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鹰点头急忙转身出去,可不到半个时辰又折了回来,脸色难看地与邺王施礼。

“殿下,老爷并不在庄子里。”

“在哪?”

邺王眉眼一戾,心里咯噔了一下。

“属下还在查。”

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扑腾的声音,冷鹰打开窗户,随即一只鸽子便落在了他的胳膊上,取下信件之后将鸽子放走,看着上面的内容,冷鹰一怔。

“殿下,老爷被困在侯爷府上,不止是老爷,白氏所有的族人都被困在侯爷府,程江南的人把侯爷府团团围住了,里面的人根本出不来,咱们的人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砰……

邺王抬手就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怒火四窜起来的时候,他冷戾的看向白敬堂,白敬堂那被巨石压着的心头却是一下子轻松了起来,看来那边已经知道他们失踪,并且出事了。

“我一死,白氏所有的族人都会死,这是我从一开始就交代下去的死命,他们一定也必须照做。”

“你敢!”

邺王拳头倏地一紧,筋脉暴凸的时候,怒火几乎是熊燃起来,白氏一族死光了,谁来在暗中做他的后盾?谁来牵制宫里的皇后娘娘?白氏不重要,宫里的皇后才是最重要的。

幕僚们依然把眼光放在邺王妃的人选身上,想要拉进一波助力,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旦有人选出现,慕容世家就会插手,而那个被他们看中的姑娘就会火速定亲。

不过。

这一点邺王并不在意,他爱的一直都是楚天妤,他也只想和楚天妤成亲,只是没能和慕容世家联手,反而还与他们结了仇,这让邺王很是烦燥。

见他怒火中烧,玉笙也冷笑了起来道。

“有什么不敢的,多活了这么多年,我们很知足了,随时都可以去死,倒是你,邺王殿下,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终还是会自食恶果的。”

看着邺王额前的青筋暗跳,玉笙丝毫不怕,往后靠着背的时候,他抬起眼帘。

“就算你把天妤和太子设计出去,把我们抓起来,你也不会如愿,邺王,你不是皇嗣,这是不争的事实。”

“住嘴!”

邺王如今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皇嗣两个字,简直就是两把箭,时不时的朝着他射一箭,让他浑身都不对劲。

“白侯爷,本王暂且留你一命,你且看看到最后,究竟是他做皇帝,还是本王做皇帝。”

“好。”

白敬堂听着便点头,自古都是邪不胜正,他就不信邺王有这个能耐。

当然。

邺王登基那日,自然也是他们死亡之时,对于这一点,白敬堂也是深知的,邺王冷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厢房,快要走到大门的时候,他转头冷冷看着身后的厢房。

江溪上前施礼道。

“殿下,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先关着吧,楚天妤他们呢?”

“她和太子殿下已经上路了,再有两个时辰估计就会遇到第一波刺杀。”

邺王缓缓闭上双眸,心脏疼痛起来的时候,眸子里的戾意也越发的翻腾,一股子不甘狠狠地涌上来,让他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一样的烦躁。

好的都是别人的,实在的也是别人的,什么都是别人的,他看似握紧了一切,实际上都是一片浮云。

楚天妤!

长指紧紧攥着,几乎要攥出血来,如果有她在身边,一切都不成问题!

他没想要楚天妤死,但楚天妤需要受教训,否则她不知道低下她那高贵的脖颈。

突然间。

邺王转头与江溪狠声道。

“去备马来。”

“殿下。”

江溪心中一惊,但下意识将手指放在嘴边一吹,声音响起的时候,马蹄声也响起,一匹高大的骏马朝着邺王飞奔了过来,见到主人,骏马纵身一跃落在了邺王的面前,邺王翻身上马,沉着脸朝着城门口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寒风在耳边凛冽,像是要把脸皮子刮掉似的,很是疼痛。

钻进官道骏马便撒开蹄子狂奔了起来,眼前风驰电掣但邺王还是嫌慢,鞭子抽在马臀上,马儿嘶叫着奋起越发快了起来。

冲出林子的刹那间,呼呼的风带着浓郁的血腥味一下子冲了过来。

邺王脸色微变,待到马儿近前时,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得一下子勒住了马缰。

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全都是黑衣人,身上的鲜血正汩汩地不断往地下窜,邺王翻身下马,靴子踩下去时,血水与淤泥发出咂咂的声音,听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殿下,这不是咱们的人。”

江溪和冷鹰上前揭开他们的面罩,随后搜他们的身,惊得嗓音都有些颤抖,这还真不是他们准备的,要杀楚天妤和太子殿下的另有其人,但……无一例外的全都被杀掉了。

反倒是太子和楚天妤的队伍,没人一个人倒在地上,想必全须全尾的离开了。

他们的准备做得很足!

邺王看着远处被压得淤泥四散的路面,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动不了他们又如何,此去到处都是艰险。”

冷鹰刚说完,邺王阴眸一抬,冷声道。

“水灾严重,流民到处窜命,谁能保证那些流民到时候不发生爆动?”

若是一两千人,四五千人同时砸向太子,就算是他们有通天的能耐,恐怕也逃不出去。

“冷鹰,你去。”

冷鹰点头,刚翻身上马,邺王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交给冷鹰。

“想办法让天妤吃下去。”

“是,殿下。”

看着冷鹰远去的背影,邺王眼中的阴沉终是散了一点点,只要楚天妤吃下那粒药,她就会忘了前尘往事,什么都忘了,到那时候,只要他说自己是楚天妤的夫君,楚天妤必定会相信。

从此以后。

谁想分开他和楚天妤都不行。

如果不是京城里的计划要进行,让他分不开身,他一定会陪着楚天妤前去,他了解楚天妤,那是一个恪守规矩的女子,没有成亲之前,她不会和太子发生什么实质的关系。

“楚天妤,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才是最有能耐的那个。”

冷声轻喃,邺王翻身上马,毅然朝着京城的方向奔驰而去……而此刻的百里之外,一片平地里,楚天妤和太子的队伍正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