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蓄意离间（4）
老人轻咳一声，孱弱的双手微微颤抖着，面色惨白的他勉强吐出一口闷气道：“哑儿……”
“哑儿……”康世桡眉头紧皱，哑儿是那女孩的名字吗？
老人不再什么，翻了翻身，合眼睡去；而康世桡则领着大伙儿走出病房，神色凝重的屏息追问道：“除了一张十几年前的老照片和外公口中早已化作废墟的房屋，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我们派人去查过当年那里被拆除的房屋屋主各自的去向，也一一找人核实过，可是没有一个复合爷爷描述的。”潘世贤无奈的轻叹一声，浓眉下那双锐利的眼眸此刻透着一份悲哀。
“你知道那个女人跟外公究竟有什么关系吗？”他不是没问过，只是不管他怎么问外公始终也不开口。
如果那女人是外公曾经的恋人，年纪倒是相符，只是他记忆以来，外公和外婆一直很恩爱的样，而且外婆也知道外公口里的女人的事情，她非但没有嫉妒、争执，反而更多的时候会陪着外公一起流露出痛苦、悔恨的神色，这是他一直不懂的。
“不知道，不过爷爷刚刚有提到哑儿。会不会……”潘世贤推测。
“我刚刚也是这么想的，哑儿会不会是那女人的名字。”
“可是之前爷爷并不知道她的名字。”潘世贤提出疑问。
找人却又不被找之人的名字……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另有隐情？那哑儿又是谁？
潘世贤和康世桡同时陷入了沉默。
“我没办法和这个丢尽我们都家颜面的女人同桌吃饭。”都老爷把筷一甩，就要起身离开。
这段日，他为这件事和都镇邦吵过不知多少回合，让他生气的是，都镇邦竟打死都不妥协，一意孤行要留着这个祸害在身边。
都老爷的尖锐伤了韩依纺的心，咬唇，她的笑容挂得好艰辛。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卑微的表达歉意，眼里蓄满泪水。
“对！都是你的错！”都老爷再也顾不得什么绅士风度，经历这次的事件，只是让他再一次的确定这个女人根本就留不得！
“如果不是你，都家就不会颜面尽失！我劝你还是早点识相的离开这里，省的……”
“爷爷！”都镇邦刚一进门就听见都老爷的怒吼，他适时的出声阻止，“我跟你讲过很多次了，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我不希望爷爷借题发挥，一再苛责她。”
苛责？
“你觉得我是在苛责她？”都老爷突然拔高的音调继而降了下来，“那我倒要问问，你又是如何待她的？”哼！不过是颗扶不上台面的棋而已。
“爷爷！”这一声呼喊里多少带了点警告的意味。他寒眸微眯，接着又道，“如果爷爷不想我把当年的事情现在就出来，晚年落得个声名尽毁的话，我的事情爷爷还是少插手为妙。”
“你在威胁我？”都老爷的血压陡然升高。
“如果爷爷认为这是威胁的话……”都镇邦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
眼看着都镇邦和都老爷剑拔弩张的气势，韩依纺心里一阵难过。她明白，在都家，她是个不该出现的入侵者。除了都镇邦，没有人不排斥她。她是误闯梦境的爱丽丝，注定在一场又一场的恶梦中轮回着恐惧和羞辱。
含着泪，她听着他们语带玄机的对话，她把每个字句都听进心坎里，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告诉自己平安心、欢喜受，假若这是她的命运，那么她就该平顺的接受。
“亲爱的，我们走。”都镇邦突然拉起她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韩依纺依言，吞下哽咽，挂起虚伪笑容跟着他离开。
她没想过伤害人，更正确的法是，她不懂得如何伤害，她只求不被伤害，只求老天可以让她好好地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回头看了都老爷一眼，澄澈的眼光中带着歉意。
“在想什么？”
“什么？”都镇邦突然接近，着实吓了韩依纺一大跳。刚刚他们出了家门，都镇邦见她在家里都没怎么吃东西，于是体贴的带她来到这家五星级餐厅。
“没……没想什么。”韩依纺娇羞的低下头，不好意思表现出她对他的崇拜。
都镇邦像是故意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用食指慢慢勾起她的下巴：“亲爱的，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韩依纺晶亮的目光瞬间染上湿润。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遇过这样温柔待她的男人。她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都镇邦则不顾众人投来的视线，轻声安慰着她，诉着自己的抱歉。转过头，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是他嘴角挂着的冷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