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比不上躺在棺材里的死人
前世因,后世果。
司明瀚说的那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深深的印在了江宇斌的脑海里,江宇斌怎能不懂他?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世上没有人能比他江宇斌更了解司明瀚,了解这段父母之仇给司明瀚带来的身心折磨。
江宇斌谨记着司明瀚的话,对他抛出“许氏”股份贱卖的对策也惟命是从,江宇斌忧心忡忡地走出司明瀚的办公室,轻轻的带上门把。
在“瀚海”,江宇斌跟梁书简不期而遇。
书简慌乱的想立马逃离他的视线,却还是保持镇定的打算与他擦肩而过,就此结束。
江宇斌一个箭步上前,眼里蕴含着千言万语,他柔情似水地望着她,将她一把拥入怀中,“书简,对不起,对不起……”
由于许微澜跟许梓津关系的白日化,江宇斌全明白了,他不该不信任书简,还跟她冷战的。
见此,书简感到莫名其妙,随后,那压抑的情感也如泄洪一般,毫无阻碍的释放,她一直很爱很爱他,从大学的第一眼见到他打篮球她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他,跟他在一起是她这一生最幸福的事,而当微澜的恩情、友情与宇斌的爱情相矛盾时,她好痛苦,好挣扎,却只得奋不顾身地选择前者。
这刻,当远去的幸福再度向她招手时,她只想紧紧的抓着不放,她不再犹豫,打断江宇斌句句的对不起,“宇斌,真没事了?你不误会我了?”
江宇斌为这段日子自己的乱吃醋,向书简保证,“书简,我以后再也不吃这种乱醋了,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书简不知宇斌知道了什么,为他突来的温情跟理解她糊里糊涂地反问他。
“恩。”宇斌把书简搂地更紧了,这段时间他一直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她,他这个男朋友真是惭愧,真是不称职!
“告诉我出什么事了?”书简找回理智,不明白宇斌知道的事跟她想的是不是一样?跟微澜有没有关系?跟许梓津有没有关系?
“书简,不要问了,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那么不清不楚的将你推开,我爱你,我爱你……”他的声音温柔的如冬日里的阳光,一点一点的洒进她的心房,而她却暖的惶恐。
书简并没有沉浸在他的“我爱你”里,她冷静的理智在这刻格外的清醒,“宇斌,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宇斌的态度,宇斌的转变无疑是告诉她,他知道了许梓津是谁?为什么跟她会有那么多的牵扯?她很不安的需要一个答案。
她不由地推开了他,问一个答案。
“额,额,许梓津在机场亲自将人带走的。”江宇斌支支吾吾,又一把将书简揽在怀中,他好想念她的味道。
“这下糟了!”书简皱起眉毛,将宇斌推开,“那么司明瀚是不是也知道了?”书简急切的问他,现在她怎么还会有心情谈情说爱。
宇斌顺势将她揽在怀里,沉默不语。
书简再度推开宇斌,握住他的手,拜托他,“宇斌,澜澜不是存心瞒着你们的,她是有苦衷的,拜托你跟明瀚好好谈谈,澜澜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她作为许家的女儿有太多她无法决定的事,她只想把事情做到最好。”越说到后来,书简越激动。
“书简,你冷静点,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他们的事你也不要插手了。”江宇斌有点生气了,他想疼她,怎么她三番两次把他往外推。
“不行,我要去看看,我不放心澜澜。”这下,书简,直接将宇斌推开,一个人匆匆的跑掉了。
宇斌当场黑线,闷闷地吼,“我知道你跟许微澜是好姐妹,可是也不至于就这么抛弃我走了吧!”江宇斌绕了一圈,又吃上了微澜的醋。
闻言,梁书简矛盾的折了回来,在宇斌额头蜻蜓点水的一吻,希望他能谅解,微澜跟他都是她生命中最舍不得的人,“宇斌,对不起,我有我非去不可的理由。”
书简转身毅然而然的离去,微澜的恩情滴滴都在她的心里。
宇斌傻站在原地,摸摸额头还残留的余温,那笑容如花的一直傻笑。
许家。
许正帆,他很气,很气,作为许家的大家长,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女儿谈恋爱的人,而且对方还是“许氏集团”的死对头“瀚海”的总裁司明瀚,而且这男人还是曾经他无话不说上下铺好兄弟司文泽的儿子,而这曾经的好兄弟跟自己的老婆却有一段海枯石烂的初恋。
司明瀚身份的特殊跟敏感,让许正帆十分生气跟厌恶,他都要被微澜给气死了,这个女儿越长大越没分寸,天下男人多的是,怎么就选了这一家的,这不是冤孽吗?!
微澜闷闷地想跑上楼去,这样就不用看爸爸还有哥哥的脸色了,谁知,许正帆怒目叫住着她,“许微澜,你给我站住,都做了这么多好事还有脸逃上楼,我许正帆怎么有你这种女儿!”许正帆气的颤抖着指着她,心寒呀。
苏柔震惊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许正帆要生这么大的气,难道他还记得过去,她不愿这样想,但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她有责任让自己的老公跟女儿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慢慢谈。
她拦住许正帆正欲上前抓住微澜的手,临危不乱地说,“老公,你先别生气,澜澜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这么生气。”
苏柔深知,许正帆气一上来,就没那么容易安抚。
“梓津,扶你妈上楼去。”许正帆神色很怪,对苏柔说不出的冷淡,他命令许梓津将苏柔带上去。一来好不容易有一个妙手回春的齐浩东医师让苏柔脆弱的身子大大好转,他不想再过以前担惊受怕担忧有一天失去她的日子。
二来,他太爱她,他是小心眼,28年前已经得到了她,那天她怀了他的孩子,去妇产科的路上跟他发生争执,苏柔还是很冷静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司文泽已经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她是他许正帆的妻子,一辈子不会变,肚子里一天天长大的也是他许正帆的骨肉。
就算这样,许正帆仍然担心有一天苏柔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他,奔向另一个男人的环抱,不是他不信任她,只是当初见证她跟司文泽相爱,她爱的很深很深很深,深到这辈子除了那个男人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许正帆骨子里一竿子打死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在许正帆心中,在那段苏柔被司文泽抛弃的日子,在她人生最低谷的时刻,她最爱的那个男人跟别的女人暗度陈仓,有了司明瀚后,苏柔开始不相信爱情,而许正帆在这个最关键时刻,却等不及苏柔点头就在那个夜里强暴了她,恰恰,儿子许梓津就是他罪孽的来源。
反之,那段日子,苏柔心如死灰,许正帆日夜守护,不离不弃,正因为他的坚持,他的爱感动了她,让她没去计较太多。爱上他,嫁给他,则是她不后悔的选择,而苏柔突然点头愿意嫁给他,许正帆认为是因为梓津的突然到来。
后来,那个男人死了,许正帆才觉得她又是他的了,如今那个男人的儿子又卷进他一家人的生活,跟他的女儿在谈恋爱,他害怕苏柔是念着司文泽的情分所以瞒着他,不愿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插手。
无疑,许正帆在计较,难道他连一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都比不上吗?在她心里,死去的司文泽就那么重要,以至于她都能卖了女儿。
许正帆眼神里的局促让苏柔看的很清楚,她也很受伤,原来这么多年看到的都是表象,他一直没有忘掉,她这么多年付出的真心原来还不足以换回他的信任。
她的心好寒,一下子从常温降到了冰点,苏柔擒住泪水,因为,她不能在她的儿子跟女儿面前太过懦弱,“你,不要赶我上去,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想看到澜澜幸福。”
她的话简单但有力。
许正帆不敢直视苏柔的眼睛,很简单的一扫而过,带着些讽刺,他怕他过多的停留会心软的一塌糊涂,“难道我会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幸福?梓津,把你妈扶上楼去。”许正帆的话语气强硬的,许梓津只敢照做不敢有丝毫违抗之意,因为现在他们父子站在一起,都反对微澜跟司明瀚在一起。
许梓津过来扶苏柔,苏柔咬牙,噙着眼泪一字一句的说,“好,我上楼去……”
“爸,你太过分了。”微澜冲过来就对许正帆吼,她眼里有好多不解,一向那么爱妈妈的爸爸为什么今日会那么的冷血。
“许微澜,你还敢管你妈的事,你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给我过来。”许正帆表情相当冷冽。
这看的苏柔内心发冷,她怕他会伤害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咬牙颤抖地指着许正帆,“许正帆,我们的事不要让孩子们卷进来,如果,你敢对澜澜动粗,那么我们夫妻的情分就到此结束。”不是她不眷念28年的夫妻情分,只是他太过分了,她想以此来威胁,盼他念在他们的夫妻情分上和和气气的跟微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