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室里,印天面无表情,听着秘书向自己汇报地税局报上来的关于朝阳海湾餐饮有限公司偷税漏税的案子。^^去看最新小说^
什么是大权在握的感觉?就是印天现在的感觉。
海防市确实赶不上希望市繁华。但在印天的感觉中,那绝对是异样的繁华,比希望市繁华多了。因为,这里的一切,他都有发言权,而不是像在希望市那样,看着别人说话,他只能在那里举手同意。
自己的老婆竟然在市里被人羞辱了,而且是被一个经商的女人羞辱了。印天咽不下这口气,直接就给地税局的局长打招呼,要求彻查关于朝阳海湾公司偷税漏税的案子。地税局长刚推脱两句,就被印天发觉了不对,便直接命令副局长主持这个案子,把局长给晾在那里,等着被追究责任吧。
“经地税机关统计,朝阳海湾近十年来,通过少报、瞒报、不报,贿赂税务人员等非法手段,累计偷税漏税将近三千万圆。地税局将对朝阳海湾公司的行为进行严厉的惩处,同时追究相关责任人的法律责任。”
天点点头,下了指示,“告诉刘局长,让他大胆去做,不用还怕任何阻力。市政府会他的。”
这件事情,整个希望市的官场无人不知,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帮着朝阳海湾餐饮有限公司说话。他们知道,帮着说话的下场,就是自己也跟着倒霉。即使是市委书记郝树林,看见印天的时候,也没有提半个字。虽然找他说情的电话从朝阳海湾的董事长到省里的一位副秘书长,甚至连北京的一个政协副主席都有,但他还是没有应承。无他,现在的印天还处于暴怒中。使用地手段又无可厚非,完全按照法律行事,别人也插不上手。不能管,也不敢管。管的话,你就是站在全国人民的对立面了。自己也将死无葬身之地。只有等事情平息了,印天的火气消了,再慢慢想办法帮忙,还了曾经的人情。
车辆经过朝阳海湾酒楼时,金范玉诧异地发现:酒楼被贴上封条了。
“果然是报复不隔夜啊!”心中感叹秦寿生妈妈力度大地同时,金范玉也为那个老板娘不值,“暴发户就是没有涵养,一件小事把整个家族的生意全给搞完了。想要翻身,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暴发户就是暴发户。不值得可怜。”
看看开车的秦寿生一脸的平静,金范玉有些心寒:“这个小禽兽,真能装!心中有数。脸上从来就看不出来,十足的一个暴发户的嘴脸,其实全是装的。难怪能从一个穷小子成了亿万富翁。这可不是家中有后台就能干成的事情。不然,也轮不到他当亿万富翁了。”
“真关门了?”李幽兰觉得不可思议,看向秦寿生的目光,也变了不少。没有了原先地鄙视,可多了些漠视。她是个普通的女人,想要的只是普通地爱情,幻想中的童话故事。她喜欢读,喜欢看,却没有勇气自己去饰演其中的角色。
“可能是偷税偷多了。被查出来了吧?我妈好像没有这么大地力度。”
“你妈没有这么大地力度。你那个便宜爹可是有这么大地力度。”两个女人心中都是这么想到。但都没有说出来。在这一刻。两人都尊敬起秦寿生来了。只是不知道这种尊敬是来自于秦寿生自身。还是来自于他母亲。
市里地一处别墅中。一片愁云笼罩。几个男女簇拥在一个老者身前。默然不语。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似地。
“咳咳咳。”
老者用力咳嗽几声。愤怒地敲打拐杖。看着那个惹了大祸地女人。PaoShu8阴森森地说:“当初。你进我家门地时候。就不是个安分地女人。是你那个死鬼老爹。仗着自己革委会主任地身份。逼着我儿子娶了你。结果。文革一结束。我家也跟着倒霉。两个儿子这辈子都别想在官场上发展了。你这个扫把星!当时我就该掐死你。也不会让我沈家又遭到这样地横祸。”
“爷爷。不怪妈妈……”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老者看着面露不忿之色的青年,冷冷地说,“你们母子让我非常失望。从今天开始,朝阳海湾餐饮公司里,不需要你俩来做事了。沈路,等你毕业后,立刻来公司上班,来帮爷爷。”
女人和儿子一脸死灰,知道老人这句话一出口,他们就再也别想继承到更大份额的家产了。而一直被他们压着的老二家的沈路将要走上家族舞台了。
“好地,爷爷,我会好好干的。”沈路,一个一脸文静的青年,面露喜色,恭谨地回答。
见孙子很有城府,没有过于激动,老者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威严地说:“我还没死,这个家还倒不了。那个印市长,他要我们补税,我们补,要我们交罚金,我们交。他能关我们酒店的门,却不能把我们酒店取缔。只要酒店在,我们就还有希望,我们的靠山就会帮我们。钱算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两年后,我们又是海防市第一家族。”
见两个儿媳和孙子脸上恢复了自信的神情,老者欣慰地点点头,告诫几人:“这次的事情,你们要引以为戒。不管你多么富有,你都要记着,你只是一个商人,一个没有权力的商人。商人要干什么?要挣钱。怎么才能挣钱?和气生财!记住,即使是一个一文不名地乞丐,也有可能给你带来财富,需要你们地尊敬。可惜,我和你们说了那么多,你们都没有记住,造成了这样严重的后果。沈家差点毁在你地手上了!”
女人大声哭泣着。不知道是为她说的那几句话后悔,还是为了她和儿子在家族中失宠了而伤心。
“爷爷,不管是什么样的官员,总是有他肮脏的一面。抓住了他的破绽,我们一样可以报仇。”
看着面露稚嫩神情的沈路,老者叹息一声。软弱地说:“民不与官斗。即使是发现了破绽,也不应该自己动手。你明白了?”
“借刀杀人!”沈路果然一点就透,眉飞色舞地说,“我知道了,爷爷!我应该把这个破绽交给一直瞄准他地屠夫。让他们来动手。”
“知道就好。民告官,难登天,官告民,信手拈。”老者眼睛闭上,轻声说,“不要和官斗,要周旋在他们的中间,利用他们的矛盾,求得自己的生存。你们的父亲。应该有几年地时间不能回来。沈家就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记住一点,即使不能共享福,也要有能共患难的准备。”
这个老者。就是沈家基业的创始人沈方山。沈家乃经商世家,解放后便平庸下来,无声无息。
沈方山经历过文革,受尽折磨,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即使是身家亿万,他也毫无骄狂的迹象,只是默默积累着财富,十年前,将所有的财产投入到餐饮业中。有了龙头企业朝阳海湾连锁酒店。
以沈方山的才干,他原本有着远大的前途。只可惜,他生不逢时,改革开放时,他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现在,更是七十古来稀的年龄。健康阻碍了他更进一步地想法,只好将酒店交给大儿子、儿媳打理,其他产业由二儿子、儿媳打理。没想到。那个愚蠢的大儿媳,瞎了眼,竟然羞辱了市长夫人,可谓是咎由自取了。沈方山可以想象到他的旧日敌人会如何地幸灾乐祸,如何地嘲笑他沈方山虎父犬子。
“儿大不由爹啊!”
拿起复古电话,沈方山拨了一个不常用的号码,朗声说:“古老弟,好久不见了。啥时有机会来海防市一趟啊?老哥做东,咱俩好好做做。”
“嗯嗯。老弟帮着递话了。老哥我就放心了。你放心,这事怪我的孩子不懂事。只要对方不再追究,我就满足了。老哥识趣,识趣,不会,也不敢记着这事的。”
放下电话,沈方山闭目养神,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秦寿生来海防市的主要目的是想在这里搞几块地皮,储存起来,等待着升值,至于是自己开发还是销售,那就不一定了。有印天这个对未来几年大势的决定者在,他的任何一笔投资都不会亏损地。
帮助秦寿生,在印天心中,其实是不乐意的。那毕竟不是他的儿子。但是,他一是宠爱小自己很多的老婆,二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跑到国外,竟然乐不思蜀了,除了朝印天要钱,就不知道干别的了。秦寿生有了钱,正好解决了印天经济上的事情,使得他不至于犯经济问题。这样一来,上司即使是找他麻烦,也不好动手。
“东林路的那块地,现在是块荒地,哪个公司都不想接手。在未来的规划中,那里将要建一个经济开发区。你把那块地搞到手,即使是不开发,光补偿费就够你花地了;西北路的那片平房区,将会是一年后的经济适用房的预定地区,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帮你搞定;市中心的三号地,也很有升值潜力…”
“叔,东林路的那块地我要了。经济适用房确实挺吸引人的,但是只要和拆迁有关的事情,我都不掺和,就算了吧。三号地,我也想要,只是价格不能过高,不然,我现在的资金流可是跟不上地。”
“小滑头!”印天笑了笑,“价格不能高,也不能低,叔可不能违背了原则,害了你,也害了自己。”
“这倒不用。”秦寿生狡猾地说,“叔,只要你稍微透露点你和七姐妹公司地渊源,没人和我竞价就行了。”
“哈哈哈哈,小滑头,真是个滑头!”印天大笑着说,“算了算了,一看你就是想做无本生意的家伙。算了算了,你不想在这里大干,就别到市中心闹了。找个偏僻地地方闷声发大财吧。呢,呢,这里。这里,都是未来两年市里开发的重点,你想办法,只要不抢,有多少地。你就买多少地,到时候保证你赚的肥得流油。”
“全指着叔你帮忙了。”秦寿生笑着说,“听说小天哥不想回来,想在国外定居,俺给他汇了一百万美圆去,给他买个好一点的房子。”
“算了算了,不提他了。”印天兴趣索然地说,“儿子,都是别人的比自己的强啊!”
“叔。哪个沈家可不一般啊!听说都能和全国政协副主席联系上。你这样对他们,不怕他报复吗?”
“哼,一个胆小鬼罢了。”印天不屑地说。“生子,有些事情,别人明知道你是在整他,可是他说不出任何地不字来。这次的事情,不管是谁,除了私下里找我说情外,没一个人敢跟我说这件事情做的不对。至于那位副主席,哼,他要是正主席的话。我也没资格听他的电话。既然是副主席,那就要自己心中有数,不该管地事情就不要管。”
秦寿生心中有数了,知道那位副主席虽然位高,但是权不重,根本就不足以让印天顾忌太多。或许会给些面子,但那是在保住自己面子的前提下,才能给别人面子。
“叔,等俺有空了。来这里陪沈家玩一玩,看看他们到底有啥本事?按理说,能搞出这样大的家业的人,不至于做这么没层次的事情啊。”
“哼!”印天冷笑着说,“老子英雄儿子狗熊的例子不少,也不缺沈家一家。沈方山英雄了一辈子,从卖鸡蛋起家,到现在成了中国有数的富翁,却一直窝在海防市里装孙子。可谓是深得经商之人的真谛。可惜。他的两个儿子,没一个人样儿。那个羞辱你妈地女人。就是他的大儿媳妇,是市里最有名的悍妇,仗着点财势,横行霸道地,得罪了不少的官员,做事不知道天高地厚,总觉得只有她家才是天下第一,这次给了她一些教训,估计会老实一点儿。”
“生子,看见了?做人不能太低调,可也不能太高调。太高调了,就容易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所以,以后做事的时候,低调一点。”王彩凤教训儿子,“别和那个电影明星搞到一块儿,别想着什么中国最年轻的富翁的名头,对你没好处。告诉你,喜欢出风头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妈,我知道,我不会出风头的。”看见沈家地下场,秦寿生再不知道老实,那就是傻子了,“妈,我和金范玉来往,是因为他们想拍公益电影,我想,拍公益电影,会对我的公司我提倡的健康口号有好处,才和她来往的。”
“公益电影?”印天心中一动,笑着说,“你是不是又打我的主意了?”
“当然了。”秦寿生笑嘻嘻地说,“叔,俺可是为了你好啊!这可是打响海防市的一个大好机会啊!海防市虽然发展得快,可毕竟比希望市还差。要是这批公益电影打响了,海防市可就出名了。”
“生子想投资电影了,呵呵,做生意可不能三心二意。一个房地产已经够你做的了,何况,你还搞了一个制药厂。”
“叔,俺可不想进娱乐业。只想把海参胶囊的名声给打出去,俺就满足了。”
印天的话很有道理。做生意不能什么都做,只要占据了一个行业地高地,就可以富贵终生了。要是样样都想插足,只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做公益事业是三方都赢的事情,身为市长,印天不会放过提高城市名气的事情,接见了金范玉,当时拍板,决定由海防市政府、长生公司联合出资,资助金范玉,拍摄一系列的关于失学儿童、农民进城等与国计民生有关系的时事影片。
有印天点头,什么场地、人手等问题,都不是问题了。若是拍不出好的作品来,那就怨金范玉选的题材和导演太次了。
“你妈妈男人的日子不会好过的。”回去地路上,金范玉提醒秦寿生,“我不方便说,告诉印市长,那个政协副主席可是睚眦必报地。他在官场上没啥本事,可他是个大商人,很大很大的商人。钱能通神,他要是想对付印市长,那手段肯定是雷霆一般。”
“他是干什么地?”虽然相信印天既然敢那样做,肯定有应付的方法,但秦寿生还是有些发憷,害怕自己最大的靠山倒台了。
“他?他什么都做。工厂、超市、外贸,什么都做。你的财富上亿,可惜是人民币,他的财富,那可是用十亿美圆来计算的。”
“妈的有钱了不起啊!”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奈,秦寿生唯有用痛骂对方来表达自己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