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秋摇摇头,“没什么事,只是十一殿下回南地了,那边有些天灾,他得回去主持大局。南地离京城远着,出什么事跟咱们这边也挨不上关系。我饿了,冬安,给我做点吃的吧,熬点粥,我胃不太舒服。”
冬安一听这话赶紧就道:“那奴婢这就去熬粥,小姐胃不舒服,奴婢就熬小米粥,再放几颗红枣。上次小姐给的红枣干还有,奴婢这就去。”
冬安麻利地去了,陆辞秋看看霜华,说:“院子里那些东西,归归类,一会儿我想办法收一收,咱们这屋里院儿里的都快下不去脚了。”
生辰收上来的礼物确实太多,别说这院子搁不下,有很多还放在院子外头,用布蒙着。
霜华想问她家小姐这收一收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再想想,疑问到底还是憋了回去。
屋里就剩下陆辞秋自己了,她也没多等,直接进了空间。
南地海啸,各州省支援的药品不知道够不够。防疫的药品太重要了,不但要有给人吃的,还得有给牲畜吃的,还要有喷洒消毒的。
怀北太子是个疯子,她越想越觉得那场海啸有极大的可能是人为。
这件事情说起来悬乎,但实际上,一个来自未来世界的人,只要手中有先进的武器,想要制造一起海啸,太容易了。
她实在担心南地的战局,她怕怀北太子那个变态在战争中使用热武器。
燕千绝再厉害,也绝对不可能抵挡住热武器的进攻,一旦发生那样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她心慌得很,开始在空间里找药。
可是药品越找越多,又觉得这么多药想要送到南地去也不容易,还会影响进度。
她没办法,只能轻减再轻减,最后把要带的药品缩至三分之一,就开始装武器。
武器分了两份,一份给南地,一份给北地。
京城这边倒是不用担心,毕竟她就在京城,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她自认都可以应对。
但南地和北地实在放不下心啊!
最后收拾出来四只包袱,陆辞秋一手两个,拎出了空间。
然后就叫了白沭进来,指着其中两只包袱说:“一边一个挂在马上,重量我都配得是差不多的。你亲自走一趟,务必将这里面的东西交到十一殿下手上。他才走不到一日,你快点追应该能追得上。至于另外两只包袱,让仙王府派人吧,往北边去追七殿下,就说是我给他防身用的。里面有我写的书信,东西如何使用,都有详细说明。只是你记得,去追七殿下的人一定要绝对可靠,这些东西绝对不能落在不轨之人手中,明白吗?”
白沭说:“属下明白,但是我走了你怎么办?”
陆辞秋觉得他们都把她看得太弱了,“我昨天晚上是冻着了,又入过幻阵,所以才发烧。可你看我现在已经好了,我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是纸做的,一戳就破,你家主子我有多大本事,你还能不知道吗?行了快去吧,事不宜迟,早去还能早点回来。”
白沭没多耽搁,四个包袱都拿上,转身走了。
他走时,冬安正好进来,纳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陆辞秋:“白沭这是去哪?”
陆辞秋也没有多说,只告诉她:“去办点事。”然后就坐下来喝粥,热乎乎的小米粥划进胃里,人就感觉舒服了很多。
人舒服了,脑子却不太舒服,她越想越觉得是怀北太子往南海里放了东西,比如说炸弹之类的,这才引发海啸。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掐着准点儿进攻镇海城,打南地一个措手不及。
那个人实在太危险了,她觉得,怀北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怀北太子这样危险的人物不应该再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她得想办法,亲手解决掉那个人。
陆辞秋喝完粥,就开始折腾屋里这些东西。
屋子里所有的礼物都收入空间,院子里趁人不注意也开始收。
院子外头那些更得收。
霜华和冬安被她支开了,等两个丫鬟再回来,看到空空如也的屋里屋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时将右手食指竖在唇边,说了声:“嘘!”
然后冬安小声道:“咱家小姐会妖法,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霜华纠正她:“那不叫妖法,那叫仙法。”
冬安点头,“对对对,是仙法。总之这事儿千万不能说出去,院儿里其他人要是问起,就说是咱们给搬走了,搬到小姐的密室去了。至于密室在哪,那可不能跟她们说。”
陆辞秋的病彻底好了,因为她在诊所里吃了更好的药。
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在屋里休息了半天,直到傍晚时分才更衣出门。
陆辞秋穿了一身冬装长袍,深蓝色的,身后还披了个同色的斗篷,帽子四周是绒毛,很保暖,也很好看。
但她也不是为了好看不好看,她只是觉得这个颜色显得庄重,自己穿成这样去祠堂祭拜裴卿,不会显得过于鲜艳。
霜华一路陪着她,也不说话,只在她找不到路时指引一下,然后再小声说:“昨晚上奴婢把这府里都转了一圈,谁的院子在哪,什么地方怎么安排的,都记了下来。只是小姐为何突然想到要去祠堂?是去祭拜夫人吗?”
陆辞秋点点头,“本应该昨日去祭拜的,儿的生日娘的苦日,我开开心心过生辰,可这一天是母亲鬼门关走一遭的日子。昨儿我没赶上来祭拜,今天说什么也得补上。对了,陆家把祠堂都修好了吗?牌位可都摆齐了?”
霜华说:“摆齐了,是那云家大小姐给张罗的,还特地把咱们夫人的牌位放在了显眼的位置。怎么说呢,那云家大小姐面上的事做得倒是叫人挑不出错了,但奴婢就是觉得她心术不正。或许就像小姐说的那样,她能爬上老爷的榻,就说明不是什么好东西。”
新宅的祠堂也很小,牌位摆在桌上显得有些挤。
她看到裴卿的牌位摆在中间位置,上面写着“陆裴氏”三个字,再一次感觉到讽刺。
陆裴氏,当年她嫁到陆家,又何尝情愿呢?
所以她容了云华裳,容了陆倾城,也默许了陆萧元宠妾灭妻,默许了陆家一口一口吞掉她从北地带来的嫁妆。
因为她觉得,在这场婚姻中,陆萧元其实也是受害者。
明明有了心上人,却被逼着娶了她,怎么能乐意?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发生北地的事情。
陆萧元可以对不起裴卿,却不可以对不起南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