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夏油杰脸色出现细微的改变,态度端正了些。

五条悟思考了一下该不该说,然后才将这几天的遇上伏黑甚尔的遭遇简单说了一下。

“谢花当时见到那个男人情绪就有些不对, 后来还又去找了他两次, 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难道他们以前认识?”

“主要我感觉那个男人不太正经,万一被骗了……呵,到时候可别跑回来找我哭鼻子。”

五条悟最后补充一句:“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至少找你哭鼻子肯定是想多了。

夏油杰腹诽一句,拿出手机。

“还是问下硝子吧,她跟谢花关系不错。”

这种事他们男生也不好干涉,交给女生们自己处理会比较好。

五条悟拉了个群聊,夏油杰就在里面把事情跟家入硝子提了一下。

【群聊(3)】

家入硝子听完:[其实还好吧,谢花也到这个年龄了, 看上了谁很正常。]

原来谢花喜欢的是大叔款吗。

五条悟:[你们不一直把她当不谙世事的小妹妹看待吗, 她哪会懂这世间险恶?]

家入硝子:[你不就让她懂了。]

五条悟:[…………]

家入硝子:[要是谢花真的喜欢他, 我不会多管。谢花也不是那种能被强迫的性子, 喜欢估计就是真喜欢了。]

夏油杰:[可能是一时被花言巧语蒙骗了?]

家入硝子思索片刻。

[只是那个男人还带着孩子, 可能会有点麻烦……]

夏油杰:[万一在一起了,谢花还要帮忙带孩子,太辛苦了。]

家入硝子:[带孩子是不可能带的, 一辈子都不可能带的。]

五条悟:[……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

家入硝子:[相比起来,我更担心的是谢花被骗。]

夏油杰:[要是敢骗谢花, 我和悟会一起让他知道这世间险恶。]

家入硝子:[万一你们打不过人家呢?]

夏油杰:[那种可能性太低了。]

五条悟:[我们可是最强组合!]

家入硝子:[这件事确实有些难开口,而且我们二年级与一年级接触的也不多。]

家入硝子:[这样吧, 这件事先不要过多关心, 谢花想做什么是她的自由。让她的两个同期平时多留意下谢花的去向, 要是有什么异常再告诉我们, 大家一起商量。]

家入硝子:[待会儿不要乱说话, 也不要瞎操心,听到了吗,精准命中紫藤花的两位。]

夏油杰:[……好。]

五条悟:[……哼。]

家入硝子让五条悟把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拉入了群聊。

【群聊(5)】

家入硝子:[七海君,灰原君,五条夏油两位前辈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拜托你们。]

灰原雄:[放心交给我们吧!前辈们!]

七海建人:[……我能先问一下是什么事吗?]

家入硝子:[能请你们这段时间多留意下谢花的动向吗,比如去了哪儿或者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地方。]

灰原雄:[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灰原雄:[我和七海现在还在京都出差,明天就回来了。]

七海建人比灰原雄多了个心眼,谨慎地问:[请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亲爱的同期又闯祸了吗。

[其实……]

家入硝子心情很好地打字:[你们五条前辈给谢花悄悄准备了惊喜,要是被本人发现就没意义了,所以需要知道她的去向,以免被发现。]

五条悟:???

他什么时候说过?!

惊喜,什么惊喜,紫藤花吗。

七海建人勉强信了,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我能问下所谓的惊喜是什么吗……算了,不说也没关系。还请家入前辈严格把关,不要让五条悟自由发挥。]

[毕竟五条悟的惊喜更可能是惊吓,让谢花生气了我们还要加班安抚。]

五条悟:[……你们够了啊!!!]

-

-

一群人在东拉西扯的同时,谢花梅也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让伏黑甚尔松口。

对方拒绝的点无非两个,一个是年龄,一个是咒术师身份。

年龄的事好办。

她可以让自己变成幼年体,自然也能变成成年体型。

至于咒术师……她暂时还不能抛弃这个身份,只能多给钱了。

这世界上除了逆天的事其他都能用钱来解决,解决不了说明钱还没到位。

谢花梅拨通负责人电话。

“上次不是有事务所想找我签约当模特儿吗,答应下来。”

“但是工作时间和内容由我决定,不能耽误我祓除咒灵。”

“还有,签约金马上划到我账户。”

她这张脸就算只当个花瓶也价格不菲了。

谢花梅在伏黑甚尔家附近埋了条带子窥探他的去向,明天再去找他。

不能再拖下去了。

-

-

翌日。

由带子传回来的信息,伏黑惠去上幼儿园了,伏黑甚尔则往赛马场的方向去了。

赛马场在车站附近。

保险起见,谢花梅先去找了一家酒店,在酒店里变成十八岁的样子,收拾打扮一番后再打车前往赛马场。

场内。

伏黑甚尔坐在不近不远的中间位置,单腿翘起放在另一只大腿上,一手斜撑着额角,一手拿着赛马券,姿态慵懒地观看比赛,脚边全是被揉成球的废券。

下把一定要赢回来!

——抱着这样的赌徒心态,伏黑甚尔赌了几场就输了几场,简直不要太衰。

不再把心思放到赛场上,伏黑甚尔回想起昨晚的事,发出一声轻嗤。

他家那小屁孩……

昨晚谢花梅走后,伏黑惠因为失恋伤心导致术式提前觉醒,召唤出了两条狗!

然后埋在那两条狗毛里默默哭了一宿。

这种觉醒方式让伏黑甚尔都有点哭笑不得。

简直就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是禅院家相传的「十种影法术」。

这倒不知算是意外之喜还是别的什么了……原本照他的预测,惠的术式还要个一年左右才能觉醒。

照他与禅院直毗人的交易,这下能将惠卖给禅院家换十个亿了。

禅院家是个魔窖。但待在那里,总要比别的地方强一点。

昨天那女人也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待在咒术高专这种腐烂的地方。

……算了,都无所谓。

与他无关。

后排突然嘈杂起来。

那些惊叹声大到令人难以忽视。伏黑甚尔皱眉,回头望去,然后视线就再难以挪开了。

大美女一步步朝他走来——

十八岁的少女容貌更加长开,还带上了妆容。眼神风情万种,仿佛能将人魂魄都勾走。

无论是裙摆间隐现的长腿还是领口露出的胸,都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确实很漂亮。

无可挑剔。

伏黑甚尔默默给出评价。

只是,为什么突然长大了一点?用了术式吗?

谢花梅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近,唇畔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笑意,锁定了猎物的视线一直没从伏黑甚尔身上挪开。

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要坐到伏黑甚尔身边时,她脚尖一转,收回斜睨的一眼,坐到了他斜后方。

此处成为视线焦点。谢花梅所在的场所就像切割开了独立的空间,连空气都变得与众不同。

坐下后,谢花梅什么都没说,只是专注望着场内,好像真是来赛马的一样。

见状,伏黑甚尔也不开口。

成年人宛如一只闭眼小憩、等待猎物上门的黑豹。

有的是耐心。

过了一会儿。

伏黑甚尔感觉后背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谢花梅正用鞋尖有意无意地在他肌肉虬结的后背轻划。

像一只猫爪子,撩拨一下,再撩拨一下。

仿佛某种暗示。

或者说,明示。

伏黑甚尔:“……呵。”

醒醒,这可不是小猫。

老猎手了。

最高端的猎手都是以猎物形式登场的。

两人就这么暗流涌动,直到最后一场赛马结束。

又没中。

伏黑甚尔啧了一声,将捏成球的赛马券随手一扔。一场都没中,不想说话。

耳边响起纸张扇风声。谢花梅用赛马券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他肩部,红唇轻启。

“要去旁边交流一下赛马心得吗,先生?”

伏黑甚尔轻笑两声。

他站起来,转身直视谢花梅。

“我再问一遍,你确定?”

谢花梅挑了挑眉。

——这就是确定的意思了。

但事情还不能着急,伏黑甚尔第一步掏出手机。

“现金支付还是转账?”

“转账。”

谢花梅早有准备,很快一笔钱就划到了伏黑甚尔账户。

从这一刻起,包养关系正式成立。

眼前的美人就是他的金主了。

伏黑甚尔长腿一跨来到后排,绅士地伸手扶谢花梅起身。

谢花梅顺势半倚在他身上,指尖夹着赛马券,手腕一转就呈到伏黑甚尔面前,语气里颇有种霸道女总裁大手一挥的豪迈。

“这张中了的赛马券,就赏给你了。”

他该说什么,谢谢金主?

伏黑甚尔瞅了一眼,忍不住道:“你这也没中啊。”

“?!这不可能!”

“中了的是17号,你这是11号。”

“?!!!”

谢花梅瞪大眼睛,直直盯着手里的赛马券,像是恨不得把11瞪成17。

伏黑甚尔忽然觉得这人并不完全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成熟,内里傻乎乎的,怪不得高专那些人盯那么紧。

周围的人一拥而上。

“美女,我中了,我的券给你!”

“还有我的,我的也是!!”

“让开,明明是我先来的!”

“干什么,是不是想打架?!”

很快周围乱成一片。

伏黑甚尔:“……”

他这次的金主,很不得了啊。

从混乱中脱围对伏黑甚尔来说小菜一碟。

“失礼了。”

他随口一说,有力的臂膀打横抱起谢花梅,几个跳跃后稳稳落到了赛马场外。

“要继续抱着还是放你下来?”

男人话音里似乎有一丝调侃意味。

谢花梅想了想。

“下来吧。”

她理理裙摆,高跟鞋使劲在地上跺了跺。

“这种赛马完全没意思嘛!”

伏黑甚尔走在她身后,单手为金主举着遮阳伞,闻言只是耸了耸肩。

——说的好像刚刚坐在我背后、比赛开始后紧紧捏拳发出紧张的声音、以为要赢了欢呼出声、发现输了又大声怒骂甚至还没意识地连踹我后背好几脚的人不是你一样。

……算了,给了钱,就是金主说了算。

伏黑甚尔想到某种可能性。

“你该不会一场都没中吧?”

“……!”

“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一场都没中!!”

看来是没中了。

真是好懂啊,这女人。

“你不也没中吗!”

谢花梅呛回去。

作为成熟男人伏黑甚尔当然不会跟谢花梅吵架,只是耸了耸肩,“我不适合靠这个挣钱。”

正想着,伏黑甚尔忽然感觉下巴被冰凉的指尖勾住,顺着力道转过去,他垂下视线对上一双娇媚的眼睛。

“再说,我这不是中了头奖吗?”

谢花梅舔唇。

血!

血!稀血啊!!!

马上就能喝到了——吸溜!

她今天一定要把伏黑甚尔摁到墙上啃他个三天三夜!(不是)

作为职业小白脸的成熟男人当然看懂了谢花梅眼里的热切,看似没错地理解到了别的地方。

“……嚯。”

这么着急啊。

算了,开开荤也不错。

“我有个问题,”伏黑甚尔不紧不慢道,“究竟哪个模样是真实的你?”

迄今为止他见过三个模样的谢花梅了,五六岁的,十六岁的,和现在十八岁的。

“猜猜看?”

“我可没那兴致。”

见金主要不高兴了,伏黑甚尔补充:“总之,满十八了吧?”

“废话。”

她还能比十八更大。

年龄对谢花梅而言是个很玄幻的东西。

她作为人类死去时只有十三岁,之后又变成鬼活了一百多年,至于在地狱的日子那更是数也数不清了。

所以她究竟能算多少岁呢。

话说回来,满不满十八岁和吸不吸血又有什么关系???

谢花梅还没把吸血的事告诉伏黑甚尔,准备到了房间再说,不然要是伏黑甚尔跑路了怎么办?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还是要预防。等到了酒店,就算要跑,成功的几率也会下降。

“那就无所谓了。”

伏黑甚尔散漫说道,任由谢花梅领着自己往外走去。

见对方是真的要做那档子事,伏黑甚尔再次开口,做好准备工作。

“我还是先问一下,以免节外生枝。你有没有什么特殊需求,比如喜欢或是不喜欢的姿势?”

“能让我咬到的姿势。”

谢花梅回答。

伏黑甚尔懵了一下,这个回答他还是第一次见。

……咬?咬哪儿?

但不管咬哪儿,说明应该是正面,不喜欢背面。

“这好办。”

“你不准动,只能我动。”

谢花梅又道。

伏黑甚尔点了根烟,在谢花梅的要求下给她也点了一根。

“我知道了。”

看来是某种特殊姿势啊。

“还有,就算痛你也给我忍着,不准有多余的动作不准反抗,不然杀了你!”

痛?为什么我会痛?

懂了,还有道具吗。

伏黑甚尔沧桑地吐了口烟。

“……花样还挺多。”

他说:“我尽量。”

这个回答显然没让谢花梅满意。

“不能尽量,”她说,“必须做到!”

伏黑甚尔指间夹着香烟吞云吐雾,没有回应。

这就是要加大的筹码的时候了。

谢花梅:“答应忍住,我可以加钱。”

鬼活着不就为了那一口血吗!

只要补充好了能量,她就能继续做任务救哥哥了。

伏黑甚尔这下答应了。

“可以。”

那就——

谢花梅还没开口,就听伏黑甚尔慢悠悠地补充。

“但要是没忍住钱也不退。”

“你……!”

以上,明明蹿频了却还能神奇地进行下去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