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两黄金？刘惜文的俸禄什么时候这么高了？看来是要让人查查她了”
紫鸢嘴角抽搐有些尴尬，“也许是千两，奴婢记错了”
“陛下再看这副，这个定让你眼前一亮”
轩辕栗懒懒看过去，画中男子身材健硕手拿长枪，神色凛然，果然在一众柔弱公子像中十分突出。
紫鸢嘿嘿一笑，“这个是赤龙大将军的胞弟，她们将门一家不论男女都是从小习武，是以这位公子完全和寻常男子不一样”
“孤要是没记错的话，赤龙这个弟弟性情急躁，脾气十分大，将军府这些年暗中为他寻了好多妻主，但他都不满意”
“不满意正是说明他眼光高啊，看不上一般的俗人……”
紫鸢对上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越说下去声音越小，最后讪讪的闭上了嘴。
轩辕栗放下奏折，看着蹑手蹑脚的某人悠悠开口，
“紫鸢大人把这些画像送到孤的面前，得到不少好处吧”
被戳破心思，紫鸢嘻笑着撂下一句，“奴婢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就一阵风似的转出了殿。
季玄鹤双眼微睁，侧身躲开了急冲冲的紫鸢，深吸一口气走了进来。
眼神从宫人收拾的画上一闪而过，从袖袋中拿出一本册子。
“陛下，这是查抄礼部侍郎府的记录已经整理好”
“爱卿每次一出现都是给孤带来好消息”，轩辕栗眉眼带笑，
“这上面还有清平司卿府的？”
季玄鹤从容点了下头，“内务府发现清平司卿府上还有一些细碎之事没有交接清楚，想着紫鸢大人比较忙，微臣便自己去了一趟，如今还剩礼部尚书府没有清算”
他这一说，轩辕栗便明白，定是紫鸢那日满心寻找证据，对抄查一事并不上心。
“辛苦爱卿了”，她把册子放在一旁柔和一笑，“你办事孤放心，只剩礼部尚书了，莫要着急，陪孤饮会茶吧，”
季玄鹤眸光下垂避开那带笑的眉眼，道了声“是”
“内务府住的可还惯？”
“启禀陛下，那里是要比微臣租住的庭院还要大一些，微臣和子陵两个人住着绰绰有余”
她眉头轻挑，放下茶杯，
“孤近日没事看到了爱卿当年的上任诏书才知你竟是来自滨州，滨州的锻造术早有耳闻”
季玄鹤不知她为何突然提到了锻造，他抬起头眼露疑惑。
“据说滨州家家户户都是锻造师，甚至就连几岁的稚童都可以练上几招，不知传言可虚？”
“既是传言定是有夸大其实的成分”，季玄鹤笑着摇头，
“不过滨州地处大山，多半的人家确实都是靠着锻造的手艺谋生”
听到他说这话，轩辕栗眸子一亮，从桌案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绢帕，解开系扣里面静静地躺着几枚铁丸，正是她在凤萧遂的身上搜到的。
季玄鹤接过举起绢帕对着阳光细细端详起来，“陛下这个铁丸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眉头紧锁的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炎煌国最近造出了一种名为火药的杀器，孤已经看过了，是把硫磺、硝石、木炭等物以一定的分量放在一起制成，遇火则炸，颇具杀伤力”
“这个铁丸比火药更是强了数倍不止，小小一颗威力十足，爱卿看下可否制的出这个铁丸？”
季玄鹤闻言又是观察了足足半炷香后才摇头轻语，“铁丸整个表面密不透风，这等技艺不是寻常，在微臣认知里，想不出天下间何人能制”
他说完这话脸色慢慢严肃了起来，“倒是这个火药，炎煌国与我们隔河相邻，如果他们大批量去制造这个火药的话，天下的格局恐怕就要变了”
“上次在祁州还有一些残留火药，如果看到实物爱卿可能制的出来？”
季玄鹤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没有像以往一样对她的话不假思索的应下，而是斟酌着开口。
“微臣从小一心读书对这锻造术倒是耳濡目染，但从来没有实际操作过”
“滨州锻造技艺最好的就是季红英，正是微臣远方本家的表姨，我就这传书回去”
滨州路远，等到她来怕是要好久，轩辕栗摆手叫住他，一道暗影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现身到两人身前。
“速去！”
暗影不发一言躬身施礼后消失在原地。
季玄鹤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隐卫，果然神秘强大。
“炎煌国月底有一场锻造师大赛，孤打算亲自去探查一番。届时孤会在宫中留出一块地界准备好用料来供你们研制火药”
“丞相那孤也会交代好让她暗中监国，季红英到皇宫后一切后续事宜就交给爱卿了，希望待我回来之后可以再次听到好消息”
季玄鹤掐指一算月底距现在已经没有几日了，他随即便起身告退，想着先去料理完未完成的事务。
结果刚走到门前又迎面碰上去而复返的紫鸢，擦身而过的瞬间一丝血腥气钻入鼻息，他微蹙了下眉头，看来又有要事发生了。
紫鸢趴在轩辕栗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她刚刚还欣慰不已的神色登时阴沉了下去。
……
神策卫狱，紫鸢捂着胳膊站在牢门口，拧着眉看向里面。
凤萧遂此刻仰面躺在杂草之中，身上满是血肉模糊的伤口，招招致命。
鲜血晕湿了他身下一大片地方，整个牢房中血腥气直冲鼻子。
轩辕栗伸手阖上那双瞳孔瞪大的眼睛，而后手腕一转拔出一柄菱形的暗器。
根本不用细看，满身的伤口都是来自手里剑、手甲钩等武器造成，与闯进皇宫中的刺客正是同一批，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要是我早点发现，也不会放走刺客”，紫鸢神色内疚的开口。
“方才奴婢来狱中提审清平司卿，想着斩首之前再从她嘴里撬出一些煜王的事”
“结果刚走到牢房里面就发现凤萧遂被刺杀身亡，出神策卫才发现身后的几个狱卒是刺客所扮！想必是藏了一夜，最后竟是被我亲自带了出去……”
青黛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莫要自责，可吩咐封锁城门了？”
紫鸢瞥了一眼没有什么表情的陛下，微微点了点头。
心里暗骂这些刺客，凤萧遂身为炎煌二皇子死在了月国，这锅不背也得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