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个小时的长图飞行,不说乐乐这样的小孩子,就是水青青都已经是疲惫不堪,何况这架飞机在航行的过程中还遇到了气流,不得已在法拉城附近的一个军用机场逗留了几个小时。

“青青,乐乐,这里。”远处的白逸宏扬了扬手,招呼着水青青和乐乐。

白逸宏依旧耐心的等在机场里,只是水青青跟陆文斌交谈后,已经少了那么一丝惊喜,反而有些说不出味道的滋味萦绕在心头。

乐乐看见了白逸宏,很是兴奋,放开了水青青的手,朝着白逸宏跑了过去。

“乖乐乐,我好想你。”白逸宏一把抱起冲着他跑过来的乐乐,向着水青青走去。

“肚子饿不饿,我已经吩咐他们坐一桌你们喜欢的美食了,走,咱们现在就回家。”白逸宏咧着嘴,体贴的接过水青青手里的行李箱。

水青青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觉得在机场这样的公共场合,还是不要把陆文斌告诉她的那件事情说出来比较好,就抬起头,尽力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好。”

“青青,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不舒服?以后外出的时候,坐头等舱吧,不要委屈自己了,我们又不缺那点钱。”白逸宏在驾驶位上开着车,水青青搂着乐乐坐在后面。

“没有必要的啊,经济舱就可以,只是不适应两地的气温而已。”水青青说完,轻轻咳嗽了一声。

“是我没考虑周全。”白逸宏说着,将汽车的车窗关上,开了空调。

水青青垂下头,头发散落在鼻翼旁,长途的飞行的确很消耗体力,何况她又心事重重的度过了一整夜,陆文斌的话不知道在她的心里,重复了多少遍。

汽车很快就回到了白逸宏的别墅,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后,水青青就带着乐乐上楼休息,她们母子俩需要调整时差,而白逸宏也出门前往公司,佩特科维奇已经等了一整夜。

==========

“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你不会那么着急。”白逸宏刚推开办公室的门,佩特科维奇就紧跟着进来了。

“老板,你真的同意和苏忆遥解除工作合同,并且接受她支付的违约赔偿金吗?”

“这不是早就确定了吗?我在机场的时候你就打电话找我,那么着急的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白逸宏对着办公室的穿衣镜,解开了自己的领带。

“苏忆遥那么爽快的就支付了那笔违约赔偿金,可见是陆文斌给她提供的。这样不难想象,她一定已经投靠到陆文斌的公司里。”佩特科维奇皱着眉头说道。

“苏忆遥这个爱钱的女人!”白逸宏恨恨的用领带胡乱的抽了几下一旁的挂衣架,发泄完心中的火气后冷静了下来,“陆文斌一定给出了更好的价码,如果我不接受她的解约要求,她一定会发起报复。所以,我选择爽快的同意,她今后做事的时候,或许还能念着咱们的好。到时候,只要我们开出更高的价码,她就可能成为决定输赢的胜负手。”

“现在的局势,我与陆文斌之间的暗斗要拿到明面上去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白逸宏笑了笑,“关于苏忆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去处理。佩特你不要担心,继续在市场上收集陆氏集团的流通股,就算被他查出是我们在恶意收购,他也拿咱们没办法。对了,今晚的员工聚餐我就不出席了,你嫂子才回来,你看着照应照应就行。”

说完,白逸宏大手一挥,示意佩特科维奇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

忙碌的工作将白逸宏白天

的时间充满,到了傍晚的时候,他才抽出时间歇口气,提前打了电话回家,告诉负责饮食的保姆他今晚要在家吃饭。

水青青不在美国的这段日子里,白逸宏几乎就没有在家吃过饭,一直马不停蹄的忙着应酬,挽回突然取消婚礼的名誉损失,今天终于可以忙里偷闲了。

事实上,白逸宏这样的大忙人同样也很向往频繁人的生活。

==========

白逸宏按响门铃的时候,他就听到乐乐在屋里快乐的争着要来开门的声音。

对于乐乐这个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也不是水青青所生育的,可却是他们从小抚养长大的,乐乐对他们的感情也很深,不似亲生却胜过亲生。

”乐乐,有没有睡醒啊,过来,让白叔叔仔细看看,咱们乐乐长高了多少。“白逸宏笑呵呵的抱起乐乐,一如往常的和他玩闹到一起。

听着客厅传来的欢声笑语,水青青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整个下午,她都帮着负责饮食的保姆忙碌,准备用一桌丰盛的晚餐,弥补一下自己不告而别的过失。至于要对白逸宏说的话,她打算找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再问出口。

==========

晚餐的时候,尽管围坐在一桌丰盛美食旁的人只有三个,不过这样的温馨气氛更有一种家的味道在里面。

白逸宏犹豫再三,终究做出决定,就在这样温馨的气氛中旧事重提,将自己与水青青的婚事重新说出来。

水青青上回的临阵脱逃的确是让他丢尽了颜面,可如果能重新举办一场婚礼,不仅能挽回自己的名誉损失,还能为上次的半途而废找一个宽阔的台阶。或许,如果操作好的话,他们这段曲折的婚礼还能成为法拉城华人社会中的美谈,对于巩固在华人heibang中的地位,有着莫大的好处。

可能是因为乐乐年纪幼小的缘故,还不到八点钟,他就犯困了。

水青青将乐乐安置妥当后,坐回到客厅里的沙发上,跟白逸宏一起看着电视。

“青青,我们上楼吧,有好多话想对你说。”白逸宏见水青青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电视上,伸手关了电视,手握着水青青的手,一脸深情的说着。

难道不是吗?再次提出求婚,是需要多大勇气的一件事情啊。

水青青回避着白逸宏的眼神,他那样炽热的眼神让水青青觉得有些不舒服,因为在他的眼底,隐藏了太多的虚假。

谜底,就要在今晚解开了吧。

水青青点了点头,跟着白逸宏上了楼,进入了他的卧室里。

一进屋,白逸宏就将水青青抱进怀里,双臂紧紧的,仿佛不这样做的话,水青青就会消失在他的怀里。

人们对待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总是会倍加珍惜。

“青青,想不想我?”白逸宏轻轻咬着水青青柔软的耳垂,将所有的甜言蜜语,通过嘴里的那只粉嫩的小舌头,一字一句的传递进水青青的身体里。

“你别这样,白逸宏。”水青青有些抗拒,她试图用力推开白逸宏,却因力量的差距而没办法实现自己的目的。

“青青你不想我吗,我可想死你了。”白逸宏用更大的力抱紧了水青青。

“白逸宏,你别这样,松开手好不好,我有话对你说。”水青青还是一如既往的想要推开白逸宏。

“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青青。”白逸宏笑着松开了水青青的身体,他还以为,很久没见面,水青青有些害羞,不适应这样的亲密。

水青青这个女人,总能让他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你先说我先说?”白逸宏走近窗台,将窗帘仔仔细细的拉上。

身处私密的空间仍需要用到窗帘这种密不透风的物品,去营造属于他和水青青之间的浪漫小屋。

“我先说吧。”水青青语气冷冷的,声音小的像一只蚊子。

水青青坐到了床沿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慢吞吞的说出了那句话:“你和苏忆遥是什么关系?”

苏忆遥?正在拉着窗帘的白逸宏耳朵动了动,他对这个名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仅仅几个小时之前,还跟佩特科维奇谈到过。只是,水青青已经很久没有前往公司,他与苏忆遥从来就没有交集,又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苏忆遥?”白逸宏故作轻松的朝着水青青走了过去,“我没什么印象了。”

“你真的没听过这个名字?”水青青的语气说明她不认可白逸宏的表演。

“可能见过吧,毕竟这个名字似乎并不是很陌生,但是我真的不认识,青青,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白逸宏把手臂搭在了水青青的肩膀上。

水青青抖了抖肩膀,把白逸宏的手给甩掉,然后又冷冷的说了一句:“那她为什么诬赖你说是你让她接近陆文斌的?”

白逸宏的手臂没有再搭上水青青的肩头,而是顺着水青青的后背滑落了下来,像是一只失去控制的木偶。

水青青都知道?难道是苏忆遥对水青青说的?白逸宏轻轻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态开始变的有一些严重,自己似乎失去了掌控。

白逸宏的心里没有一丝底气,如果水青青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会怎么想?

不行,不能让水青青知道这件事是我一手策划的,至少不能让她知道是我白逸宏做的。

“青青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白逸宏皱着眉头,看着身边的水青青。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了。”水青青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白逸宏这种死鸭子嘴硬的无赖态度,让水青青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兴趣。

“青青你等等,我觉得我们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首先,这件事是谁对你说的,你为什么就这么相信?难道大街上随随便便一个人说什么,你都相信吗?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一杆秤。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听一些无聊的人道听途说。”白逸宏也站了起来,叫住了想要离开的水青青。

“是吗,那你的意思,我们都是无聊的人咯?”水青青不屑的笑了一声,她觉得这件事从陆文斌嘴里说出来,就一定是真的,容不得怀疑。

“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可是你总要告诉我到底是谁说的吧。我不希望到了最后,连个对质的人都没有。”

“在机场的咖啡屋,陆文斌告诉我的。”水青青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

不欢而散的谈话,让白逸宏意识到水青青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了。一整个晚上,他都辗转反侧,开动脑筋找一个办法,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

白逸宏原本以为经过了漫长的五年时间,在水青青的心里,他才是第一位的,可是现在,从水青青口中听到陆文斌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这种构想被狠狠的打碎了。如今,他已经后悔邀请陆文斌参加自己和水青青的婚礼。如果没有那一次的意外,一切都会变得有些不一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