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仪倒是没听说过这个。
“天麒书院不是向来只专注男子考学一事吗?怎么突然开始开始考核乐曲知识了。”
杨芷苒悄悄凑到宋仪的耳边。
“我听说天麒书院马上要开设女学了,这次的乐曲考核也只是一个新的尝试,不过这乐曲考核在整个考核当中占比也不是很大。但是我听说这次天麒书院来了一位新的夫子,在乐曲上很有造诣,很多人可能就是为了得到他的青眼,因此专门来参加这次招生考试。”
宋仪这下懂了,康朝的各行各业都十分发达,相比于之前朝代的只重八股策论的学习方向,因为康高祖本身才华出众,在各个艺术领域里均有涉猎,还在京中设置了与琴棋书画有关的职位,让更多在诗词策论上不出彩的人能够在其他方面尝试一二。
上行下效之下,带领着民间也跟着在除了诗词策论之外的方向蓬勃发展,其中以琴和画为首。
这些年因为南方的手工业发展,女子也能够赚钱,因此女子地位也跟着提高,女学开始逐步发展,杨夫子出生的那一个时期还没有如今这般开放,加上听说杨夫子的父母十分迂腐古板,因此杨夫子才是这么一个性子。
宋仪思考了一番,若是到时候天麒书院真的开办了女学,说不定她也可以过去试试,这里毕竟是金氏的族学,明氏当初也是看着秦氏的面子才让她来学的。
虽然束侑都是宋远交的。
杨芷苒看宋仪感兴趣,又和宋仪讲了好一些关于天麒书院的事情。
宋仪和杨芷苒在院子外面聊了一上午,两个人的关系都亲近了不少。
中午用膳的时候,宋仪将家中准备的食盒给拿了出来,她家不差钱,小厨房里面给她准备的饭食自然也是最好的。
杨盼盼老远就看见了宋仪食盒里面精致的糕点和饭菜,她捂住自己的食盒,凑到宋仪旁边。
不行,宋仪这个长期饭票不能丢。
“仪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宋仪刚将食盒里面的饭菜摆出来,就看见杨盼盼楚楚可怜地站在自己旁边。
她对着宋仪说话,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宋仪旁边的食盒。
“仪儿!”
宋仪正烦不胜烦地想把杨盼盼赶走的时候,杨芷苒抱着食盒就冲到了宋仪的旁边,也不知道杨芷苒是不是故意的,直接挤在了宋仪和杨盼盼的中间,将杨盼盼的视线给挡得一干二净。
杨盼盼:“你干嘛挤我?”
杨芷苒翻了个白眼,问宋仪:“仪儿,你看见我挤她了吗?”
宋仪笑道:“没有,这本来就是我给你占的位置。”
杨芷苒叉着腰对着杨盼盼,“听到没,是你占了我的位置。”
杨盼盼难以置信地看着宋仪。
她眼睛一红,当下就委屈了起来。
“仪儿,我从今日早上就在委曲求全地向你讨好,你为什么就是要这么羞辱我?”
她这一嗓子,直接将周围人都吸引了过来。
宋瑶是第一个凑过来的。
“姐姐,你往日不是和盼盼姐关系最好了吗?为什么现在和杨芷苒姐姐交好之后,就不和盼盼姐玩了呢?”
杨盼盼委屈地站在宋仪和杨芷苒旁边,看起来就像是被宋仪二人抛弃在一旁一样。
杨芷苒眉毛一挑。
“你胡说什么,仪儿和杨盼盼上午的时候就已经不好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说仪儿是因为和我交好才和杨盼盼断关系的,又是从何而来?
而且是我上赶着和仪儿做朋友,又不是仪儿一门心思想和我做朋友,你这么说不就是想让大家觉得仪儿是一个忘恩负义喜新厌旧的人,但是你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最爱姐姐了吗?现在却帮着外人阴阳你姐姐,恐怕你往日的姐妹情深也都是装出来的吧!”
杨芷苒的嘴跟个炮仗似的叭叭个不停,宋瑶面色涨得通红,显然是说不过杨芷苒。
她咬着唇看向宋仪,“姐姐,你往日和盼盼姐关系那么好,我关心一下有错吗?为什么你由着芷苒姐姐这么说我?”
宋仪的眼神从宋瑶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几日不见,妹妹的脸皮是见长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宋瑶非得要将自己脸面给撕破,宋仪也就满足她。
“上次金灵儿落水,明明就是你推下水的,你却和县主说是我做的。这次宴会上,明明我被人迷晕,首先不论你究竟是怎么晕过去的,你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和别人说是我做的,陷害了王家姑娘的名声,若非我对迷药过敏,起了一脸的疹子,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揭开妹妹给我安的这一口大锅。”
宋仪慢慢走进宋瑶。
“你总是在外人面前标榜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但每次却又在暗地里陷害我。宋瑶,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吗?”
宋仪这一番话下来,宋瑶冷汗直流。
她能够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打量有好奇,但更多的,是鄙夷。
女学的女学生有不少是听说过关于她们姐妹二人这些日子的事情的,只是亲耳听宋仪说出来,才得以证实。
“平日里伪装得文文弱弱的,好像很听她姐姐的话一样,实际上却在背后玩心眼子,这种人真讨厌。”
“可不是,让我想起我家里的那个庶妹,也是这样,表面上装的乖巧,却不停地在背后使手段,跟那种苍蝇一样,叫人烦不胜烦。”
“仔细想想,那杨盼盼和宋瑶平时所表现出来的不正是一种人吗?也难怪宋仪突然就讨厌杨盼盼了,恐怕就是看清了杨盼盼吧。”
“……”
众人的生意悉数落在宋瑶和杨盼盼的耳中,杨盼盼脸皮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装作不存在。
而宋瑶则是受不了这种讥讽,直接跑出了院子。
宋仪和杨芷苒心情愉悦地用完了这一顿饭食。
杨芷苒:“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蠢笨的,这两人都这么算计你了,你还看不出来,今日可真叫我大开眼界,没想到你这张嘴比之我也差不了多少。”
宋仪有些汗颜,其实杨芷苒也没看错,上一世的时候她确实就是一个蠢笨的,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直到下午上课的时候,宋瑶都没有回来。
下午的课,便是王夫子来上。
王夫子一进来,女学生们便笑了起来。
“夫子今日穿得这身真好看,是彩衣铺的新出的款式吧?”
王夫子为人活泼随和,因此女学生们和她说话常常没个正形,王夫子也不是很在意。
她笑道:“确实是,最近彩衣铺上新了一批新料子,你要是喜欢,下学后也可以跟好友去逛逛。”
说笑了一阵,课堂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许多,王夫子才正式开始上课。
聊到琴艺相关的知识的时候,王夫子忽然说道:“听说上一次县主夫人举办的那场宴会,我们课堂中有一位女学生大放异彩,以一首《梅花引》震惊众人,敢问是哪一位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