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狠心的母亲
这是一种很清凉的药膏,每次她被打姐姐都会替她抹上这种药膏,不知道是不是她皮肤恢复能力超好的缘故,一般擦这种药膏一星期左右便恢复原来的白皙皮肤,一点痕迹都没有印在上面。
世界变得好冷,只因为丁泉的出现。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崭新的白色耐克运动衣,从衣服到鞋子都是限量版。
一身白色的他少了几分冰寒,更添几分妖孽,但那股***人的贵族气质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越发强烈。
四个跟班个个身穿运动名牌,紧紧护在他身后。
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要去上体育课吧?
季海心深吸了一口气,从大树底下直接冲出去,如同一只灵活的兔子。
她匆忙地伸展双臂拦住少年的去路。
因为太紧张,她呼出的气流全都冒着滚烫的热气,将她***得香汗淋漓。
终于可以如此近距离看他,近到仿佛能听到他的呼吸声,甚至能感觉到他有节奏的心跳。
手心里攥紧的那封心型的情书被香汗微微染湿,她鼓足勇气将它递了出去。
没有任何语言,世界安静得仿佛连树叶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她清澈如同小鹿般美丽的双眼深邃地看着他,那目光充满强烈的期盼。
他身上的古龙香水香喷喷地飘洒在空气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真是好帅好帅,帅到闪闪发亮,难怪姐姐会这般爱慕着他。
少年危险地眯紧蓝眸,一股更强大的寒流袭击而来,气氛恐怖到了极点。
季海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指尖在剧烈颤抖。
她尴尬地笑了笑,正想张嘴说什么,丁泉身后其中一个跟班冲上前来,二话不说立马从她手中夺过信,当着她的面撕个粉碎!
他撕得那么仔细,毫不留情,他的手仿佛捏着她的心,一点一点用力撕开……
她连“不”都没有力气喊出口,桃粉红的碎片从空中一点点飘落,如同下了一场美丽的桃花雨。
她颤抖地蹲下,一点点去捡那些碎纸片。
不,不,不要——
她紧张地去追那些飘远的碎纸。
没有人知道,这封信凝聚了一个少女最圣洁的爱。
没有人知道,为了这封信,少女整整冥思苦想了两个月才写出来!
每一笔每一画都倾注她全部的爱!
那个痴情的少女便是她的姐姐。
她跪在地上,一点点去拾起那些细小的碎纸,即便是一丁点小角落,她都不放过。
晶莹的泪水一滴滴从她的眼角滑下。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有一只脚无情地踩在她雪白柔美的手背上,“别再来招惹我们少爷,否则——”
那只脚稍稍用力一转,手背传来“吱”的一声轻响。
少女紧紧地咬住嘴唇,疼痛对她来说已经麻木。
她该庆幸自己常被盛凌微虐打,否则像今天这般痛她还真承受不住。
几个从厌恶地从她身边走过,丁泉冷傲的背影渐渐消失,最后一切都化成最初的状态,如同他没有来过。
季海心将那些碎纸片一片不剩捡到口袋里,最后紧紧地护紧口袋,像是护住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
她自找的,明知道结果是这样,但她还是孤注一掷。
丁泉就是丁泉,他永远都是那般邪恶,不可能为了谁而改变,但是——
她仰望天空,天空很蓝。
她——不能放弃!
是夜。
季家静得连一丁点声音都听不到。
季海心慢慢爬起来打开台灯,将藏于口袋的碎纸一片不剩地放在桌上。
她不敢让姐姐知道,若是姐姐知道她辛辛苦苦写了两个月的情书被他如此糟蹋那是何等的伤心。
有的碎纸揉皱成一小团,她小心地将它们一一展平,有的纸处又太细了,手一碰到它们立即全都沾在手指上,她拿来两根牙签将它们慢慢摆弄。
时间过了两个小时,她依然摸不着头绪。
纸片太守于细小了,根本就找不到四个角落,她决定以最大的一张碎片为中心,慢慢将裂缝相似的碎纸片拼拢过来。
又过了两个小时,她的根本就没有找到第二张可能拼拢过来的碎纸。
她又困又累,眼睛痛得要命,但她依然没有放弃。
继续,依如她对生命的热忱。
时针指向凌晨五点。
她终于找到第二片碎纸,甭提她有多高兴了,立马用剪刀细心地剪了一丁点透明胶。
想要将两片碎纸片不留缝隙地沾在一块真的很难。
季海心略略蹙眉。
她先将其中较大片的碎纸小心翼翼地用透明胶沾好,然后用牙签将其挑起,放在桌面上,另一碎片用另一根牙签将其慢慢移拢,待看准两者毫无缝隙时迅速压下透明胶。
季海心吐了一口气,真好,一点缝隙也看不出来。
看了看钟表,已是凌晨五点半
她将另外的碎纸片夹放在标本册里,放进抽屉锁上。
看这时间已经不允许她睡觉了,她伸了伸懒腰打开房门下楼走进厨房。
看了看一周早餐表,今天盛凌薇的早餐是三明治,季亮是香菇瘦肉粥,姐姐是小笼包,她就随意。
这份早餐表是盛凌微写的,用她的话说她们一家(不包括她)是不会吃重复的早餐,况且每天每人都不可以一样。
紧挨着早餐表是一份周末用餐表,若不是季海心在上学,怕盛凌薇就要贴出每日食谱。
季海心熟练地洗米煮粥,再揉面粉做小笼包,最后烤面包烤火腿,充分利用时间,决不让时间浪费一分一秒。
看着两只熊猫眼的妹妹,季海连以为她又被妈妈虐待了。
季海莲吃着香喷喷的小笼包,将泪水咽到肚子里。
记得她有一次偷偷起来帮妹妹煮早餐被妈妈发现了,妹妹被打得屁股开花,吓得她再也不敢起来帮忙。
“姐,不好吃吗?”季海心看着心事重重的姐姐不安地问。
“不,很好吃。”季海莲心疼地揉了揉妹妹的黑眼圈,“累不累?”
季海心笑笑摇头,“姐,快吃吧,吃完了好去上学。”
老师正在讲台上口飞唾沫地讲课,季海心使劲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大腿肌肉传来的疼痛使得她清醒不少。
她不能睡觉,即使这个班上睡觉的人起码超过三份之二。
她该感激盛凌薇以前常常责罚她不准睡觉。
抽屉里是一只酷似丁泉的布娃娃,这个布娃娃是姐姐花尽三个月的时间才做好的,她今天偷偷溜进姐姐房间拿出来。
或许这个布娃娃能让丁泉感动。
那天傍晚,夕阳的余晖静静地洒在校园小路上。
季海心照旧从树边蹦出来拦住丁泉的去路。
今天的他,居然穿校服,季海心没见过哪个男孩子可以把校服穿得这般尊贵帅气,一时间看得入了迷。
丁泉看也没有看她,每天这样的女孩出现得太多太多了,烦都烦死人,树中飘落中,丁泉带着他的四个保镖从她身边冷冷地走过,惊起一地的落叶。
“丁少爷!”回过神来的她捧着手中的布娃娃气喘吁吁地追上去,迅速如同闪电般。
“这个送给你,它长得很像你对不对?”女孩露出甜美可爱的笑容,将手中那个布娃娃伸到他面前。
一股杀气顿时在校园中蔓延。
落叶飘得越来越多。
手中的布娃娃被他其中的一个手下无情地夺走,然后一只打火机“唰”地点起来——
“不要!”撕心裂肺的喊声伴着她快如闪电的动作,她不顾一切拼尽全力去护住那个布娃娃。
打火机燃起的火苗点到她雪白的左手背上。
滑嫩的肌肉发出轻微的啪、啪溅炸声,就像炒菜时锅里滚烫的油突然溅进去几滴水。
啪——啪——
“啊——”
布娃娃虽然救下了,但她雪白的左手背却添加了一小道伤疤。
那人没想到她为了救一个布娃娃而宁愿牺牲雪白手背,皱紧了眉头看向丁泉似是询问。
丁泉仍是波澜不惊,冷酷依就。
五人从她身边冷冷走过。
“再有下次,直接让你消失!”
另一手下冷冷的警告声如同一柄利剑刺进她的心窝。
可是,就算消失,她也要完成姐姐的心愿啊。
“丁少爷,我不相信你的心是铁做的。”
她冲着他的背影,含着泪喊。
没有任何回应,唯有风吹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她摸着那个酷似他的娃娃,幸好,不是姐姐亲自来,要不然,依姐姐的性格,怕是要伤心落泪好久。
那晚,在季海莲找到她之前,她快速回教室拿了支钢笔弄了红墨水在受伤的手背画出一朵***。
红艳的***傲然挺立于在她雪白的手背上,她立刻忘记了所有的疼痛。
“好不好看?”她显摆似地拿出手背给姐姐看。
“为什么要在手背上画***?”季海莲淡淡地蹙眉,“干了很难洗掉的。”
“因为姐姐最喜欢***啊。”
季海莲一时眼睛湿润。
幽静的校园小路上,她牵着姐姐的细白的手,仰起头来微笑,“姐姐等我们自己有钱了就买个房子,院中种满***好不好?”
“好。”
“那我现在每天都画***给你看好不好?”
季海莲点点头。
“那姐姐可不可以给我笑一个作为答谢呢?”
季海莲点了点她的头,“不闹了,赶紧去搭公车,省得回家晚了又挨骂。”
“人家想要一个笑容嘛。”
“明天给你。”
“笑容又不是东西,你要是笑不出来就看我的。”说完,季海心用双手扯长自己的嘴巴,将眼睛睁最大,舌头也调皮地伸出来,“像不像家里的小白?”
“扑哧——”
“姐姐笑了耶!”季海心欢天喜地跳了起来,最后一个吻轻轻地落在季海莲的脸颊上,“姐姐的笑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