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凤给儿子传来了好消息：房子的事情办成了。

老婆发话了，没当回事的印天只是给某位局长打了一个电话，就把事情给搞定了。那位局长也没插手这件事情，只是批了个条子，就把事情给办成了。

那个配件厂是大集体企业，规模很小，黄了就黄了，算不了什么。印天批了个条子，把那些人都安排了，大家都满意，也没人闹事。厂长和会计被调到一个好单位，感激之下，两人便在房子问题上开了绿灯，只花了秦寿生三万块钱，就把房子的过户手续给办了，放到秦寿生的名下。

为了办手续，王彩凤找人把秦寿生的户口从学校转出去，落在房子所在街道，新开了一个户。

这些东西，秦寿生并不清楚其中的详情，只知道有妈妈在，自己是万事无忧了。

衡量了一下手里的钱，秦寿生并没有重新装修舞厅，只是简单修饰了一下，给人一种舞厅换主人的感觉就行了。舞厅里面的人手，大鸡手下的人都撤走了，但那些女的基本都留下了。她们无所谓谁管理舞厅，只要自己有地方讨生活就行了。过年时招收的七八个保安兼服务员也都到位了，正忙着熟悉舞厅里的情况。那些家伙，一个个胆子贼大，眼睛瞪得大大的，下手可狠了，来了三天，打了四架，愣是把大鸡走后，觉得有机可乘的几个街道上的小混子给打得服服帖帖的，也算是立威了。

他们打架的时候，秦寿生都是拿着凳子在边上坐着看热闹，很少有亲自上场的时候。

有了小弟的感觉确实不错。秦寿生心中有些窃喜。虽然他不承认这些人是他的小弟，但旁人却不是这样看的。在他们眼里，开舞厅的人都要沾点黑道的关系，不然，根本开不成。没几天，派出所把闹事的几个小混子抓去蹲了半个月的拘留，理由就是扰乱社会治安，才让人发现，原来这个小老板局子里有人，不好惹。

公私两方面的立威，让秦寿生在附近站稳了脚跟，等闲人想动动他，都要思量一下。秦寿生的想法很单纯：挣钱。我不和你们闹，你们也别闹我，我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大家和气发财。

火车站边上的那栋二层小楼的面积比秦寿生租的学校的房子要大多了，每层都有十来间房子，若是都用来干游戏厅，只怕买机器的钱都掏不起。无奈之下，秦寿生只好简单装修第一层，用来开游戏厅，至于第二层，就暂时放着，有了合适的，能和游戏厅相辅相成的行当，再给租出去。

时间长了，秦寿生和那位卖游戏机的矮胖子关系熟了，知道他的大名叫张海，也是宝塔县人，卖设备卖出名堂来了，逐渐在希望市站稳了脚跟，基本垄断了希望市的游戏机市场。看见秦寿生新开的游戏厅的地角，张海是两眼发光，羡慕得直搓手：“我说兄弟啊，你这有啥路子，竟能搞到好地角。这车站附近的人流量，可不是其他地方能比的。你这里可是要日进斗金啊。”

秦寿生找张海来的意图，张海知道。在车站开游戏厅，需要的设备就不能完全和学校附近的游戏厅一样，需要上的设备中，类似于扑克机的设备要多一些，才能满足那些成年人的需要。只是这样一来，价格便超出了秦寿生的承受能力。他没有这么多的钱来采购设备。因为上次张海赊了设备给秦寿生，让他看到了分期付款的好处：用张海的钱，做自己的事。

听到秦寿生的想法，张海哭笑不得。上次所以把设备赊给秦寿生，是因为自己的设备压在手里了，没地方销售，才不得不赊给秦寿生的。要不然，谁闲的把资金给别人用。

秦寿生也算是很有潜力的客户，张海也不想怠慢，不愿得罪，就和他见面，想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秦寿生，让他用现金采购设备，最次也不能得罪了他。但是，在看了这个游戏厅的地点后，张海心中起了波澜，有了一种不成熟的想法。

“老弟，你能搞定地点这么好的房子，肯定关系不一般吧。”

看着满脸横肉乱颤的张海，秦寿生心中好笑，知道他在探自己的底儿，也不否认，笑着说：“当然了，没关系能把房子搞到手？”

张海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说：“老弟，你资金不足，想赊欠设备款，老哥可以理解。可老哥也有自己的难处啊！现在正是游戏机生产厂家追款的时候，老哥也不好办啊。”

这种笑眯眯地想吃人的德行，秦寿生在很多人脸上见到过，知道这种人只要一笑，就是想算计你。

“那俺就只好改行，开个快餐店了。卖盒饭的生意不比游戏厅差多少，本钱却少了不少。”

秦寿生的话让张海心里苦笑，知道人家不想被自己拿把。他急忙笑着说：“老弟，你看这样咋样？你不是钱不够吗？老哥出设备，你出地盘，咱俩合伙干，赚钱对半分，咋样？”

秦寿生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张海，冷冷地说：“老哥，你这是好算计啊！那游戏机设备，满打满算，一百万足够了，可我估算了一下，要是生意好的话，这里的营业额一天就能上万。要是玩扑克机的人多了，只怕两万都打不住。你算算我这一年平均下来，能剩多少钱？就是一天剩三千的话，一年我这本钱就赚回来了。你说，我是不是傻子啊？”

张海心中尴尬，有些恼怒，为自己被一个小年轻给嘲笑了而恼怒：“老弟，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啊！这一百万可不是谁都能拿出来的。你一个小青年，也每个信誉度，想借钱恐怕都没地方借。哥哥看你人实诚，才想帮你的。”

秦寿生笑笑，心说你看我实诚？是看我这地方实诚吧。

“老哥，你也说了，我能把这房子搞到手，肯定有关系，那你说，我要是想借钱，能借不到吗？我只是不想欠人情罢了。既然你不想做这笔生意，那就算了。”

张海当时语塞。确实，能搞到房子的，贷款一百万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你眼红是一回事，可人家不理你，你也没辙啊！

“兄弟，是哥哥鲁莽了。既然那样，俺也不掺和了。老弟要的设备，哥哥都给你准备着。钱一到位，保准给你送来。”

送走张海，秦寿生低头思索，想着到底该如何解决资金问题。找张海来，只不过是他寻求自己解决资金的一个想法罢了。和人合伙，他连想都没想过。这样的好地点，旁边就是火车站，附近五百米内没有大型游戏厅，加上每天近十万人的客流量，只要有百分之一的人进来，每人玩两三个币子，他就发了。秦寿生算了算，惊讶地发现，只要没有意外，没有执法机关来找麻烦，一年时间，他就可以成为百万富翁。

秦寿生突然发现：原来，钱是这么的好挣！

“我真是生在了一个好时代，赶上了好政策啊！”秦寿生心中感慨，还真有些感激那个实行了改革开放政策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