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歆整整衣裳,对着霍展祈说道:“王爷,既是三嫂嫂派人来请,妾这便去一趟罢。”
“嗯。”霍展祈点点头,顿了顿,低声说道:“瑞王妃是个性子直爽的人,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顾歆愣了愣,点头应道:“妾省得了。”语毕,便带着琥珀等丫鬟下了马车,朝着瑞王妃的车架走去。
顾歆下车后不久,诚王府的车架便也离开了。
顾歆来到瑞王妃的车架前,已经有个圆脸丫鬟等在车门前了,见着了顾歆之后,那丫鬟笑着向她行礼,“奴婢见过诚王妃,王妃万福。”
还未等顾歆叫起,马车里便传出一道嗓音,“是四弟妹来了么?快快请进罢。”
语毕,便有一个丫鬟从车里头掀起车帘子,将顾歆迎了上去。待到她上车后,马车便直接入了徐府大门。
瑞王府的马车一点儿都不比诚王府的差,马车里头也是奢华精致得很,顾歆抬眼便见到一名穿着浅色暗花云锦宫装的丽人端坐在最里面。
那名丽人娇艳的眉眼中带着一股英气,笑容大方得体,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舒服得紧。
顾歆连忙浅笑着开口,“妾见过三嫂嫂,三嫂嫂万福。”
“快别这样多礼,说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呢,哪里需要讲究这些虚的?”宫装丽人自然便是瑞王妃,她命丫鬟扶着顾歆到身前准备好的软垫上坐下。
“好弟妹,我总算瞧见你了。”瑞王妃望着顾歆,笑着说道。
顾歆只顾着抿唇低头微笑,她先前极少出来交际应酬,想必京中应是有许多关于她的流言,不过在她办了粥厂和发放棉衣之后,原本那些不好听的中伤,应是都没了。
况陛下也在早朝亲口赞扬了她和王爷,那么其他人就算心里头有想法,嘴里却也得称颂诚王府几句。
因此她倒是不怕瑞王妃突然开口说些刺耳的话。
只是对于瑞王妃的示好和赞扬,她得表现得虚心一些,可不能让对方觉着诚王府张扬,毕竟眼下还不是霍展祈出头的时候。
而瑞王妃对于顾歆这一个素未谋面的弟妹也是好奇得紧。
她一直想找机会见见对方,可偏偏对方竟是不在外走动,就是京城中传遍了她的闲言闲语,也没见诚王府有什么动静。
就在众人认为,日后诚王妃若想打入京城的贵妇圈,怕是得耗费一番心力时,诚王妃以势如破竹之势,迅速的出名了。
诚王妃用了一车车的棉衣和粥厂,将诚王府的声望抬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以说诸皇子都被诚王府这一招打得措手不及。
正当大家把眼光放在诚王身上时,只有瑞王妃觉得,诚王妃有点儿意思。
她和瑞王提起过,可瑞王却并不认为诚王妃有那脑子和能耐,不只瑞王这样想,几乎众皇子都认为,肯定是诚王躲在诚王妃的背后指挥着。
想出这种赢得名声和民心法子的人,八成是诚王才对。
瑞王妃却是坚持己见,她总有一种预感,诚王妃或许是个变数也不一定。……
而此时见着了诚王妃之后,瑞王妃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因此她仔细打量着诚王妃,每说一句话之前都要斟酌再斟酌。
经过她多次的试探之后,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京里头那些说诚王妃上不得台面的人,真该来看看对方现在的模样。
她用了好几句陷阱,却都套不出对方的话来,谁再敢跟她说诚王妃没脑子,她就跟谁急!
顾歆自然不知道瑞王妃心里的腹诽,不过她却知道该如何避开瑞王妃的套话。她没有想过装愚钝,毕竟名声已经显出来了,她再装也没意义了。
况,为了霍展祈日后的道路平顺一些,她也是时候让人知道——诚王妃虽然出身商贾,但是绝对配得上诚王。
所以她并没有在瑞王妃面前隐藏实力,当然,也并没有尽全力。
毕竟她只是想让大家觉得她配得上霍展祈,坐得起诚王妃这个位置,而不是将诚王府推到风口浪尖上。
因此她把分寸拿捏得很好,既让瑞王妃不敢小瞧她,可又不至于太过忌惮她。
和瑞王妃打完太极后,瑞王府的马车也到了徐府的二门处。
此时徐夫人正领着一众丫鬟,亲自站在二门处迎接两位亲王妃。
徐夫人见了瑞王妃和诚王妃,自是赶忙行礼问安,瑞王妃代表两人淡淡的叫了起,徐夫人这才笑着将她二人迎了进去。
二门内已经有软轿候着,瑞王妃和顾歆一人上了一顶软轿,便往着后院而去。
徐夫人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望着顾歆的软轿走远,须臾之后,她收回视线,继续端着一张笑脸,迎接着陆续到来的贵客。……
另一边,顾歆和瑞王妃到了徐府的后院,丫鬟们领着她们先到花厅旁的厢房休息。
顾歆和瑞王妃的厢房就在隔壁,两人进房前还向对方打了声招呼。
进入房里后,里面传来一阵热气,原是房内已经升起了火盆,因此顾歆便褪下斗篷,就连手炉也不用拿了。
琥珀和琉璃将斗篷和手炉交给其他丫鬟,她俩则侍候在王妃身边,一步都不敢离。
自从王妃经历了两次落水之后,诚王就对她们下了死命令,日后随王妃出府,不论有任何理由,绝对不可离开王妃的身边半步。
琥珀和琉璃自然谨记在心,今日一来到徐府,便是亦步亦趋的跟着顾歆。两颗眼珠子也是黏在对方的身上,就怕一错眼,王妃又遇到意外了。
对于她们的紧张兮兮,顾歆倒是没有觉得太过,毕竟她今日也算是提着心来赴宴,她可不会认为,太子妃的母家当真只是邀她来赏花的。
前一阵子太子出了事儿,太子妃记恨诚王府都来不及,哪里会放下身段示好呢?所以说今日的赏花宴,简直就是鸿门宴。
因此她也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应付随时的突发状况。
而顾歆在厢房里休息时,隔壁的瑞王妃也没有闲着。
她将身边的心腹丫鬟召了过来,开口问道:“你们觉得诚王妃是个怎么样的人?”
几个丫鬟对望一眼,其中一个年纪最长,看起来最为沉稳的丫鬟首先开口答道:“回王妃的话,奴婢觉着诚王妃不简单。”
“哦?如何个不简单?”瑞王妃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之后,这才淡淡的问道。
“回王妃的话,奴婢前儿个听了一耳朵,似乎诚王妃的出身……”那丫鬟没有明说,而是隐晦的点了点,接着又说:“可您瞧着,方才她在您跟前的规矩和仪态,那是一丝都不错的。”
“再有,她今日的穿著打扮首饰搭配,也不是个商户女的见识就能穿出来的。”
“确实,我先前见到她时,就觉得她的穿衣打扮很得体,不过你为何不猜是诚王替她请了教引姑姑?”瑞王妃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回王妃的话,宫里的教引姑姑都是有数的,诚王府是否请了教引姑姑,这一点可不难查。”那丫鬟轻声说道。
“呵呵,算你机灵,赏。”瑞王妃笑了笑,大方的打赏了那丫鬟。
之后其他丫鬟也表示了看法,几人的看法大同小异,都认为诚王妃不像传言里那样的不堪。
瑞王妃听罢,心里对诚王妃更加上心了。
叫瑞王妃说,若是能够将诚王和诚王妃拉到瑞王这一边儿来,才算是稳妥。
瑞王身为三皇子,上头还有两个哥哥,要争起来不大容易,虽说太子是个蠢的,但是上头还有个二皇子。
这一个二皇子各方面都比太子要强上许多,偏偏却是输在了出身这一点。
太子是皇后所出,是正正经经的嫡子,且又是长子,嫡长子的身分着实给太子加了不少分,毕竟祖宗规矩立着呢——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因着太子是嫡子又是最长,所以甫一出生就被大家认定为太子的最佳人选。但是假若太子没了,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庶子中最年长的二皇子便有了机会。
因此三皇子若想要争储,扳倒太子之后,还得将二皇子给扳倒了才行。
同样的道理,诚王排行老四,他前头可是有三个哥哥,想要争储便得费更多的心力。
况,诚王比起其他兄弟来,还少了一个有力的妻族,因此真要争起来,诚王只有吃亏的份儿。
所以叫瑞王妃说,还不如说服诚王加入瑞王的阵营,待到日后瑞王成事了,自是不会亏待了自个儿的亲兄弟。
兄弟齐心,这才是道理不是?
温王妃想得很美好,她觉得自己这已经不是抛出橄榄枝而已了,摆明了是提供给诚王一座日后的靠山。
如今在京里,诚王虽然有些名声,到底无法与定王和瑞王相比。
二皇子定王和三皇子瑞王都已经在朝中经营多时,且二人娶的王妃都是京中权贵,甚至瑞王妃还是出自武将世家。
可以说倘若二皇子身后站着的是文臣,那么三皇子背后站着的便是武将。
他二人一文一武,暗中拉拢了不少人才,前些年还能维持表面的和平,可近一两年来,就连陛下都有所耳闻,定王和瑞王不合。
不过因着他二人有分寸,并没有真的闹得太凶,所以陛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比起定王、瑞王二人握有的势力和人才,诚王暗中的势力少得可怜,且先前被牵连进户部的案件,使得他暂时退出了朝堂。
就算后来顾歆帮着他刷了许多好名声,但是案子没结之前,陛下就不会发话让他回去。
所以现在的诚王可说是无差事在身,无权无人又无财。
不过瑞王妃对于无财这一点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毕竟顾家可是皇商,商贾之家什么最多?不就是黄白之物么?
倘若她真能替瑞王争取到诚王这个同盟,且诚王府背后还有顾家,岂不等于将一口钱袋子拽在身上,要用多少就有多少?
思及此,瑞王妃兴奋了,她觉着瑞王根本不用想对着诚王赶尽杀绝,要她说,对于没有竞争力的兄弟,最好的策略是拉拢。
做啥跟银钱过不去呢?
要知道,他们私底下养的那些私兵可耗钱了,她的嫁妆都不知道填补进去多少了,就是庄子和铺子的进项也都填了进去。
现在有现成的钱庄在眼前,日后诚王和他们成了同盟,让诚王出点钱儿不就行了?
瑞王妃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
她搓着手,已经开始琢磨着要怎么和顾歆搭话。……
……
客人到的差不多之后,徐夫人便不用在二门处迎接。
她领着丫鬟回到后院,瑞王妃和诚王妃都还在厢房里,徐夫人来到花厅,和众夫人寒暄,并且使人去请两位亲王妃。
顾歆这里得了消息,很快就穿戴整齐,补了一点儿妆容之后,便在徐府丫鬟的带路下,来到了花厅。
这是除去上一回温府赏花之后,顾歆第二次出现在人前。
在座有些命妇上次见过她,对她还有印象,其他大多数人,却是第一次见这一位近来名满京城的诚王妃。
命妇们都在暗中观察着顾歆,从头顶的发髻珠钗和首饰,再到身上的衣裳穿着和配件,然后是行为举止和仪态,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她们用最挑剔的眼光,隐晦的打量着这一位诚王妃。
最后不得不承认,若不是事先知情,她们决计想不到,诚王妃的出身如此不堪。
徐夫人见到诚王妃的气度时,心里也是微微一滞,再看对方明显比女儿还年轻的面容,心底悄悄划过一丝不忍。
可想起那一封密信,想起女儿在东宫的不易,徐夫人强迫自己硬下心肠。
虽然诚王妃在她看来很无辜,可是谁让她挡了女儿的道呢?诚王妃只是个外人,难道要因为心软,让外人坑害了自己的女儿不成?
徐夫人表示,她的脑子没问题,所以诚王妃再可怜,那也不干她的事。……
顾歆徐徐走入花厅,免了众人的行礼问安后,和徐夫人有说有笑的走到主位旁,不过她并没有坐上主位,而是在下首的位置坐下。
过了一会儿,瑞王妃也来了,她毫不客气的坐上主位,然后就拉着顾歆的手温声说笑着,竟是隐隐的把在场的旁人都给撇下了。
徐夫人见状赶忙打圆场,说了几句玩笑话让场面不至于太难堪,心里却是有些看不上瑞王妃的做派。
瑞王妃出身武将世家,和她们这些文臣妻子总是说不到一处儿,今日若不是为了计划,徐夫人怎么都不会请来瑞王妃。
因此她也只能忍了。
顾歆自是看出徐夫人眼底的不耐和鄙夷,略想了想便猜到了徐夫人心中所想,文臣和武将本来就是两个阵营,一直以来都是互相看不顺眼。
今日徐夫人会请来瑞王妃,着实让她惊讶得很,可瞧着徐夫人的神情,分明是隐忍和厌恶,这使得她心中更加的警惕。
不晓得徐家人到底有什么目的,竟能让徐夫人忍了对武将的不喜,也要将对方请来?
顾歆想不透,但是她并没有掉以轻心。
就在众人赏花喝茶时,顾歆都只是做做样子,桌案上的茶水和糕点一概都不入口,有身旁的丫鬟打掩护,众人倒是没有发现她做的小动作。
不过徐夫人和瑞王妃离她离得近,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的。
因此徐夫人故意开口问道:“王妃用得少,是做得不合王妃口味么?”
顾歆眼神闪了闪,微笑着说道:“多谢夫人关心,实是我早上已是吃过,且太医说过,不太好克化的食物让我少碰。”
徐夫人愣了愣,语带歉意的说道:“还请王妃恕罪,妾不知道您不能吃这些,妾马上使人备些王妃能用的吃食。”
“夫人不用麻烦了。”顾歆赶忙要阻止,不过徐夫人已经吩咐丫鬟到大厨房传菜了。
顾歆暗地里皱了皱眉,徐夫人这样的热情有些古怪,像是非要自己吃些东西似的,难道对方果真在吃食上动手脚?
还不等顾歆思索完,丫鬟们已经上了几道甜汤和粥品。
巧的是,其中有一道甜汤竟然是瑞王妃喜欢喝的,瑞王妃见了自然是不客气的拿过来享用了。
而顾歆拗不过徐夫人的热情,也拿了一碗八宝粥意思意思的吃着。
这时,徐夫人突然开口称赞顾歆的绣活做得好,顾歆愣了愣,这才发现对方说的是她挂在腰上的荷包。
她自然是谦虚了几句,瑞王妃在一旁看了,也起了兴致,向顾歆借了荷包拿在手上把玩。
谁知众人正在说着话时,瑞王妃突然眉头一皱,哇的一声就吐了一大口血。
顾歆正坐在身旁,见状也是吓了一跳,徐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赶忙使人去请太医。
可瑞王妃又吐了一口血,这一次的血竟是黑色的,顾歆见状心里一跳,瑞王妃中毒了?
还没等她想完,瑞王妃突然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这下子大家都惊慌了,就是顾歆心里也是扑通扑通直跳。她本以为徐家人找她来,是为了对付她,可是现在这么一瞧,怎么像是要除掉瑞王妃?
她紧捉着琥珀搀扶着她的手臂,在琥珀耳旁轻声说道:“试看看我们的人能不能出去,尽快去聚贤楼找王爷。”
琥珀点了点头,将顾歆交给琉璃,便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悄悄的离开了花厅。
可是没多久,她又回来了,顾歆一见到她,心里便是一沉,琥珀走回顾歆身旁,低声说道:“出不去了,徐夫人已经派人把守住门户了。”
“看来对方有备而来,我们便只能静观其变了。”顾歆定了定心神,将视线投向不远处正在安抚诸位命妇的徐夫人。
徐夫人正好转过头,顿时和她的视线撞在一起。
顾歆原以为,徐夫人还会端着一副假面具,谁知此时的徐夫人竟是对她冷冷一笑,然后又转过身去继续安抚着其他命妇。
顾歆则被对方刚才那眼神和笑容给惊住了。
方才徐夫人那模样,显然是要和自己撕破脸了,可对方有什么倚仗,敢在这个时候和诚王府撕破脸?
不一会儿,太医就来了,徐夫人让丫鬟将瑞王妃抬进厢房,太医也跟着进去,顾歆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她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在场的命妇们都沉默不语,毕竟方才瑞王妃众目睽睽下吐血了,倘若对方有个好歹,今日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都跑不掉,肯定得承受瑞王的怒火。
再有瑞王妃的父亲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也是有名的暴烈性子,命妇们都不敢想,若是瑞王妃有什么差池,她们会受到怎样可怕的迁怒。
顾歆倒是没有担心这些,她只觉得瑞王妃的倒下,代表着一场阴谋已经开始了。
她没有想到,会是徐家的人开始日后的一切腥风血雨。……
太医很快的诊治完毕,然后徐夫人一脸难看的走入花厅,接着对着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开始安排命妇们离开。
顾歆握着双手站在原地,等到花厅内的人都走光了,还是没有轮到她离开。
看来,徐夫人已经打定主意要将她留在徐府了。
就不知道,徐夫人要用什么理由,扣留当朝的亲王妃?
顾歆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让人看不出情绪,徐夫人安排好最后一位命妇离开后,便领着丫鬟回到了花厅。
“王妃,相信您也看出来了,很抱歉您不能离开,必须待在徐府。”徐夫人也不废话,对着顾歆淡淡的说道。
“理由?”顾歆神色未动,淡淡的问道。
“瑞王妃染上了时疫,您离她最近,还被她的污血沾染到了,所以您不能离开。”徐夫人拂了拂衣袖,慢条斯理的回答,语毕,抬起眼对着她得意的一笑。
“时疫?”顾歆闻言瞳孔缩了缩,但是随即马上镇定下来,她冷声说道:“徐夫人,说谎话也不打草稿,若是瑞王妃染上了时疫,方才那些人一个都不能走,就是你也跑不掉。”
“呵呵,方才我可没跟大家说瑞王妃染的是时疫,只说她旧疾复发了,而您因着和瑞王妃一见如故,所以自愿留下陪伴她,可惜太医之后才诊出瑞王妃是时疫,待到那时候,您早就跟着病发了。”徐夫人抿了抿唇,笑着说道。
顾歆听到这里,才知道徐夫人在打什么主意,原来今日果真是鸿门宴。
徐夫人就没打算让自己和瑞王妃活着走出徐府,甚至为此赔上徐府的人她都甘愿。要知道,时疫可是很可怕的病症。
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一邑。
若陛下知晓瑞王妃染上了时疫,到时候自己跑不掉,整个徐府也跑不掉!
徐夫人为何宁愿赌上徐府上下,也要置自己于死地?
……莫非这是太子妃的主意?
还不等顾歆细想,徐夫人竟是唤来了婆子,架住顾歆的双臂,将她给押入了瑞王妃所在的厢房里,就连她的丫鬟也跟着被关了进来。
徐夫人将她和瑞王妃锁在一起,然后在门外大声笑道:“待到你们病发,我一把火将你们烧个干净,徐府又哪里会受到牵连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