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只是看热闹,而韩驰、樊争衡等人的目光却落在了红衣少年手中的长剑上。
红衣少年一直躲避着席宁的攻势,被逼的急了终于一个翻身跳到远处拔出长剑。
剑刚出鞘便犹如鹰啼,与空气来了个碰撞。
长剑剑身玄铁打造通体黝黑,剑刃锋利无比闪着悠悠寒光,剑柄上‘天玄’两个字格外扎眼。
韩驰蹙眉,喃喃道:“天玄剑……天玄剑竟然在他手里,看来这人来头不小。”
樊争衡也是一惊,没想到对方手里拿的竟然是天玄宝剑,这少年是什么人?樊争衡不由有些担心席宁,暗暗捏了把汗。
主楼上的翁修朝冷眼瞧着发生的一切,心里回忆着关于天玄剑的一些记载。
天玄剑乃铸剑师林素所铸,耗时十年零六个月。铸剑师林素将所有的心血都扑在了天玄剑上,剑铸成的三个月后林素暴毙而亡,天玄剑也至此下落不明,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
席宁倒不知道什么天玄剑,但从那剑的外形她就看出是把好剑。
红衣少年撇撇嘴,心想着真是一群没见识的家伙。
天玄剑锋利无比,他倒是没有伤害席宁的心但十分想恶作剧一下,给席宁一个教训。刚刚一直都是席宁攻,他在守,现在也该换一换了。想到这里红衣少年提剑上前!长剑直冲席宁面门而去。
席宁后仰躲过,少年一掌拍向席宁后背想让席宁顺势跪倒。不料席宁看透少年诡计,一个翻转化解危机。
长发抽打在红衣少年手背上,红衣少年吃痛下意识想去抓席宁的头发,可又一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去抓女人的头发!想到此处少年恶作剧般勾起唇角,一把扯下了席宁的发带。
墨发如瀑倾泻而下,少女稳住身形转身,看着自己披散下的秀发有些恼怒。
台上、台下安静的都有些过分,席宁本以为会有哄笑之声,但似乎并没有。
红衣少年举着席宁的发带,到了嘴边的讥讽之词被噎了回去。他是想嘲笑一下席宁来着,可见到眼前这一幕莫名的让他呆愣。
红衣少年多数时间是在师门苦修,就算是下山也都是师兄们陪同。他倒也不是没见过女子,只是第一次见这样貌美的。明明就是对一切都还很懵懂的年纪,所以现在的情境让他失了方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席宁沉下脸怒火积与胸膛,随时都要爆发。
韩驰扯扯唇角,同情的看向台上红衣少年。那少年做了韩驰想做但没敢做的,本应乐见其成可他却并不高兴相反比席宁还要气。
韩驰没有多余的发带,想起怀中还有木簪随即拿出。木簪是席宁的,韩驰不想还给她。于是,韩驰用席宁的木簪将自己的头发固定,取下自己的发带。
“席宁。”
听到声音席宁看向台下韩驰。
韩驰飞身上了擂台,将自己的发带递给席宁,道:“别乱了阵脚,拿下他。”
席宁接过发带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当着众人面,席宁重新将头发束起,再抬头时已没了初上台时的那份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不经意流露出的亢奋。
席宁嫣然一笑,道:“继续吧。”
红衣少年打了个寒颤,他在师门调皮捣蛋惹师兄们生气的时候,师兄们顶多就是一脸怒容追着他满山跑。还没见过谁是席宁这幅表情的。
红衣少年不敢怠慢,重新握紧长剑。席宁看着少年握剑姿势总觉得别扭,瞧他那细胳膊细腿不像是能承受得住天玄剑的重量。想到这里席宁明白了,对面的少年平时所用之剑绝不是天玄剑,因为他根本提不动天玄剑。
一个连武器都握不住的人,怎么可能赢得了对手。席宁已经有了十足把握,是时候给红衣少年一个教训,让他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
席宁开始真的拿对方当一个高手对待,现在她也没兴趣太认真只想速战速决。几步上前手中弯刀虚晃一招,红衣少年疲于招架,席宁一记手刀直击少年手腕。
红衣少年吃痛下意识松手,席宁一把夺过少年手中天玄剑迅速跳到远处。
台下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那些人有的是为天下第一楼抱不平,气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有的掌声是送给席宁的。他们不看好红衣少年能打得过天下第一楼的高手,但当红衣少年对手变成席宁时,他们还是更相信那少年会赢的。
席宁并没有觉得多高兴,对方实力连花毛犬唐舟、草上飞庞不休都比不上,完全是个学艺不精的毛头小子。算了,赢了就好,赢了就没给师父柳壹丢人。
“元词!”
白芍提剑风风火火来到擂台之上,挡在红衣少年面前,问:“元词你没事吧?”
元词微微睁大眼睛,“白芍?你怎么来了?不……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白芍皱眉看向席宁手中天玄剑,道:“席宁,把剑还回来。”
席宁把玩着天玄剑,实话实说这天玄剑确实很重,什么名剑不名剑的,武器还是适合自己的顺手的最好。名气在大受万万人追捧,若是没能力也护不住。
饶烈笑道:“小孩子就别出来捣乱,输了还得要人安慰,还得有人护着。我劝你还是快点回家找师父哭去吧!”饶烈话音刚落,引得观战百姓一片哄笑。
面对众人的嘲笑,元词绷不住了。他双颊泛红又气又恼,咬咬牙道:“把剑还给我!”
席宁低头看向手中的天玄宝剑,又颠了颠。她将长剑扔回给元词,看向白芍。席宁同元词一样想问白芍为什么在这。
席宁是前几日在元洲万福楼见的白芍,现在白芍出现在盛京绝不是巧合。那晚席宁走后白芍可还没走,莫非白芍是跟翁修朝一起来的盛京?这么说翁修朝人已经在盛京了?
白芍与那少年认识,这少年怎么看也不会是药王庄的人。
现今天下武林中有七大门派,虽未排出个第一第二来,但江湖人皆默认以少林为首。
江湖中有一门派,主用剑。他们屹立数百年有余,威望与能力可与少林相较。席宁思索着,红衣少年名唤元词,武器用的是剑,还认识拜了玄清剑派学习剑法的白芍,看来这元词毋庸置疑是玄青剑派的人了。
白芍拔下天玄剑收回剑鞘中,抱拳看向樊争衡,“樊楼主不好意思,我这朋友年轻气盛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
元词想要阻止白芍可没法开口,他都输了,还输给了一个女人,哪里有脸面争辩只能强忍着冲动。
樊争衡示意白芍,道:“老夫都理解,二位侠士请回吧。”
白芍再度回礼,也没心情去管席宁,一心只想着带元词回玄青剑派,把天玄剑安全的送回去。
二人下了擂台,可擂台上的席宁却重新握紧了手中的银月弯刀。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席宁提刀便上,元词率先反应过来回身格挡,但没想到席宁竟一把扯下了他的发带。
元词头发散落,不解的看向席宁。
席宁捏着元词的发带晃了晃,道:“我记仇,习惯当日报。”
元词激愤欲上前,白芍一把拉住元词示意他不要冲动。白芍冷着脸,席宁果然同她分析的一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可先下也不能说别的,只是问:“报也报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席宁得意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白芍拉着元词转身离开。
樊争衡终于松了口气,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他下意识望向主楼,翁修朝朝他点头便消失在窗口。
韩驰环视四周,神情严肃了几分,悄声对席宁道:“席宁,你万事小心,我可能要离开几天。”
席宁在看向韩驰时人已经不见了,她很好奇韩驰去做什么,便也向四周望了望。忽然席宁发现,刚刚比武中的主角饶烈、庞不休不见了,现在韩驰也不见了。
樊争衡的话打断了席宁的思绪。
“席宁啊,快进主楼休息。佰画,你先带师妹进去。”
房佰画点头,随即引着席宁往主楼走。
刚刚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翁修朝是一定会找樊争衡的,与其等翁修朝派人来找还不如他自己去。
樊争衡来到主楼三楼翁修朝所在房间,黑耀早已恭候多时替樊争衡开了门。
房间内,翁修朝正烹着茶,见樊争衡来示意其坐在他对面后,将茶盏放到了对方面前。
樊争衡抱拳施礼后坐下,“王爷,刚才……”
翁修朝笑着打断樊争衡的话,道:“刚刚处理的很好,既不破坏规矩又打发了那人。”
樊争衡叹了一声,“也亏得今日师侄来找,否则一时间老夫也找不出人来迎战。”
翁修朝低眉,似笑非笑问:“樊楼主跟席宁是师侄关系?本王记得樊楼主的师兄是那位隐退江湖多年的柳壹柳大侠,已经十几年无音讯了,席宁也是柳壹的弟子?”
樊争衡道:“据席宁送来的信物上来看确是如此。老夫与师兄柳壹各有半块苍鹰木雕,那木雕是师兄所刻,特地弄成两块,一块在我这一块在师兄那里。
我们师兄弟临分别前,互相许诺见此木雕如见人。我师兄是绝对不会把木雕轻易赠与别人,也不会说木雕的用途的。”
翁修朝大胆猜测着,“这么说来席宁找樊楼主是有事相求了,否则凭她席将军之女,青纱婆婆之徒的身份没必要特地带着木雕来到天下第一楼见你。”
樊争衡略一沉吟,“想来也是,我还没有与她聊,一会儿去问问。”
翁修朝抿了口茶,“毕竟是师侄,情分在的。且先听听她要做的事,若无大问题就办了吧。”
樊争衡欣喜,站起身抱拳,“多谢王爷,老夫这就去问问她要做什么来向王爷禀报。”
翁修朝温和一笑轻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