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贺谨轩千里迢迢赶往江南时,却在路上就发现了蛛丝马迹。
原来当日晋王一行人离京之后,并没有直接往江南而去,而是改头换面、避人耳目的转道往着东南而来。
同时,有另一队人装扮成晋王的样子,依旧往着江南而去,所以远在京城的皇帝不晓得,他最信任、最喜爱的儿子也跟他玩了阳奉阴违这一手。
贺谨轩发现晋王诡异的形迹之后,便循着线索一路追到了他另外的府邸,这个府邸便是聂冲二人被关押的地方。
贺谨轩也没想到,他会在无意间找到失踪的属下。
他本想立刻把人救出来,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本应该回京奔丧的晋王,竟是出现在府邸,使得贺谨轩救人的行动不得不先搁浅。
贺谨轩暂时撤退之后,就立刻把消息传回给霍展祈。
目前他还无法确定,这个霍淳到底是真的还是冒牌的,而身在江南的晋王,又到底是谁扮演的?……
晋王来到府邸之后,终于想起了被他关在这里的两个人,他想了想,站起身来到地牢,并且命人把聂冲提出来审问。
聂冲**着上身被铐在地牢的墙壁上,在他面前的不远处,摆着一张太师椅,霍淳此时就坐在上面。
聂冲眯着眼望着霍淳,心里充满了疑惑,本该在江南的晋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霍淳冷着一张脸,看也没看聂冲一眼,他对着身旁的内侍使了个眼色,内侍便上前一步,对着聂冲喝道:“狗贼!还不速速交待,你们锦衣卫和诚王勾结多久了?!”
聂冲闻言面色不改,朝着内侍狠狠地啐了一口,“呸!你这阉狗叫谁狗贼呢?”
内侍听他口出污辱,顿时气得面色发红,他举起放在一旁桌上的鞭子,手腕一抖,“唰”的一声鞭子划破空气,狠狠的打在聂冲的身上。
“唔……”聂冲硬把痛呼吞了下去,却还是忍不住溢出了一声轻吟。
内侍见他如此硬气,心头火起,又狠狠赏了他好几鞭,聂冲的上身很快就被打出了几条血痕来,内侍见到鲜血,却反而更加暴虐,手中动作越发的狠戾。
后来还是霍淳轻轻地咳了一声,内侍才惊醒过来,赶忙收了手。
内侍轻喘着气放下鞭子,退回到霍淳的身后。
霍淳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内侍见状,立刻又退了几步,远离晋王的身边,他怎么一时给忘了呢,主子最不喜欢血味了。
晋王见内侍如此识趣,面色终于好了一些,这时,他才终于抬起头,第一次正眼望向聂冲。
他用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神,上下扫视了对方一圈,然后淡淡地说道:“聂冲,锦衣卫指挥佥事,是锦衣卫指挥使贺谨轩的左右手,也是他的一条狗。”
聂冲抬起头,冷冷的瞪着霍淳。
霍淳见状笑了笑,好整以暇地说道:“你的眼神真不错,其实本王对锦衣卫没有偏见,以前甚至还起过招揽之意,只是很不巧的,锦衣卫竟然选择和霍展祈那个废物合作。”
聂冲听罢没有作声,只是冷哼了一声。
“本王就不懂了,霍展祈已经废了一条腿,注定与皇位无缘,就这样的主子,值得你们效命么?”霍淳挑了挑眉问道。
聂冲闻言,却在心里冷笑一声,原来这晋王还不晓得王爷的腿无事,看来王爷的计策很成功,直到现在大家都还以为,诚王的腿断了。
之前秦王和东云国士兵攻打诚王府时,霍展祈虽然亲自出战,但是都是骑在马匹上,就算下了马身旁也有许多侍卫保护着,所以敌人如何看得出他的脚是好是坏?
再说,霍展祈也不是每一次都亲自上前线,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府里的高楼上观望指挥。
更何况,打仗的时候不是你死我活,谁有那闲工夫关心诚王是否断了脚?
所以众人一直都没有发现,诚王的腿好得很,不只站得很稳,还能跑能跳呢。……
聂冲自然不会告诉对方,诚王的腿压根儿就没事,因此他故意做出一副有些动摇的模样,让对方以为自个儿被他的话所影响了。
果然,晋王见聂冲的表情有些松动,继续说道:“本王一直都很欣赏你们,锦衣卫为了父皇也做了不少事,可是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偿和荣耀,倘若你能够想法子让锦衣卫归顺于本王,本王答应你,日后锦衣卫指挥使一位,便是你的了。”
聂冲闻言瞳孔骤缩,他哑着声音问道:“王爷说的是真的?”
“本王说到做到。”霍淳傲慢地答道。
聂冲表现出心动的模样,毕竟如今的他只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上头除了有指挥使,还压着指挥同知呢,若是能够更上一步,谁不喜欢呢?只是……
他抿了抿唇,开口问道:“不知道王爷要如何处置原本的指挥使?”晋王允了他指挥使一位,那么原本坐在指挥使位置上头的贺谨轩,晋王又要拿对方怎么办呢?
“原本的指挥使没了,自然得有人补上了。”霍淳理所当然地说道,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只要把贺谨轩杀了,指挥使的位置不就让出来了?
聂冲听罢,心里猛然一跳,晋王果然想要除掉贺谨轩。
他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开口说道:“王爷有所不知,指挥使的伸手是整个锦衣卫当中最好的,若是想要悄无声息的除掉对方,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呵呵,每个人都有弱点,就算贺谨轩身手再好,肯定也有软肋,你要做的便是,想法子找出对方的弱点或是软肋,加以利用,然后一举除去对方……”晋王一边说着,一边做出手起刀落的动作。
聂冲眯了眯眼,露出一副意动的样子,但是他没有马上答应,毕竟身为一个锦衣卫,若是如此容易就被说动,岂不是太不寻常了?
所以他又换上了冷淡的表情,对着晋王说道:“王爷这番话当真激励人心,只是在下并没有如此大的野心,就是一辈子只当个指挥佥事,也很满足了。”
晋王没想到对方又反悔了,他嗤笑一声,淡淡地说道:“聂冲,这番话别说本王不信,你自个儿都不信罢?没有野心?没有野心你又何必私下与秦王来往呢?”
聂冲这会儿是真的变了脸色。
他没有想到,自己和秦王只有几次来往,而且每一次都很隐密,结果竟然会被晋王知道。
直到此时,他的后背才开始冒出冷汗,心里也冒出了寒气,晋王知道的事情比他想象中来的多,就连诚王和贺大人都不知道的事儿,晋王竟然也查得到。
这岂不就代表晋王的情报网比锦衣卫的更给力?
可是想想又不对,若是晋王的情报当真如此给力,又如何会不晓得诚王的腿伤是假的?
思及此,他心里忍不住一跳,或许,对方只是在虚张声势?想要诈一诈他?因此他定了定心神,淡淡地说道:“在下和秦王接触只不过为了公务,并无不可告人之处,这和在下的野心有什么关系?”
晋王闻言眯了眯眼,正如聂冲所想,他方才那一段话只是在诈对方,其实他也不过是有一次无意间看见了疑似聂冲的身影和秦王府的人接触罢了。
他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聂冲,所以才会拿话试探对方。
没承想,对方倒是一副坦****的样子,因此他一时间也拿不准了。
聂冲见了对方神情,就知道对方果然只是在试探自己,他在心里暗呼好险,幸好没有自乱阵脚,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
聂冲既然知道晋王只是在吓唬他,心里自然就有底了,因此纵使身上的伤口很痛,但他还是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晋王见没有唬住对方,心里有些懊恼,方才他只是太惊讶了,面上不小心透出了些端倪,没承想对方的观察如此敏锐,竟是这样就识破了。
因此他和聂冲之间的谈话,一时间便陷入了胶着。
毕竟他原本算是掌握了主动的地位,可现在却失去了优势。……
贺谨轩一伙人埋伏在府邸外面,等着适当的时机把聂冲和小姨救出来。
同时,还是有一队锦衣卫往着江南而去。
就在不久之后,抵达江南的锦衣卫快马加鞭传了消息回来,南安府的霍展祈收到了锦衣卫的密报──江南还有一个晋王。
听见这样的消息,霍展祈的眉头皱了皱,他手指轻敲着桌案,沉吟了一会儿,对着跪在面前的锦衣卫说道:“你们速去打探,江南的晋王是否为本人。”
锦衣卫领命而去,很快就退下又快马加鞭赶往江南。
锦衣卫离开之后,霍展祈正准备起身前往别院时,假货又来了。
霍展祈的耐心已经几乎要告罄了,他本想留着假货当作顾昕的挡箭牌,可对方如此不识趣的一再贴上来,实在让他厌烦得很。
他本来还想让假货传些假消息给晋王,毕竟晋王虽然放弃了假货,但是假货不知道啊,或许假货还会定时向晋王汇报消息呢。
谁知他派去盯着假货的暗卫回报,假货竟是联系不上晋王,可以说晋王一离开南安府,假货就和对方失去联系了。
既然假货没有用处,霍展祈也不想再留着对方。
本来他还打算过一阵子再处置对方,谁知对方今日正好撞上来了,霍展祈也就不费事了,干脆今日就将对方给收拾了罢。
因此他让萧福将对方带进来。
候在门外的假货见萧福请她进去,眼神不禁微微一亮,她很少被允许进入诚王的书房,没想到今日诚王竟然会让她进去,难道她的殷勤终于打动了诚王?
她怀揣着激动,跟着萧福走入了书房内。
可是她想象中的温声细语并没有出现,此时的诚王正坐在书案后,但是神情冷冷的瞪着她,一点儿也不像是被她打动的样子。
她的心里瞬间就凉了一下,忐忑不安的走到书案前,正想要款款下拜时,就听诚王冷淡地说道:“你还是别拜了,本王担不起,毕竟你可是侍候过本王的叔父呢。”
假货顿时惊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瞪着诚王。
她抖着双唇,颤声问道:“王爷……王爷……您在说什…什么啊……”
“本王都说得这样明显了,你还要继续装下去?”霍展祈睨了她一眼,眼中是满满的嘲讽。
假货闻言心都凉了,她的喉头变得干涩,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了。
霍展祈见对方脸色都变了,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忍,可相对的,心里的怒火也越甚。
他之所以不忍,都是因着对方顶着顾昕的面容,看着神似顾昕的面貌做出心灰绝望的表情,他看了自然会心软。
所以他对于顶着顾昕脸的假货实在是厌恶得紧,平日能不看对方就不看。
同时,他自然更恨把假货弄得和顾昕一样的霍淳。
思及此,霍展祈几乎忍不住心中的暴虐,若不是假货长得和顾昕太像,让他总感觉下不去手,否则他早出手教训假货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声说道:“本王留你这么久,已是宽宏大量了,今日本王便把话撂在这里了,若是你现在走出去,本王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可以留你一条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假如你执迷不悟,本王也不介意多造些杀孽,左右本王手里也不是没沾过人命。”
假货被霍展祈突然变得阴狠的神情给吓着了,她忍不住抱着肚子退了一步,张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霍展祈勾起唇角笑了笑,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笑意,他对着假货轻声问道:“如何?你考虑得怎么样呢?”
假货面色发青,眼眶中几乎都带着泪了,殊不知霍展祈见她这副模样,突然闪电出手,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颈,脸色黑得不行,冷声说道:“收起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恶心表情,否则本王收回刚才的选择。”
假货顿时收起面上所有的表情,其实方才她确实打着想让霍展祈心软的主意,所以才会露出柔弱可怜的一面来。
谁知霍展祈见了不仅没有怜惜她,反而想要杀了她。
这下子假货自然不敢再随意试探,毕竟她还是很惜命的。
此时霍展祈的手还掐在她的脖颈上,感觉到生命威胁的她,自然是赶紧开口说道:“王爷手下留情……妾……妾现在就走……”
她的话音刚落,霍展祈便甩开了她,冷声说道:“滚,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假货抱着肚子,连滚带爬的离开了书房,然后冲回庆安宫后,便开始收拾行李。
她身旁侍候的丫鬟自然疑惑得很,不晓得“王妃”为何要收拾行李?假货哪里有功夫向丫鬟解释,她逃命都来不及了呢。
就在她将行李收拾好,正准备离开时,当时和她接头的侍卫突然来了。
假货见到对方非常震惊,她急忙将对方拉进房里,低声喝道:“你不要命了?若是被王爷看见,你的小命恐怕会不保!”
“……王爷让我来送你出府。”那侍卫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假货闻言和侍卫对望一眼,难道诚王早就识破他们了?思及此,他二人不敢再耽搁,拿着行李匆匆地就离开了王府。……
……
当顾昕听说王府里的假货已经离开了之后,很是惊讶,她望向霍展祈,挑了挑眉开口问道:“是王爷放他们走的?”
“嗯。”霍展祈点点头,没有多言。
顾昕颇为惊讶,她以为那个假货的下场已经注定了呢,没想到霍展祈会放了对方一命。
兴许是她的疑惑太明显,霍展祈多解释了一句,“我是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儿上,才会留了她一命,”顿了顿,又低声说了一句,“况,我也得替咱们的孩子积点德。”
叫霍展祈说,他的手上染上多少鲜血都没关系,就是背负了骂名也无所谓,可他的孩子是无辜的、干净的,只要一想到即将出世的孩子,他竟是觉得,偶尔手下留情也是无妨的。
顾昕听罢,心里顿时软得一蹋胡涂,她坐到霍展祈的身边,握着他的手轻声说道:“王爷,孩子能有你这样的父亲,是他们的荣幸。”
其实从上辈子开始,霍展祈就一直是很称职的父亲,不管是对庶长子还是嫡子,霍展祈都不会因着孩子的母亲迁怒孩子。
否则以她和霍展祈的水火不容,霍琛如何能够被立为太子,最后登上皇位?
所以说,顾昕很高兴,她孩子的父亲是霍展祈。……
假货离开王府之后,霍展祈便把顾昕秘密接回去了。
因着假货当日离开时很多人看见了,所以王府里又开始有了新的传言,都说王妃和王爷大吵了一架,然后赌气离开了王府。
而王爷竟是没有派人去追,看来王妃果然失宠了。
因此前一阵子关于王妃失宠的传言,又开始甚嚣尘上了。
后来顾昕出现时,府中的下人便以为是王妃服软自个儿回来了,心里更是深信“王妃已经失宠”的传言。
而顾昕听闻之后,自是笑笑的没有在意,此时她最重要的是养好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其他事儿都不重要。
况,霍展祈对她如何,难道她还会不知道么?若是因着这些传言心情就受到影响,那她也太不相信霍展祈和他们之间的感情了罢?
现在的顾昕可是对霍展祈很有信心,毕竟他们都一起走过了这样多的风风雨雨,两人还交换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因此他们的感情便得异常坚定,一般的挑拨离间压根儿就没用。
所以当布政使夫人跑到她面前来说三道四时,她还是噙着一抹得宜的笑容,笑吟吟的望着说得口沫横飞地布政使陈夫人。
其实陈夫人今日来,除了向王妃宣扬八卦之外,最重要的是向王妃推销自个儿的闺女。
她和闺女在王府住的这段时间,让陈夫人对于王府的奢华富裕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所以她便越发的想把陈潇塞进王府。
况,她的闺女前些时候才在花园里偶遇王爷呢。
那时候她亲眼见到,闺女和王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王爷对她的闺女笑得可温柔了,若不是无意间撞见这画面,她也不敢向王妃提起这茬。
再说,府里面人人都在传着,王妃已经失宠了,既然王妃都失宠了,肯定会着急想要固宠,如此一来,还有比她女儿更合适的人选么?
虽说要把女儿与人做妾让陈夫人心里有些膈应,可是想到王爷的身分,若是她的女儿能够成为侧妃,日后诞下一儿半女的,兴许老了还有机会被接出王府奉养,成为老封君呢。
因此抱着美好未来想望的陈夫人,就这么冒失失的跑来找顾昕的。
其实叫顾昕说,她对陈夫人的印象不坏,对方只是脾气直了些,本性并不坏,见识虽然短了点,但那是因为见得不够多、经历得不够多罢了。
有人是一生下来便见识多的呢?
就是她也不过是因着多活了一辈子,才有这辈子的雍容华贵和沉稳大气。
想她上辈子,一开始还不是被野鸡飞上枝头当凤凰,出去参加个宴会都会闹出不少笑话,后来若非她自己不服软,请来了教引姑姑苦雕规矩仪态,再恶补学识礼仪,哪里会有后来的成果?
外表的光鲜亮丽都是由血泪和辛苦堆积而成的,毕竟她的出身不够,只能后天补足了。
所以当她见到陈夫人时,心里会有一种戚戚焉的感觉,就像看见上辈子的自己,只是对方比自己强一些,至少对方还是出身名门。
顾昕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着,面上却是一点儿也不显,仍旧挂着微微的笑容,听着陈夫人东拉西扯。
其实她早就猜到陈夫人的来意,毕竟那一日在花园里的偶遇,事后霍展祈也向她说了。
那一日霍展祈之所以和陈潇多聊了几句,其实是为了同知家的公子。
陈潇和同知家的小公子互相有情,战事爆发之后,两人失去了联系,同知家的小公子在因缘际会之下,竟是投到了燕家军中做个小兵。
然后他运气不错的立下几次功劳,便被提拔起来当个小队长,但是也因为他常常带着人在城里乱窜,所以总被燕书修理。
后来才知道,对方是在找寻心上人。
燕书本就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所以也没问对方的心上人是谁,若不是后来洛成宇见到了对方,认出对方是同知家的小公子,只怕如今对方还在城里苦苦寻找呢。
洛成宇认出同知家的小公子后,便将这件事告诉了洛歌,洛歌之前便从顾昕那里听闻了布政使和同知家的恩怨,也知道两个年轻人怕是私底下有情。
此时听闻了同知家小公子在南安府里痴情的找着陈姑娘,自然是赶紧将这事儿告诉了顾昕。
顾昕知道后,当然就告诉了霍展祈。
只是那时顾昕还在别院里,所以才会变成霍展祈出面,把同知小公子的心意转告给陈潇。
谁知霍展祈和陈潇说话时,会被陈夫人给见着了。
思及此,顾昕收回思绪,望着眼前口沫横飞的陈夫人,其实她看得出陈夫人是真心疼爱着陈潇,只是对方并不知道,陈潇内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