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肉香。”袁小天的声音压得很低。
此时此地突然传来一阵肉香,想想就让人觉得古怪。
一行人沿着肉香传来的方向缓缓靠近,这条通道两侧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房间,一些门紧闭着,还有一些敞开,里面的空间也有大有小,但都比较破旧,像是个旧仓库。
很快,他们就在一扇门前停住脚步。
是一扇木门,没有完全关闭,而是虚掩着,肉香,就从黑漆漆的门缝中一阵阵散发出来。
但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扇门所吸引。
准确说,是紧挨着门的墙壁。
上面布满抓痕。
苏小小伸出手,在墙上抓痕的位置用手比量了几下,随后收回手,声音也不自然的随之压低,“这些人是被拖进去的。”
从凌乱的抓痕上,江城完全能感受到这些人当初的绝望和无助。
这扇门旁边的一扇门原本就是打开的,凑近后,能闻到一阵腐朽的味道,借着火光,可以看到隔壁房间地上铺着一层黑黄色的东西。
“是稻草。”袁小天仔细看后说:“只不过这里环境过于潮湿,已经发霉了。”
夏强用手轻轻扳动隔壁的门,发出一阵摩擦声,夏强吸口气,手摸在门上,转身对江城等人说:“普通的仓库可不必用到这样厚的门。”
“这不是仓库,”夏强顿了顿,“是囚禁用的监牢。”
思绪瞬间被打开,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都有了解释,他们都是在一个个单独的房间中苏醒的,而且房间环境都很恶劣,地上铺着稻草,阴暗潮湿,老鼠蟑螂乱窜,没有窗,不见阳光。
将头脑中的思绪消化后,江城缓缓开口:“而且这不是正规的监牢,是一间私牢,否则不会建造的这么随便,更没理由建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我同意江兄弟的看法。”袁小天开口,“咱们都看到了,这座监牢上面的建筑绝对不是监狱,从构造上来看,倒更像是一座酒店。”
一座下面隐藏着监牢的酒店,听起来就充满了故事。
什么人会被囚禁在这里,这些被囚禁人的结果如何?想要知道答案,就必须要进入这间门外布满抓痕的牢房。
此刻这扇虚掩着的门充满了**,江城将手搭在门上,刹那间,他的眉头皱起,地下阴暗潮湿,可他触摸的这扇门……居然是温的。
与此同时,苏安突然发出不明的低吼声,对着这扇门,仿佛门后藏着能威胁到他的东西。
见此情景,江城自然不敢再继续,他可以接受找线索的途中冒一些风险,但他无法接受,推开一扇必有鬼藏在后面的门。
这太刺激,也没必要。
可另一只手却快速的搭在门上,随即以江城来不及阻止的速度,一把推开了门。
白羲举着火把,第一个走进去。
火光驱散了房间内密布的黑暗,景象映入眼中,房间不算很大,大概有40几个平方,里面堆着一个个木箱子。
木箱子比较大,感觉装一个人都富裕,箱子与箱子的缝隙间用稻草填满。
不等大家仔细查看,突然之间,走到房间最里面的白羲惊呼一声,随即脚步朝后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等到大家赶到,眼前的一幕令所有人心头一颤。
只见子归老师倒在箱子后的稻草堆里,脚,腿,大半截身子露在外面,而头,还有上半身,则被稻草掩埋。
最初的惊诧过后,白羲立刻上前救人,他抓住子归老师的脚,朝外拉,可下一秒,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他居然生生将子归老师的左脚拔了下来。
“草!”袁小天被这一幕惊呆了,直接爆了粗口。
其余几人也没见过这种架势,纷纷脸色惨白。
而此刻最惨的要数白羲,他用力过猛,朝后跌坐在地上,而此时,他的怀中还抱着子归老师的断脚。
他盯着断脚,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大叫一声后,猛的将断脚丢出,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胖子身前,吓的后者差点蹦起来。
子归老师显然是已经死了,可诡异的是,脚被拔出,居然丝毫没有血流出。
因为……因为这只断脚居然是熟的!
还在朝外散发着诡异的焦糊味。
是被烧焦的!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江城拨弄断脚,发现了诡异的一幕,断脚脚腕处漆黑一片,透过皮肤被烧的焦糊裂开的缝隙,能看到里面露出的红色肌肉。
想要做到这点,势必要火势很猛的烧好久,但子归老师穿在脚上的鞋子却没有任何被灼烧的痕迹,这是一双很干净的休闲鞋,白色的,在此处十分显眼。
为什么会这样?
同时,子归老师穿在身上的衣服也没有问题,和大家之前看到的一样,完全不像是一具被火烧过的身体该有的样子。
大家不再犹豫,强忍着生理以及心理上的不适,将子归老师的尸体逐渐整理出来,拉扯是不敢了,只好将盖在上面的稻草一点点移走。
很快,一具尸体完全暴露出来。
子归老师是脸朝下,趴在地上的。
衣服没有遮盖住的位置,暴露出的手臂,颈部,这些部分,全都是一片焦黑,这让大家立刻联想到火灾被扑灭后,从现场整理出来的焦尸。
子归老师全身都散发出一阵诡异的焦糊味,而这股味道正在干扰大家的判断。
“太惨了,这也……这也太惨了。”胖子捂着嘴,一脸无法形容的表情。
很仔细的将子归老师的尸体反转过来,露出的那张脸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两只眼睛紧闭着,眉毛睫毛,甚至是头发,全都被烧光。
一颗头上光秃秃的,只剩下一层烧焦的黑皮箍在头骨上。
嘴唇更是直接烧化了,成很小的一条挂在下颚上,露出两排稍微还有些白的牙齿。
突然之间,一股形容不出的感觉同时在几人心头浮现,似乎……子归老师是先被人脱去了衣服,然后才烧死的。
而在尸体被烧焦后,又被人很用心,很细致的将一件件衣服穿回去。
先是衣服,最后是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