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村长站在不远处,望向这里的脸阴沉不定。

江城瞪着他,明显在质问,这情况怎么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村长摊开手,一脸我也没办法呀的无助表情。

最后还是胖子看不过去了,挤眉弄眼的暗示无,“无兄弟,你还是帮帮医生好了。”

他很有些发愁说:“医生那方面你也知道,要真洞房了,大河娘娘一个不满意,医生就交代了。”

“他会有办法的。”无露出罕见的笑容。

杜莫宇真心觉得大河娘娘人不错,是个江兄弟可以托付终生的女人,“宁拆十间庙,不毁一桩婚,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你们看,江兄弟他笑的多开心啊。”杜莫宇发自内心的为江城感到高兴。

现在任务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看样子,大河娘娘对江城十分满意。

谁要不开眼去打断人家的好事,下场他都不敢想。

江城在新娘子的温柔注视下,一脸的假笑,内心实则慌的一匹。

他清楚,只要熬到天亮,那这次任务也就结束了。

现在距离天亮最少还有2个小时,他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将这最后2小时熬过去。

前提是不惹怒鬼新娘。

原本他以为纸人收拾房间会消耗掉不短的时间,可他太天真了,这些纸人不知疲惫,效率奇高。

只用了短短一刻钟,就将原本老旧的闺房收拾的焕然一新。

最后一个纸人提着工具,歪歪扭扭的从房间出来时,居然还对江城客气的笑了一下。

“送入洞房!”

随着一个纸人的大声吆喝,所有纸人都跟着起哄。

“洞房!”

“洞房!”

……

这诡异又喜庆的场面差点没给江城送走。

胖子眼看着无指望不上了,狠下心,挽起袖子,打算自己去救医生。

他盘算着,就算大河娘娘要收拾他,无也不会见死不救。

把无拉下水,医生就得救了。

可不等他动手,就被拦住了,“不要去,你现在去,只会害了他。”无低声。

随后脸色慎重的看向江城身侧的那道倩影,无顿了顿,继续道:“他有一份大机缘,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他能!”杜莫宇狠狠点头,“江兄弟这小脑袋瓜,他肯定能把握住!”

江城内心十分抗拒,但身体却十分顺从的被鬼新娘拉近了房间,随即,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眼见已经这样了,村长也没了办法,只好招呼着村民又收拾出来一间房间,距离江城所在的这间婚房不远,让无,胖子,杜莫宇三人住进去。

附近的纸人全都直愣愣的站着,表情似笑非笑,在夜幕中异常诡异。

村民们不敢久留,纷纷告辞离开。

婚房内,江城故作镇定的坐在擦拭一新的桌子旁,而鬼新娘则坐在柔软的**,等待着自己的夫君来掀起红盖头。

就这么对坐了几分钟,江城还没觉得怎么样,鬼新娘先有了动作。

她将原本交叠在一起,放置在膝盖上的手,抽出左手,看似随意的在身侧的位置拍了下,随后又快速收回。

江城心中一激灵,这是要自己过去坐好的意思啊。

江城准备再挺挺,天,就快亮了。

可很快他就知道,有些事情靠躲是躲不开的,鬼新娘的心情变的越来越微妙。

他看到鬼新娘的手变换了许多种动作,直到最后攥成了两个小拳头。

江城知道不能再等了,还是按照鬼新娘的意思来吧,先掀盖头。

但这掀盖头也是有讲究的,怎么掀,什么时候掀,由谁掀,需要用到什么东西,全都要按照规矩办。

首先,新娘的盖头只能由新郎掀开。

不能新娘自己掀,也不能由别人掀开,否则就是对新娘的不尊重,不重视。

最忌讳由新郎之外的其他男人掀开。

掀盖头代表着新郎对新娘子的认可,表明两人从此刻开始,就是正式的夫妻了。

所以新郎掀盖头也有认夫的说法。

第二,掀盖头的时间。

盖头一掀,必生祸端。

这句俗语说的就是掀盖头的时间,盖头切记不可中途掀开。

也就是说,从喜娘给新娘子盖上红盖头起,要到新人完成典礼仪式后,回到洞房,才能掀开盖头。

反之不详。

第三,掀盖头要用到的工具。

掀盖头新郎不管多急,都不能用手,要用玉如意,或是喜杆,也就是秤杆来掀盖头,寓意着未来的婚姻生活称心如意。

第四,掀盖头的手法。

出嫁前,喜娘为新娘打扮时,会让新娘家的主母亲手为新娘盖上盖头。

而且会特别注意,是从后向前盖,且最好一次成功,不要调整。

这代表着新娘要与之前的娘家生活完成切割,重新融入新郎家的生活。

但换到新郎这里,掀盖头是要从前向后掀,而且要特别留心步骤,每次只能掀开一部分。

一掀盖头,掀到新娘的嘴。

二掀盖头,掀到新娘的鼻。

三掀盖头,掀到新娘的眼睛。

四掀盖头,喜上眉梢,举案齐眉。

……

江城在脑海中将这些全部飞快的想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遗漏。

在他看来,今夜的鬼新娘才是最危险的,要是自己一旦做错了某个环节,被识破了身份,怕是会尸骨无存。

“娘子。”江城走上前,微微屈膝,语气兴奋中夹杂着些急切,情绪拿捏的恰到好处,“夫君……要掀你的盖头了。”

鬼新娘攥拳的手立刻就松开了,然后快速叠在膝盖上,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

轻轻捏住盖头一角,江城深吸一口气,还不等掀开,突然,一阵妖风吹过。

在江城绝望的目光中,盖头居然顺着他的手,轻飘飘的滑落了。

江城:“??!”

盖头此刻还停留在江城指尖,一阵寒气顺着江城脚底升起,顺着脊骨,一直冲到他天灵盖。

他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这简直不讲武德!

他明明没犯任何错误,怎么就犯忌讳了?

他不甘心,他死不瞑目啊!

可还不等他转身逃跑,下一秒,眼前的美景就令他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