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她摇了摇头,将纷繁的思绪甩到脑后,乖乖扶着闵景烁来到浴室里。

两人站在洗手台前,闵景烁眉头紧蹙,不停变换角度观察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在看什么?

闵景烁摸着领口的扣子,态度不冷不热地问道:“你解的?”

贺婉婉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两人,敞开的领口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的锁骨。

他边说还边往下又解开一颗扣子,侧身观察他的脖颈有没有异常。

这好像是在检查张莉有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从闵景烁刚才的态度能够看出他极其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担心被误会用意,贺婉婉颔首解释:“嗯,我怕领带勒着你睡觉时会呼吸不畅,所以我把领带和扣子解了。”

“嗯。”

他清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的解释。

闵景烁眉眼里带着笑意,镜子里满脸通红的人儿,羞怯地垂下眼帘,不敢抬头。

“在门口待着。”

“好。”

贺婉婉收回胳膊,见闵景烁好似头疼欲裂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她还真怕他不小心摔倒了。

“还站着不动?想看我洗澡?”

“我是担心你站不稳。”贺婉婉心中慌乱,脸色羞红:“要不找人过来帮你?”

闵景烁摇了摇头,语气有些烦躁:“一想到张莉我就作呕,等不了他们。”

“那我在外面等着,你不要落锁,万一你晕倒了,我没能第一时间进去,耽误救助时间。”贺婉婉忧心忡忡地叮嘱道。

闵景烁轻笑出声:“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弱不禁风?”

“宿醉起来头晕头疼很正常,我爸有一次就差点磕着了。”

闵景烁勾唇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出去吧。”

贺婉婉红着脸站在浴室大门外,隐约听见洗澡的流水声。

过了会,水流声停了。

贺婉婉在门外等了约莫五分钟,里面传来闵景烁低沉的声音:“进来。”

她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浴室里水蒸气烟雾缭绕。

闵景烁身上披着松松垮垮的浴袍,腰间的系带简单扎住。

头发湿漉漉,不断有水珠从发梢落下。

有些水珠从额头一路滑到下颚,最后从浴袍领口钻了进去,消失不见。

刚洗完澡的闵景烁眉宇间少了冷漠严厉,多了几分散漫和慵懒。

她很难不拿闵景烁跟陈智轩做比较,如果说陈智轩是刚毕业的青涩男生,那么闵景烁就是职场成熟的男人。

贺婉婉回过神,“闵总头还晕吗?”

“嗯。”

贺婉婉上前搀扶住他,热腾腾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隔着浴袍,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闵景烁湿热的体温,心里不由得有些悸动。

“小心地滑。”

两人走出浴室,闵景烁坐在沙发上吹头发,贺婉婉下楼把凌晨时熬的醒酒汤加热端上楼。

他一只手拿着吹风机一只手

闵景烁接过醒酒汤喝了一口,勾唇笑道:“味道不错,谢谢。”

“多喝些,喝完身子骨就舒坦了。”

闵景烁眸色微暗,声音一沉:“你经常熬醒酒汤?”

“对啊。”

“给谁煮的?男朋友?”

他的态度有些奇怪,贺婉婉眨了眨眼睛,探究地问道:“给我爸煮的,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心意喂给那个败类,糟蹋了。”闵景烁摇了摇头:“头晕的状况缓解了不少,谢了。”

贺婉婉问道:“闵总今天还要去公司吗?”

“中午我们一起过去。”

宿醉头疼还要坚持去上班,真是兢兢业业呀。

她挠了挠头,“闵总,我手头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我想先回公司。”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和闵景烁同进同出,引起非议。

她眼底的婉拒让闵景烁心里五味杂陈。

知道自己的举动可能会引起贺婉婉的反感,可他还是想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闵景烁神色淡漠,找了个借口。

“工作不急,看看张家的反应你再回去。”

也是,说不定可能要找她过去问话。

贺婉婉颔首应道:“好。”

闵景烁拍了拍身旁的沙发:“坐,别一直站着。”

她有些别扭地坐过去。

主卧里只有他们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他宽松的浴袍有些摇摇欲坠。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和尴尬,贺婉婉有些不自在。

同样不自在的还有住在酒店的陈智轩。

“你们不好好呆在家里,来京城干什么?”陈智轩无语凝噎地看着父母。

陈父怒火中烧地瞪大眼睛,“你这是什么说话态度啊?我们就不能来京城吗?哎呦,现在有出息了就嫌我们丢脸了?没有我们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抚养成才,你能来京城?”

父子俩的脸皮一样厚,没有贺婉婉,陈智轩能有出息?

“我不是不希望你们来京城,可是这边开销大,我现在的经济能力负担不起。”陈智轩头疼欲裂,急忙解释。

陈母当和事佬,愁眉苦脸地叹气,“阿轩,我们也是想把钱弄出来,才来的京城。”

陈智轩狐疑地问道:“股票不是套牢了吗?还能怎么弄?”

陈父把手机递过去催促道:“你给证券公司打电话,就说是家里的小孩乱动,买了这些股票,让他们把钱退回来。”

“什么?”

陈智轩惊愕失色,他从未听过这么离谱的说辞。

“现在很多孩子用父母手机玩游戏乱花钱,不是可以让他们退钱吗?我看网上有人说也可以这样要求证券公司退钱回来,你打电话试试。”

“这法子没用。”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没用?你赶紧打电话过去。”陈父怒气腾腾地吼道。

陈母抹着眼泪:“阿轩你就试试吧,万一真的能退呢?那可是好几十万啊!”

父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陈智轩夹在中间一肚子气。

最终在他们的狂轰滥炸下,他只能硬着头皮给证券公司打电话,将自己的诉求说出来。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沉默了几秒钟。

“您好,您的意思是您家的小孩子在星期二上午十点左右,用您的手机下载了我们公司的证券APP,并且用您的人脸配合流程进行张嘴摇头等行为,开了证券账户,绑定了您的手机号、银行卡,并且分别买进了多笔大额的投资,现在要求退款是吗?”

“是的。”陈智轩脸色涨红,脖子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