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你都离开五年多了,我还是不太放心。要不然找罗伊伊陪你们一起玩吧?”白逸宏吃完早餐,准备出门之前,还是担忧地说道。
“我都是老太婆了,还能出什么事情。何况遇到麻烦,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呀。而且,你别忘了这里曾经也是我的地盘。”水青青微笑着拍了拍胸脯。
“白叔叔,别担心,乐乐会保护好妈妈的。乐乐是男子汉。”乐乐的嘴巴还沾满了面包屑,挥舞着刀叉说道。
“好,好,白叔叔知道乐乐最厉害啦。乐乐要照顾好妈妈,有什么事让妈妈打电话给白叔叔。”白逸宏把手放在耳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水青青拿起桌上的纸巾,想擦掉乐乐嘴上的面包屑,乐乐挣脱出来,大声说道:“白叔叔,妈妈就交给乐乐吧。”
白逸宏看着两人,大笑一声,说道:“那我就走了。”
水青青好不容易擦掉了粘在乐乐嘴角上的面包屑,看着白逸宏,说道:“路上小心点,别担心我们。”
乐乐也放下刀叉,向白逸宏摆摆手,说道:“白叔叔,放心。你去忙你的吧。”
白逸宏带着笑意出了房门。
==========
“妈妈,你要去哪里呀?”乐乐好奇地问道。
“乐乐,你想不想看看你出生的地方,想不想看看妈妈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水青青一边收拾餐具,一边问道。
“好呀好呀,乐乐想看。”乐乐跳下椅子,兴奋地跑回房间换衣服。
水青青看着活泼乱跳的乐乐,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妈妈,你看乐乐穿这一件衣服好不好看。”乐乐换了一件藏青色的外套,问水青青。
“好看,咱们乐乐穿什么衣服都是一样的好看。”水青青倒下清洁剂,准备刷盘子。
“不行,乐乐觉得今天很重要,乐乐今天是妈妈的保镖,一定要有气势,所以就选了这件绿色的衣服,像不像警察!”乐乐理直气壮地说道。
“好吧,妈妈觉得这件不错,就穿这件吧。”水青青瞟了一眼,敷衍地说道。
“妈妈,你根本没看我。”乐乐撅着嘴巴,生气道。
“乐乐,你穿什么都好看啦。因为你是妈妈最爱的乐乐。”水青青只好这样说来哄乐乐。
“恩恩,这才好。妈妈,你洗好碗了没?我都准备好了。”乐乐开心地说道。
“好啦,最后一个盘子。乐乐去沙发上坐着吧。”水青青继续刷着手里的盘子。
乐乐跑到沙发上做好,拿起遥控器,调了一个播放动画片的台,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水青青整理好餐具,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清爽的白颜色,就像是一抹亮丽的光芒划破灰暗的心情。
“乐乐,妈妈准备好了。走吧。”水青青收拾好自己的包包,对乐乐说道。
“好的。”乐乐关掉电视,小跑到门口换鞋,催促道,“妈妈,你不是说准备好了吗?怎么还那么慢呢?”
“再等妈妈一会啦。”水青青赶紧来到乐乐身旁,帮着他系鞋带。
不久后,两个人终于出了门,乐乐高高兴兴地拉着水青青的手,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
阳光洒在草地上,融化了薄薄一层的雪,湿漉漉的雪水反射出阳光的光芒,更显得晶莹剔透。
树儿成群结队地立正站好,可却被风儿吹乱了他们的头发。
时隔五年,陆子衿为水青青而搭建的花店一如从前那般矗立在花园里,黑白交接的影子正如陆家人的性格一样,冷峻的陆文斌,开朗的陆子衿。
水青青带着乐乐走在蜿蜒的小路上,身旁一个又一个的路人擦身而过。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辉默默水悠悠。
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认出这个女人就是从前大名鼎鼎的水家千金水青青,更没有人知晓这个小不点竟然是炙手可热的陆家小孙子。
水青青看着这些景色都没有改变,同样的一条路,可相伴的人却已经远去。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爱过恨过都好,这一切都过去了。如今的她有乐乐,有白逸宏,人不能太贪婪,不是吗?
陆子衿,虽然我找不到你,但是我确信你今后的生活只会更好。
“妈妈,这就是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吗?”乐乐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事物,感到很新鲜。
“是啊,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束鲜花都有着妈妈的回忆。”水青青的声音慢慢低沉下来。
“妈妈,这里好漂亮呀。真羡慕妈妈。”乐乐看着眼前的景色如此美丽,艳羡地说道。
“是啊,妈妈马上就要带着乐乐和白叔叔一起去美国生活,再也不回来了。妈妈这次来,就是想最后
看一看这些景物,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了。”水青青的声音哽咽起来。
乐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不再说话打扰水青青,让水青青一个人在这里慢慢回忆那些早已回不去的时光。
水青青暗自神伤,沉默了很久很久。蓦然回首,发现身边的乐乐竟然不见了。
“乐乐,乐乐,你去哪里了?”水青青慌忙地四处寻找着。
“乐乐,乐乐,你别吓妈妈。”水青青快步地走着,还是找不到乐乐的踪迹。
水青青慌张起来,终于在附近的一个小路找到了乐乐。
“乐乐,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吓死妈妈了。”水青青担心地说道,看见乐乐完好无恙才放下了自己忐忑的心。
“妈妈,你看,这里的景色好好,这个叔叔还请我吃零食呢。”乐乐兴奋地指着一个男人的背影说道。
水青青转身看去,这个男人的身材很好,而且还是那么的熟悉。
这个身影,是……“是陆子衿”!
水青青不敢置信地说了出来。
那个男人闻声转身,竟然真是陆子衿。
“我就知道你很好,我就知道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水青青高兴的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
“青青,你怎么回来了。你还好吗?”陆子衿大步走过来,给水青青递上纸巾。
“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救我,害我以为你死了。”水青青的泪水止不住地留下来。
“青青,进来坐吧。我们这么久没见,好好聊一会儿吧。”陆子衿温柔地看着水青青,示意水青青进屋。
乐乐对这一幕感到很诧异,被陆子衿大手拉小手地带了进去。
“妈妈,这就是你说要带我见的那个叔叔吗?就是你说的对你很好的那个叔叔吗?就是你说很帅的那个叔叔吗?”乐乐一连串地说出来。
“是啊,就是这个叔叔,他叫陆子衿。”水青青被乐乐的样子弄得破涕为笑。
“小朋友,我叫陆子衿,你可以叫我陆叔叔。”陆子衿把一杯热果汁放到乐乐面前。
“乐乐先喝果汁,等会儿就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好不好。妈妈有事情跟陆叔叔说。不过,你别乱跑。”水青青哄着乐乐。
“好的,妈妈。要是陆叔叔欺负你,你就大声叫出来,乐乐马上就回来。”乐乐迅速喝掉杯子里面的果汁。
水青青在桌子上扯了一张纸巾,细心地为乐乐擦干净嘴角。
乐乐却等不及,她伸手接过餐巾纸,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青青,这就是乐乐?”陆子衿看着淘气的乐乐离去的背影,难以掩饰自己心里的五味杂陈。
“是啊,他就是乐乐。”水青青点点头,幸福地笑着。
“都这么大了,活泼的很。”陆子衿转身,过了没多久,从花店的里间端出两杯咖啡。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杯咖啡应该是你的口味。”陆子衿端着自己手中的咖啡杯,吹走咖啡蒸腾的团团雾气。
水青青看着桌前的咖啡,白色的奶泡在醇苦的黑咖啡中飘**。她拿着小调羹,缓缓绕了一下,说道:“陆子衿,你还是那么贴心。的确是我以前最爱的口味,你居然还记得。可是我变了。我已经不再爱喝卡布奇诺了。”
“是吗?你说你变了?那你怎么又会回到这里?”陆子衿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水青青。
“我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再看一看这里。以后,可能就不再回来了。”水青青吹走白色的奶泡,却不再喝这杯卡布奇诺。
陆子衿的眼角有一些难过,他连忙收起眼角这点小情绪,笑着说道:“是因为白逸宏的原因吗?”
“是的,他对我很好。我觉得我不能再错过他了,更不能辜负他。”水青青低下头,眼神闪躲起来。
“青青,我应该祝福你吗?可是为什么我做不到,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陆子衿终于敞开了自己的胸怀,低声说道。
“子衿,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我们都变了,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水青青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句话。
“青青,我放不下,没有谁能让我放下你。”陆子衿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舍。
水青青抬头看着陆子衿的眼睛,说道:“子衿,我们回不到从前了。也许从前的我们会很幸福,可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么多的变故。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青青,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敢见你吗?我就是害怕听到你这句话,听到你亲口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我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放弃,可是我却总是放不下,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欺欺人。现在,你终于说出来了,我想这次我终于可以死心了。”陆子衿的声音慢慢哽咽起来。
“曾几何时,我
是多么希望我们能够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在都不一样了。楚魅儿,我爸,陆文斌这些人都是我们之间的一道道障碍,不断地阻拦着我们。也许,平淡的生活才是我水青青真正需要的。白逸宏,他一直都那么包容我,一直守护着我。连我做了那件傻事,他都肯原谅我。我想我应该珍惜他。”水青青将目光移到别处,不急不忙地说出这些话。
“做了傻事?青青你又做了什么傻事?是为了我吗?”陆子衿的目光突然闪亮起来,就像是溺水的人在大海里面遇到一块浮木似的。
“也许也不算是傻事吧,只是将自己的执念慢慢放空。在美国的时候,我和白逸宏马上就要结婚了,就在结婚的前一天,他告诉我你没死。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却又很矛盾。在结婚的当天,我带着乐乐逃婚了,回到洛水找你。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真没想到你竟然就在花店里。”水青青站起身,走到透明的落地窗前。
“那个时候,我真的是没脸见你。我害怕你不能原谅我。”陆子衿转头看向水青青说道。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你为了我,甚至都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我又有什么不能原谅你的呢?”水青青转身,两人目光交汇。
“听到这句话,就算放弃,我也心甘情愿。”陆子衿微笑着说道。
乐乐一个人在院子里面看着这些美丽的花花草草,**着秋千,十分开心。
“前两天,白逸宏从美国追了过来,他不仅原谅我的过错,而且还说只要我回头。他愿意一直等着我。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开心。白逸宏对我而言就像是一个家人,一个港湾,永远不离不弃。我就下定决心,这辈子再也不能伤害他了。”水青青继续看着在院子里嬉戏的乐乐,抱着双臂,笑着说道。
“我懂了,青青,我祝福你,诚心诚意地祝福你。乐乐呢?”陆子衿的眼神失去了光彩,一口喝完所有的咖啡。
“谢谢你,子衿。谢谢你对我那么好。乐乐,我想带他一起回美国。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乐乐就是你的儿子,可我还是想要求你帮我一次,让乐乐跟我走。”水青青回到沙发上,认真地说道。
“我懂。楚魅儿已经是那个样子,我也一点都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我又有什么资格跟你提什么要求。你对乐乐那么好,我很放心。白逸宏,他怎么想?”陆子衿无奈地说道。
“白逸宏也很喜欢乐乐,他们相处的很融洽。谢谢你,子衿,带给我乐乐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水青青一边跟院子里面的乐乐打招呼,一边说道。
“之前你一个人带着乐乐,应该很辛苦吧。还好,乐乐这么可爱,一定能鼓舞你渡过难关的。”陆子衿的心情终于有了一点起色。
“只要能和和乐乐在一起,不管遇到多困难的事情,我都甘之如饴。或许是因为你们两是父子的关系,乐乐才能带着我找到了你,否则,真不知道此生是否还有见面的机会。乐乐就是一个小天使,给我们带来那么多的欢乐。我很爱他。”水青青的笑容就像是有了魔力一样,吸引着陆子衿不舍移开自己的目光。
水青青招了招手,示意乐乐进屋。
乐乐见到,马上跑了进来。
水青青指着乐乐,故作严肃地说道:“乐乐,老实交代,刚刚有没有玩不干净的东西。马上去洗手。”
“好啦,妈妈真讨厌。妈妈帮乐乐洗手手好不好。”乐乐撒娇说道。
“乐乐都这么大了,还让妈妈帮忙洗手。真不害羞。”水青青虽然口头上抱怨,还是挽起袖子准备帮忙。
“我把这边改造过了,我带你们去吧。”陆子衿看着这对母子,笑着带路。
浅蓝色的瓷砖和洁白色的瓷砖就像是打过光一样,熠熠生辉。透明钢化玻璃的洗手台不能藏纳一点点污垢。
“妈妈,这次乐乐好好保护你了。回去之后,我要和白叔叔要奖励呢。”乐乐张开小手说道。
“是呀,乐乐都是大男子汉了。”水青青将洗手液滴在乐乐的手上。
乐乐慢慢搓着手,开心地说道:“乐乐是男子汉啦。”
“男子汉怎么会让妈妈帮忙洗手呢?这叫哪门子男子汉呢?”水青青开玩笑说道,也准备洗手。
“好,那以后乐乐就不让妈妈帮忙了。所以,乐乐就是男子汉。”乐乐煞有其事地说道。
“那妈妈要监督你啦。”水青青打开水龙头,冲洗好乐乐和自己的手。
乐乐用力地点点头。
陆子衿在门外看着可爱幸福的母子俩,不禁暗自神伤。
原本,这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水青青是我的妻子,乐乐是我的儿子,然而我却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所以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我陆子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