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急急忙忙的走出大门,刚要上车,便见夏侯锦的车远远的开来了,看见人回来了,心中的一颗大石头落下,脸上露出了笑容,一个箭步走到夏侯锦的车前。

夏侯锦打开车门,抱出早已大醉的北瑶辰,看见沈寒站在旁边,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便把北瑶辰交给吕墨来照顾,和沈寒问候了几句,便开车离去了,消失在茫茫星夜之中。

沈寒看着吕墨怀中的北瑶辰,看着她醉眼朦胧的样子,以及那细腻的脸蛋上还残留这未干的泪水,和红肿的眼睛,便知道她哭过了,早上活泼伶俐的女儿一下之间变的如此这般,直看着沈寒心疼的无以复加。

拿出纸巾,在女儿狼狈的脸蛋上轻轻的擦拭着,擦干净之后,便让吕墨送她回房了。

小心翼翼的把北瑶辰放在**,盖上被子,拿出湿毛巾来再次为她擦拭,吕墨有条不紊的做着这一切,突然想到还在身后的沈寒,便转过身来看着揉着太阳穴的沈寒,走上前开口到:“沈总,我来照顾小辰吧,您先去休息吧。”

沈寒看了一眼躺在**的北瑶辰,点了点头,便回房间了。

送走了沈寒,走回床前,看着北瑶辰,用手轻揉的拨开她额前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张脸上总是挂着甜美的笑容,眼睛里也总是闪着俏皮的光芒,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但曾几何时露出这种悲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那一丝异样的感觉,挥去那些纷乱的思绪,静静的端详眼前的俏脸,嘴角爬上一丝微笑而不自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窗外的月色越来越浓重。

**的人嘤咛一声,眉头微皱,缓缓睁开眼睛,刚一睁开,眼睛便觉得酸酸疼疼的,眼泪就留了出来,————头痛的厉害!

北瑶辰伸出手来轻拂额头,再拍拍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头有千斤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就连眼睛都十分干涩。

眼睛渐渐的恢复了神采,看清了眼前这张让全世界女人为之倾倒的绝世容颜,心不可仰制的抽痛几下,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她觉的好委屈,真的好委屈啊!自己平生第一次爱上的人,竟然在自己的“情敌”面前,宣誓般的承诺,他不会爱上自己,那口气是那么的平淡,那么的肯定。

想起当时他口气的那种决绝,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些停顿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在自己确定了对他的种种异样情愫后,无情的把自己抛向万丈深渊,连一点幻想的机会和可能都不给自己。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的砸在床单上,慢慢蕴出一朵朵凄美的花。

吕墨见她一醒来就哭的跟个泪人似得,微微皱了眉头,拿了毛巾就想要帮她擦拭。

北瑶辰见她伸手过来,心中一颤,慌忙出声:“不……不要……不……不要碰我……”

听了北瑶辰的话,吕墨的手,僵在半空中,眉头皱的更紧了,忍不住疑惑的问到:“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听着他关心慰问的话语,北瑶辰的神智有一霎那的恍惚,甚至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是女子带着哭声的问候,和男子无情的话语又在脑海中闪现,悲伤即刻从内心深处勃发,只觉得他那关心的眼神好刺眼,真的好刺眼!

她眼中的委屈,不甘,甚至厌恶一一落进了吕墨的眼中,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个女子,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划了一伤口,痛不欲生。

回忆像是开了匝的洪水,一度涌来,充斥着大脑。吕墨缓缓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再度睁开双眼,眼中没有那些纷乱的情绪,早一片风平浪静,但是平静下的波涛汹涌,又有多少人知道。

北瑶辰看着他那看似温和近人,实则冰封万里的脸,心头顿时凉了一大截。

“好!好!你不必激动!我现在就离开!不会耽误你休息的!”轻轻远远的声音飘来,没有丝毫温度,似乎只是在说今天的月亮好圆的无聊问题。

尽管早已有了预感,尽管早已作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真切切的听到这句话,心还是痛的无以复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急忙爬下床,跑着过去拉住了吕墨的胳膊,哭喊到:“不……不要……”

吕墨看着那两只紧紧抓着自己的白皙手臂,听着她略带沙哑的哭腔,顿住了脚步,开口问道:“你……想怎么样”

北瑶辰紧紧的咬住下唇,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次的决堤,但一滴一滴打在吕墨的手背上,:“不……不要”就像中了邪似的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吕墨的眉毛皱的紧紧的,拧成一个川字,看着北瑶辰这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一狠,抽走手,大步的走出房间,越走越快,脚步甚至有一点慌乱……

北瑶辰看着他逃似的离开房间,身体靠在墙壁上慢慢滑落,就像一个孩子是似得抱着自己的双腿,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腿之间,以此来保护自己,给自己力量。

北瑶辰以这样的姿势呆了一个夜,这一夜,她明白了很多,领悟了很多,放弃了很多,也决定了很多。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拥有,就能够得到,一切,都有定数。

站在阳台上,一阵风吹来,吹乱了北瑶辰的青丝,微凉的风,带着早晨的湿意打在她的脸上,那一双眼睛有些微微发红,看样子也不知道昨夜哭了多少次,脸颊上是那未干的泪迹,长长的如蒲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那一双杏眼,里面没有昨日的伤心与心痛,反而是一片清明,瞳孔里一片漆黑,猜不出此时此刻的想法。

看着他乘坐的车子渐渐远去,觉得心仿佛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在啃一样,觉得那个刚刚入住心房的人已经打包行李,挥着衣袖,向她辞别,不带一丝感情离去,像个借宿在这的陌生人。

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把那些过往忘记,再说,我可以忘记的过往也没有多少,摇摇头。回到房间,放下一封信,便拿着行李,离开了北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