,所以实际上他每天只需要打打盹就OK了,除非是一天体能和精神消耗太大,才需要好好睡睡觉。像这种在外找工作,精力消耗加自我调节之后的疲惫率只有不到1%。
闭目冥想到天亮后,陈志立即提步朝服装厂出发了。没错,所谓的两天后当然是屁话,目的就是让那几个家伙憋气,他知道他们经理是不会可能出现在他眼皮下的,一旦他进入就会被那招管拦下来,不会让他见到。
“那什么人,来应聘的么?”招管见到陈志到来,竟然一边点烟一边假装不认识地问道。
陈志看他那故作姿态的样子就想好好上前揍他一顿,理由很简单,这个家伙居然在工厂里面抽烟!“那个我是昨天来的,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呵呵!”
“啊哦,是昨天的啊!怎么,想通了么?”这招管继续问。
陈志也不跟他扯东扯西,只道:“是这样的,因为我看不懂你那个什么合同的赔偿和罚款啊什么的,我要求不多,每月只要三千块,其它什么奖金都不要了。”陈志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对方一听陈志是主动要求抬价,不过这抬出的价格居然只有三千,顿时一愣,发现这小子果然是个傻子,不知道现在的行情,其当即面不改色,装作很棘手的样子皱着眉,想了好一会才好像很吃亏的样子点头道:“好吧,到时候我去跟经理说说,给你保底三千块!”其一边说着,内心却是窃喜起来,他已经计划好怎么给他安排工作,好自己大捞一笔。
话说这个招管平时招待新工人进来,除了在工资上压低意外,合同上做文章,此外还会让对方先拿出一笔钱买什么**用品,卫生费什么的一大堆,少说也是四五百,再加上押金就是上千了。但因为陈志说出他的要求,这个家伙看到摇钱树,便没有提出诸多不合理要求,只说让他把押金交了,便给他安排一个宿舍的空床算完事。
今天第一天他先休息一天,陈志躺在宿舍的**,忽然有点回到学校的感觉。不过只是回头看周围,一个个青年大叔的,看起来哪里有半点学生的感觉。
“喂
,新来的?”一个年纪最小的宿友看陈志面善,立即上来搭讪。
陈志笑着点点头,立即介绍自己,和对方握手。
通过握手,陈志几乎就把这个小家伙的大部分个人信息都摸透了,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来自哪里,读过几年书,在这里工作几年等等。
这个小室友名叫刘刚,西川来的,今年十九岁,初中没毕业就学了裁缝,在家里给师傅做了几年,裁缝店关门才出来,他因为小时候患了小儿麻痹症,一条腿萎缩不能正常行走,所以这个工作对他来说最合适不过。陈志是看他的笑容那么的纯净,所以在对方向他问好的一瞬间就把他当作朋友了,铁一样的好朋友那种。如果说这世上真有一见钟情,那他现在对这个刘刚就是,真是一见如故。
有了刘刚这个好朋友,借着他的气息,陈志立即对室内另外十个人进行感知,很快也了解了他们。没错,这个工厂很大,宿舍楼自然也大,这里的宿舍都是按每间六个床位来设计的,又分上下铺,所以每一个宿舍都是住十二个人。
也是他躺在自己**,才感受到这张床前面几个主人的经历,如果通过感知推测得没错的话,那么前面几个人几乎都是因为对待遇不满而离开的,其中最近的一个人,估计离开之后还被人给打断了腿,现在还在住院。
中午,大家回到宿舍拿碗筷等东西,陈志躺在**对他们一一给予微笑式的打招呼,不过得到的回应非常少,只有一半的人或真诚或虚假地回应他,其它几个都像机械地拿了东西就走,并没有理他。不过刘刚就不同了,他看到陈志,立即就关心他这啊那的,把他就当作小孩子一样照顾,搞的陈志都不知道谁才是小孩,谁才需要被关心了。
次日,陈志第一天上班,试用期期间这个招管也依然是他半个领导,只见他捧过来一堆布料和零件给陈志:“陈志,今天开始你就先做这个,做完了就放在这个篮子里面,然后再做他们的知道吗?”
陈志见他假装忙碌的状态表现得比较逼真,索性不逗他玩,立即呆呆地点头接过来。
才把布片结构来他就已经知道,对方这是在偷偷找他帮忙做衣服,实际上他接过来的这些全是计件的高档货,做完一件就有几十块的提成。周围有几个人耳朵尖的听到眼角瞄过来,但是又很快回到自己手上,每一个敢多嘴说话。
陈志看在眼里,却是不以为然,很自然地加听话地开始了他在这服装厂的一天。
接下里几天,他光是靠着自己强大的感知感官,已经快要把这栋场楼的大概设施布置给摸透了,不仅仅知道了这里距离的工作分布情况,还知道了职位管理分布情况,以及工作工种的区分等等。
其中,包括他听刘刚说的不计件拿固定工资的流水班子,但是并不是他这个班子,他这个班子全都是计件的,但是不固定流水,所以他的机车上是允许有不同种类的任务,这样一来就变相成了招管的外快来源。根据刘刚间接透露的信息,陈志知道他们这个班子几乎每个人都为招管服务过,几年总计下来为他做过的活算下来,不说百万也有个几十万了。刘刚他自己曾为他做过衣服,但是很快就被别的班长调走,不在这里做。
没错,住在同一个宿舍的十二个人,理论上是可以分别在十二个班子做工,这种分布不用说,就是为了不让他们齐心,方便这些黑心管理们控制。
在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陈志足不出班就把整个工厂差不多摸透了,知道厂内哪些领导可信,哪些不可信,哪些工人被压迫,哪些被囚禁……总的来说,实在可靠的领导只有不到三层,被压迫和囚禁的员工多达八层,剩下的两层基本都是有关系有路子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