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瞳染过一抹伤感,阮心素垂下了头,“对不起!”
“我气量没那么小,别想那么多!”江原轻拍她手,温和的语气,带着安慰!
有些时候或许他是有点令人恨,阮心素却也不得不说,会安慰她的男人,只有他了!
阮心素恍惚间,已经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该欣慰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还是该痛苦了!
内敛的眸子,多了份繁杂!
江原给她加了点糖,嘱咐道:“你们从小玩到大,他的戒心不会那么强,好好的盯着他,不为其他,就单为你的莲,你也盯紧了,因为米雅,他对莲总的怨气不是那么消除的,他应该是恨莲总的,不怕万一,就怕一万,素素,你应该知道食君之禄,担君之事,是我江原的原则,我是莲总的左膀右臂,无意外,是大幸,有意外,就是我的责任,我不允许这种情况有几率发生,明白吗!”
“我明白!”阮心素点了点头,她想,她是不应该怀疑江原的,或者如他所言,那位应该是恨唐祁莲的,即便她从小时候开始就不明白,不明白为何在身边的男人,都喜欢她,但是,为了她出乎常例的事儿,并非没有过!
他是,他亦是!
若是为了她,做这些事儿,貌似也没什么可惊讶!
而江原却是从未曾真正有过伤害唐祁莲的举动,都这么多年了,若是人家想害唐祁莲,应该早就害了,何必等这么久,六年,人生能有几个六年?
江原与唐祁哲相比,后者确实更有动机,何况,阮心素一直都有个疑问,他到A市干什么,若是回去,应该回自己家才是!
阮心素有点担忧,“只要我盯着他,就不会有问题吗?”
“说不一定,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一点吧!”江原转首又嘱咐道:“看着点,就算他真要做什么,我们也能尽快知晓,好做出措施,你只要把他所言所动,告知我就行了,你千万不要妄动,也不要让他看出猫腻,小心为妙!”
“我会谨慎的!”阮心素认同江原的话,若是要她从那些话中挑出有什么深沉含义,就有点太为难了!
“还有……”江原似还想说些什么,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却是打断了他,阮心素看了眼江原,江原莞尔一笑,“接啊,你干嘛不接电话!”
得到江原同意,阮心素赶紧掏出了手机,看了眼号码,接了起来,连说了几声好,便挂断了!
江原笑问:“谁的电话!”
“全哥,他说……”阮心素下意识回道,说到这里,又顿住了,看着江原目光有些嗫嚅,仿佛是怕说出来,他会生气!
“没事儿,我又不是独裁大王,什么都要管!”江原开了句小玩笑,阮心素却是松了口气,带着询问道:“那我……”
“去忙吧!”江原点头,笑容很温和!
阮心素拿起包包就走,转身间可以看出隐隐有点急切,还有点喜悦蕴含其中,但突地她又似想起了什么,顿下了来,问江原,“她回来了吗?”
江原道:“我打过电话,关机了,她若回来,如无意外,第一个去的一定会是你那里!”
阮心素眸色微复,没说什么,只是那步伐间,已经少了些喜感了,多了点愁意!
江原执起咖啡轻抿,淡淡的笑着望向了窗外,声音有些飘渺,“全哥,你还是安分不了啊!”
似有些
叹息在唇间回旋,他的笑,却又显得有点反差,透过透明的玻璃,一辆车子在宁静街道上缓缓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游乐场!
周慧敏拉着白悦几乎快要把游乐场翻过来了,白悦累得够呛,夕阳西下的余晖是很美的,此时的她,却没心思欣赏,更没力气欣赏!
找了位置落座,白悦靠在椅后,实在玩不动了,原因之一便是最后一个玩的是迷宫,这就算了,最扯的是,每次过光,恶魔丫头就说再玩一遍,她的一遍,就不知道是几遍了!
白悦差点没走残掉,周慧敏这丫头也有点疲累,就是那股子精神劲头,反常的丝毫没减少一星半点!
白悦真搞不懂,这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大精神!
歇息一会儿,周慧敏看着左前方的一处,眼睛一亮,一蹦而起,又咋呼了起来,“那个好玩,GO!”
拉起白悦,打了个出发的手势,恶魔丫头仿佛又充上电力了,白悦定晴看去,都想哭了!
左前方,数个奇形怪状的动物排成一排,一摇一摇,音乐声欢快且幼稚!
音乐摇摇!
白悦很有想喊救命的冲动,脸色有些难看了,“你玩过了吧!”
周慧敏撅嘴,“再玩一遍嘛,就一遍,绝对就一遍了!”
白悦无言之,一遍?你都说多少遍了?这东西都坐五遍了吧?
白悦不动,周慧敏力气没那么大,仿佛白悦同学又下死心,硬是没拉动,周慧敏立即委屈了,回头就喊道:“莲!”
就一个字,恶魔丫头的眼泪开始浮现,要有多悲伤有多悲伤!
唐祁莲看向白悦,没开口,白悦则懂了,这眼神亦是很多次了,她不去,他抱她去!
两恶魔,存在整她!
白悦扼腕中,却也不得不陪着周慧敏!
音乐摇摇是纯粹专门给小孩子玩的,就连周慧敏坐着都挤极了,白悦根本就坐不下去,座位实在太小了,她只能站着!
无意外,许多小孩子好奇看她们了,好像在想这两大姐姐怎么也玩这个,貌似不适合她们玩!
更无意外,许多陪在一旁的大人开始议论纷纷了!
白悦尴尬得一直垂着脑袋,简直想钻地缝,周慧敏不合时宜的声音则是响了起来,嚷嚷道:“塞硬币,不塞怎么启动!”
好吧,塞硬币!
音乐声响起,摇摇车开始前后摇晃了,就跟另类的摇篮一般!
白悦炯炯有神的看脚下,头几乎快垂到胸口了,红晕脸蛋绯得更什么似的,唯有周慧敏这丫头压根没自觉,哼着歌儿,貌似开心得不得了!
哼歌就罢了,还时不时喊白悦,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坐着音乐摇摇!
白悦欲哭无泪,一如既往的装死尸,绝不吱声!
白悦不知晓的是,不成比列的摇摇车,开心搞怪的青春女孩,硬是要跟少女说话儿的恶意,被惹得郁闷得快要哭了纯真少女,定格在了一张白净的纸上,背景是一轮夕阳,风味别样!
唐祁莲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抹笑意,接着收了画纸,仅有巴掌大似小笔记本的画本,旁边就别着素描笔,是很好揣兜里的,他近乎大多时候都会揣着!
双手交错放在腿上,望着憋屈的少女,男人脸上笑意愈浓烈了几分,就连眉宇间都因这份笑软化不少,仿佛看到少女吃瘪,是一件令人心悦的事
儿!
若白悦看到这种笑,绝对会骂他变态!
夕阳持续的时间不长,便落了下去,月儿也爬上了柳梢,但并不影响游乐场的热闹,这个游乐场要九点才关闭,这个时间段反而人更加的多,流光溢彩的灯光,在黑夜中,如五彩的繁星,极是美丽!
美丽的灯光,却不知道迷了谁的眼,谁的心!
是他,亦或者他!
遥望的美丽,仿佛只能是遥望,看的见美,已经物是人非!
笑容,缓缓的没了下去,如从来没出现过!
站起身,唐祁莲朝着一个地方走了去,他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了人群当中!
摇摇车中,两女还在玩着,并没发觉!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竖立的石碑,写着两行诗,石碑后面,一排松树,葱翠的青,四季常春当它所属!
这是一处小青松林,唐祁莲立了片刻,走了进去,在一颗树下停了下来,蹲身扒开泥土,一个盒子不多时,露了出来,果然还在!
打开盒子,显目几个字入了眼《唐宋词选释》!
书籍有些旧了,虽然有盒子保护,埋在土里,难免也会沾染潮湿!
在青松下坐下,他翻了开去,这本书,他从未翻开过,或者说有好多诗集,他都未曾翻阅过,这本《唐宋词选释》,是放这里的最后一本,至此,他没再来过,看来,她亦是如此!
恍惚间,还能记得,她是国学爱好者,最喜欢的就是诗词,他们就坐在这里,就是这里,如初的位置!
他说:你读给我听!
她笑着说,他是懒猪!
老师的作业总是很多,涉及面极广,每到月底都要考核,诗词就是一类,而他选择了这个方式学习!
他听,她读!
整整八年,每月八号,四季不变!
朦朦胧胧间,他仿佛还能记起她的声音,清清雅雅的稚嫩,纯净得好像能净化人的心,他从没听过如此好听的音色,很难用笔墨描述,或许就像最虔诚的佛门弟子听他们最爱的经文一般吧,也或许就是她的音牵动了他心底一根弦!
手豁地收紧,书皮被他捏得发皱,微微敛下的睫毛,浮出了阴影,如这里透不进的黑暗!
这里,没有灯!
奇异的他捏着书皮的手掌不多时又慢慢的缓了下来,抬头朝着前方望了去,琥珀的眸子在夜色中迸出一丝蜇人的光度!
前方是一个纤弱的身影,黑纱包裹着她,身、面、头,全被黑色所密布,也不知道她来了多久了!
即便走近她身前,还是看不到她的面,就连那双眼睛都被大黑墨镜所遮盖,夜晚带墨镜,且在这种无灯的地方,可谓是两眼一抹黑了!
这个女人,他见过!
唐祁莲凝着突然出现的女子,眸子眯了起来,“这位小姐不会是跟踪我吧!”
似问非的问的语气,藏着一丝危险,空气仿佛也多了份肃杀之气!
黑纱女似在静看他,好片刻,才道:“先生说笑了,这里我常来,哪里来跟踪之说,只不过看到了先生,才就此驻足!”
金属摩擦的音色,沙哑且刺耳,若说米雅的声音是他听过最好听的,那么这个女人,便是他所听过最难听的了,却是没刻意之味,并非用什么声器改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