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宁夺了一名杀手的大刀与之对峙,那把刀虽不顺手但总比没有强。经过一番械斗,席宁将杀手全部击倒,就连那杀手头子也瘫倒在地捂着伤处。

席宁看了看那杀手头子有些奇怪,对方没有中她一针,刚刚只是被她踹了一脚怎么就也躺下了?

正当席宁狐疑时,杀手头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顺势摘掉黑纱,与此同时手中多了一个小竹管。

吹针!席宁心道不好连忙闪身躲过,可她体力消耗太大,躲过了第一针、第二针没躲过第三针。

杀手头子大笑,“针上有药,不出一会儿你就会晕倒了。”

席宁拔掉肩头那根针,愤恨的看着眼前人。到底是她大意了,早应该想到对方是装的。杀手头子摸了摸脸上的胡茬,**笑着伸出手指数着数字。

“一……二……三……四……”

席宁觉得腿有些发软,不得不单膝跪地用手撑着地面。杀手头子一步步靠近,席宁去摸怀中的药粉,可手上的力气也渐渐消失,不由暗骂对方的药药效太好。

突然间!席宁看到杀手头子身后飞来一物!那东西打着转转急速飞向杀手头子,就在席宁眼前杀手头子的脖颈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从脖颈处喷溅而出。

席宁终于看见了那是什么……那是一把折扇,是韩驰的折扇。她扯了扯嘴角,本还撑着的精神再见到韩驰的那一刻完全松懈。

挣扎着起身的杀手喽啰一见到领头的已经死了,再看来了高手纷纷逃命。韩驰根本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挨个送他们去见了阎王,怕没死透还捡起地上的刀又捅了几次。

韩驰知道那个杀手头子,是近几年新起的一伙人,只要给钱,暗杀、抢劫无恶不作。

韩驰将席宁飞出的银针一一收集起来,又处理了现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发生打斗死了人很正常,就是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与席宁有关。

韩驰抱着席宁回了六福客栈,唐骏城刚见到席宁的样子时吓得不轻,以为席宁受了很重的伤,经韩驰解释后才放下心来。

席宁是子时醒来的,她揉了揉发酸的肩头,望着韩驰的瞬间有些发懵。

“韩驰……你回来了?”

韩驰将唐骏城刚刚煮好的还温热的桂圆银耳羹端到她面前。

“幸亏我回来了,否则你可就要倒霉了。”

席宁回想起晕倒前的一幕头有点痛,韩驰用勺子盛了一颗桂圆送到席宁唇边。

“啊……张嘴。”

席宁看了看他,“还是我自己来吧。”

韩驰躲开席宁的手,佯装生气道:“客气什么!咱俩的关系还用的着跟我客气!在躲我生气了啊。”

席宁瞧着韩驰的样子笑了笑,不在躲避吃下了那颗桂圆。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韩驰一边喂席宁一边解释道:“我从幽州回来后听唐骏城说你被翁修朝带进宫去封了北宁郡主就去天下第一楼找你。他们说你进宫赴宴,还说翁修朝会在东华门接你,大概意思就是我见不到你。

可是作为朋友,加上我去幽州这一趟还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讲,怎么也得见你一面,我就去了东华门。”

“你去了东华门怎么知道去西华门找我?”

“我很早到了东华门,翁修朝的马车就停在那里。有翁修朝在我们说话也不方便我便没在等。就沿着宫墙一直往走,可能是心有灵犀吧,正好看到你,当时我还纳闷呢,你怎么出现在西华门。”

席宁看着韩驰并不细想韩驰为什么出现在西华门,总之那沿着宫墙走的理由有些牵强。

席宁接过韩驰手中的瓷碗,喝了一口碗中的糖水,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内侍带错了路我就到了西华门,恰巧西华门有杀手我就被暗算了。”

韩驰听罢神情颇为复杂。

“你相信巧合吗?”

“我不相信,那个内侍也没有带错路,他带的正是他们想让我去的路。”

“树大招风,更何况花阳公主喜欢翁修朝是人尽皆知的事,你动了翁修朝还被封了郡主,花阳公主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席宁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语气上并不示弱。

“谁动了翁修朝。”

韩驰苦笑,跳过了这个话题。

“不说你的事了,我和你讲一讲我在幽州遇到的事情吧。”

席宁正有此意,于是很认真的听了韩驰的讲述。听罢,席宁大为震惊,对那个匿名给关清海送画的人的身份颇为好奇。

“是谁把你的画像送给了关清海?那人怎么知道是你?”

韩驰想了一会儿,斟酌着开了口。

“算呗……知道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州赵大人和他小儿子、还有翁修朝。

知州赵大人如果一开始就想把我们供出去根本不用费这个周折。”

“会不会是他怕你报复?”

“有这个可能,但是你知道吗,匿名画像这个消息是赵大人府上的管家送出来的,而且赵大人白日里已经在街上见过我,所以不会是赵大人。

再者说……赵大人看到的是我们两个,他要出卖就一起出卖,为什么放过你?你之前就认识赵大人?”

“当然不认识。”

“所以……”

“你是怀疑翁修朝?”

韩驰把椅子反放,跨坐在椅子上挑眉看着席宁。

“你怎么不说我怀疑你?毕竟我们俩一起作案,匿名画像只有我一人。”

“你要是怀疑我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怀疑翁修朝的话,现在有什么证据吗?”

“我的人跟踪送画像的人,发现那人进了盛京。”

席宁没有接话,默默思考着韩驰的话。冲翁修朝对韩驰的态度来看,他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并不奇怪,而且知道张勉是席宁和韩驰杀了的就那么几个。

正如韩驰所说,如果是赵大人揭发那他就不会只放一幅画像,应该把席宁的也放进去,毕竟赵大人没有必要替席宁隐瞒。所以赵大人的嫌疑不大,排除赵大人那就只剩翁修朝了,且韩驰的人还看到对方进了盛京。

现在不只韩驰怀疑翁修朝,就连席宁也开始怀疑起来。或许他们二人已经算不上怀疑,应该说他们认为就是翁修朝做的。

可若是这样的话那翁修朝做的未免太不地道了。首先那张勉是何人翁修朝心里清楚,韩驰杀张勉属狭义之举,韩驰要是作恶别说是翁修朝,就是席宁也不会容。

韩驰虽然杀了人,但杀的是罪大恶极之人,就连知州赵大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什么翁修朝一定要揭发韩驰?

“韩驰,你这段时间能躲着翁修朝就躲着点吧。事情是他做的的话,那就是容不下你……倘若你被通缉……”

“翁修朝大概就是想我被通缉。你想一想,如果我被通缉会有哪些连锁反应。”

席宁沉吟片刻,道:“如果你被通缉,那么很多地方你就不能随意去了,还跟中书令张道功结下仇怨。”

韩驰点点头,“跟张道功结仇怨我倒是不怕,毕竟他儿子确实是我杀的。重要的是今后我到哪里都是通缉犯不得自由,而你现在贵为北宁郡主,盛京我不能留了就是你,我也见不到了。”

席宁当然明白韩驰的意思,韩驰说的也都是对的。忽然间席宁觉得有些对不起韩驰,当初可是她冲动在前非要去知州府,否则也不会这样了。

韩驰瞧出席宁心思,笑道:“别发愁么,我是谁?我既然去了幽州就是提防这样的事情发生。画像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关清海也不会把我交出去。”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就等关清海回来。”

席宁松了口气,韩驰办事一向靠谱,既然他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

“即便是这样,那你也暂时别出现在翁修朝面前了。”

“不用怕他,他越是这样我越要在他面前晃。我也是没想到翁修朝会如此行事,不过这也让我看清了这人嘴脸,以后多加提防就是了。”

席宁抿唇,右肩上的伤似乎在隐隐作痛。她很希望韩驰的推测是错的,希望那个送匿名画像的人不是翁修朝派去的,可她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

她看了看窗外,问:“现在到几时了?”

韩驰回头看了眼,“子时已过,你再睡会儿吧,明早我送你回天下第一楼。”

席宁点头重新躺好,完全没有考虑过此时翁修朝那头乱成了什么样子。

翁修朝在东华门没接到人,从内侍处得知席宁早就从花阳公主的大明宫离开,按道理早就该出宫与他相会。宫门口见到的太师齐英江的夫人李氏,也说席宁很早便离开了,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到现在他也没看到席宁身影。

银月弯刀还在内侍手中,席宁不可能不要她的银月弯刀。

人还能在皇宫内蒸发了不成!

夜深再加上有皇上口谕,翁修朝不方便入宫,更何况就算他能入宫也不能为了找人搅闹宫闱。

翁修朝不知内情,完全无从找起,想传话给花阳公主,内侍说花阳公主饮了酒醉了已经睡下。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无能为力这四个字翁修朝只在小时候感受过。

翁修朝从内侍处取回银月弯刀,推测着如果席宁真的出宫,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她走的不是东华门。翁修朝调派人手,分别去了北华门、南华门、西华门沿路寻找,自己则回到天下第一楼等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