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救赎
温千冷的无所动作让七爷恼火异常:“我从来不会把话说二遍的。三个数,你若不肯,我会把你膝盖里所有的玻璃碎片取出来统统塞进你的里!”
温千冷几乎是被他连拖带拉得揪了起来,狠狠得按在床中央跪下。
雪白的床单瞬间被血染红大片,就好像伏在一片妖娆的莲花中央绽放着绝望。
温千冷闭上眼睛,只能听天由命。耳后身边,是七爷兴奋得解裤带的声音。
“低一点!”七爷呵斥,显然是温千冷极度的不配合让他无从着手下去。
温千冷只是哼了一声,依旧闭着眼睛岿然不动。
“还搞不清楚状况么?”七爷一翻手臂,重重的击打在温千冷的脊背上。那一声闷痛伴随而来的是温千冷难以自持得呻吟,腿上的伤受到压迫,那尖锐的玻璃仿佛割进了骨骼一般疼痛难禁。
温千冷身子一软,不得不低撑在床。但他咬紧着牙关全然没有半分屈服的姿态。
“七爷!”敲门声打乱了七爷的兴致。
“又他妈什么事?”
“七爷,抓到一个人,您要不要看看?就上次搅了您兴致的臭小子,这次又来了!”
温千冷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可以说,此刻便叫他立刻就死去也不想看到刘一桐的身影出现在这里。
可偏偏的,老天就是如此爱开玩笑。
七爷把雪茄按在温千冷光滑的脊背上掐灭,那灼烧的痛恍如隔世般,几乎让他难以控制得呼喊出来。
刘一桐被推进门来,跌倒在七爷脚下。
“就他啊!我当什么三头六臂的敢一而再再而三得坏我的好事。”
七爷踢起刘一桐的下巴:“你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你别动他!”温千冷扑下床,用床单裹紧身子。这一刻,他不想让刘一桐看到自己的狼狈。
雪白的床单洇着他满腿上伤口流出的血,一层一层得逼出了刘一桐的眼泪。
“别动他…”七爷狞笑:“怎么?这小子是你的相好?”
“不是!”温千冷大喊一声:“他不是我的人,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做什么就做,但不要让我被不相关的人看见,让他离开,立刻滚出去!”
“阿冷…”刘一桐的声音哽住了,他如何会不明白眼前的男人是在用自己全部的尊严来救他的性命。
“明明就是一副深意重的样子,”七爷看了看温千冷又看了看刘一桐:“你们这样一幅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样子,让我真的好想让你们感受一下人生中最大的讽刺和绝望哦。”
“你不要动他!”眼看着七爷拎起刘一桐的衣领将他拖将起来,温千冷大吼一声:“他是铭誉郭再天的人,你敢动他你就完了!”
如果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温千冷死也不愿意承认刘一桐身边的另一个男人。但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力量是多麽的弱小,自己的尊严是那么的浅薄。他甚至保护不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不受被自己拖累和伤害。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无奈,只要能救下刘一桐,温千冷愿意做任何事。
“我他妈管你是谁的人!上了我的床还给逃了两次,传出去我还用不用混了?”七爷把刘一桐一巴掌摔到墙角去:“敢一而再再而三跟我七爷作对的人,不是找死就是找干!虽然你模样太普通,但好歹身材也说了过去。既然看不得心上人受苦受辱,不如来个双双飞,就当娱一把?”
“阿桐…你跑过来干什么?真是个白痴…”温千冷扶着刘一桐,眼里满是疼惜:“别怕,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动你的。”
“你才是个白痴!”刘一桐的手被他攥得紧,断骨和磨破的手腕一阵阵得吃痛。
“你…你就这样挣脱出来的?”温千冷的眼泪一下子就滑了下来:“笨死了…早知道我把你两只手都锁上的…”
“我走了快三年的时间,才走到你心里。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丢下我么…”刘一桐伸手抚上他脸颊的伤:“大不了今天就死在一处…也休想再叫任何人羞辱伤害!”
“什么生来死去的!这他妈的搞不懂你们这种年轻人整天矫个什么劲。”七爷差点笑出声来:“不过是出来玩玩,却一定要逼七爷我要了你们的命。”
“说说吧,你们谁先来!”
“我!”温千冷推开刘一桐,忽的一声站起身来:“你本来不就是要来玩我的么?放了他…只要放了他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什么姿势都行!”
温千冷背对着刘一桐,他扯下身上唯一裹着的床单。如此优美的身材长长得映在夜晚迷醉的灯光下,添了的伤和染了的血丝毫没有破坏这份美感,反倒平添了想要让人极尽**的变态*。
“阿桐…把眼睛闭上。”温千冷背对着刘一桐,朝着七爷的方向跪下身来:“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人碰你的。”
“阿冷不要!”
“放心吧,我这样好的技术和诱人的相貌身段…七爷不会舍得杀了我的。”温千冷媚笑一声,直叫眼前那已经箭在弦上的老男人浑身骨头都要酥了。
“七爷只要放了他,我一定会伺候得很好的。”
“你以为我跟席君成一样傻b么?”七爷抬起温千冷的下巴:“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今天我就是要你在你的小男朋友面前好好得被干!让他亲眼看着,敢耍什么花样,我让你们后悔生出来!”七爷扭过温千冷得头,把他按在床边。
那美丽而扭曲的脸庞映在刘一桐绝望的眸子里,死去一般任由摆布。
“阿冷!不要——”刘一桐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抡起地上的椅子就砸了上去!随之而来的自然是七爷杀猪一般狂暴的命令,几个打手鱼贯而入,场面顿时失控成一团糟!
这里是六楼,大大的落地窗上铺着玫瑰紫般令人迷醉的窗帘。温千冷扑到刘一桐的身上,他张开双手护着他抱着他,全然不顾落在身上的拳打脚踢。
“阿桐…我抱着你…我们跳下去好不好?”温千冷吻着刘一桐的额头,脸上的泪痕血痕交织在一起。
“你怕不怕?”刘一桐摘下眼镜,轻声说。
“你不怕我就不怕…只是我们约好下辈子做什么,免得我这个人糊里糊涂的,在人群中都找不到真正想要的那个人。”温千冷在周围吃人一样的目光中,淡定的穿上衣服。
“想死!用不着自己跳——”七爷挣扎着爬起身来:“我他妈帮你们扔出去!一个往北窗扔,一个往南窗扔…让你们下辈子也见不着!”
“阿冷,下辈子我做你家院子外的邻居好不好…不管你爸妈在不在一起,家里幸福不幸福——我都能陪着你…”刘一桐抓着温千冷的手,无论那些无的打手怎么撕扯都不肯放开。
就在这时,有人闯进来:“七爷,冬爷来电话说要您不可以为难刘一桐。”
“什么?”七爷狠狠得看着刘一桐,想来他有些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平凡的男人就能值得冬爷出面。
“怎么,这家伙跟冬哥有点什么关系?早说早好嘛,我七爷不好他这款的。”
“不是…似乎是社长下的命令。”那名下属正色道:“只是社长不在国内,全权由冬爷代为转达。”
“带走带走!今天他妈的真是…”七爷烦躁又愤恨得摆摆手。
仿若大赦般的温千冷抱着刘一桐就要起身,却被七爷的打手死死按住:“不让我为难的那个人好像不是你…。我直说让他一个人走。”
“你不放阿冷我是不会走的。”刘一桐坚定的说。
“七爷,社长在出国之前也提出了希望您这边尽量不要惹麻烦的意愿。刘一桐既然是社长亲自出面要保的人,您也就不要为难他们两个了。”那人似乎是海皇社其他部分里职位不低的角色,说起话来让七爷也不得不忌惮几分。
刘一桐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一切都该是郭再天为自己所活动的结果。
楼下警车呼啸,七爷一脸愤恨得穿好衣服,骂骂咧咧得带着一群人离开。
望着客房里的一片狼藉,温千冷端着刘一桐的脸,他重重的喘息了几声:“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看在警察要来录口供的份上…我真想在这就把你做了。”
“疼么?”刘一桐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男人,轻声道:“你的脸…”
“没关系,只要你不嫌弃我毁容…”温千冷按住刘一桐的手吻着他手腕上的伤,淡淡的血腥气融入在唇齿之间缭绕,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震颤了一下。
“即便毁了脸,你还是个很美的人…”刘一桐说。
“这些都不重要…”温千冷笑,两人站起身来往外走。警察已经进入大厅了,扩大的喇叭声在下面刺耳得循环播放着。
“都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刘一桐扶着温千冷的手臂,身子柔弱得蹭在他怀里。
“当然是你…”
“所以你刚才,是真的想要抱着我去死对么?”刘一桐抬起脸来,温千冷脸上伤口处的一滴血正好落在自己的睫毛上,一瞬间殷红的世界模糊了视线。
“是真的。”温千冷抬手拂去他眼角的血泪:“我知道我很没用,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保护你…但是要我眼睁睁得看着你受辱,我宁愿跟你死在一起了。从楼上跳下去的话身体都摔在一处…也分不清是谁的血肉了,虽然苦了来收尸的人。但我孑然一身连个家人都没有,到时候就耍赖跟你一并火化了合葬了,不是很好么?”
温千冷只觉得刘一桐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踮起脚尖去勾自己的脖颈,他会意俯下身子,两人就在走廊的电梯口开始接吻。
直到电梯叮得一声响,两人分开,面对着一笼子目瞪口呆的警察。
“你们…咳咳,还是先下来录口供吧。”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清了清喉咙:“有受伤是不是,下面也叫了救护车。”
刘一桐似乎没有听到警察在说什么,只是那么定定得看着温千冷:“喂,我们两个好歹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你…怎么都还没有说过你爱我呢?”
温千冷愣了一下:“现在?在这么多人民警察的面前?”
这表白是不是可堪全球最奇葩的事件翘楚了!
警察们分成两派,几个人觉得很是尴尬又很是恼火,过来是冒着生命危险执行任务的难道专门给同性恋见证爱么!
另外几个人倒是蛮好奇的,估计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同性之间大庭广众的示爱。
只有一个小警察似乎责任感深重,他弱弱得问:“你们好像流了很多血,不快点去医院真的不要紧么?”
“呃…没事,皮外伤而已。”温千冷抓了抓头,看着刘一桐那满是期待的眼神:“阿桐…那个晚上回去好好跟你说好不好?”
“不好…”刘一桐的唇角微微上翘了一下,带着点挑衅的失望和赌气的骄傲。
“哎呀…我真的不习惯在坏人面前与你生死与共一番转过头再在警察面前深表白么…”他伏在刘一桐的耳畔,小声说:“晚上,我让你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我是不是真的很爱你…”
刘一桐抓着温千冷的肩膀渐渐松开了力度,他说:“我就是怕…来不及了而已…”他的身子软绵绵得瘫倒在温千冷怀里,那无力的下坠感让温千冷瞬间失去了方向。
“阿桐!”
温千冷抱住刘一桐的腰身,才现自己满手温湿的鲜血正源源不断得从男人下腹的一处巨大创口里涌出!
这是在刚才的斗殴中,不知被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给捅了一刀么?
“阿桐!”温千冷抱着他,一手按在他的伤口处,才现血液的温度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高上许多。刘一桐一向是个手脚冰凉的人,他所有的温暖都给了自己这个最最怕冷的人。
如今这层层脆弱仿佛要带走他所有的生气。
那一瞬间,温千冷几乎忘了什么才是真的恐惧。
刘一桐你这个白痴!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还要强撑着,为什么永远都像个没有痛觉的机器人一样!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最真实的状态真实的想法真是的需要呢?
温千冷一把将他横抱起来,冲进满是警察的电梯:“刘一桐你不可以有事你听见了没有!”
“救护车就在外面!”
“阿桐!阿桐你不要睡着…求求你不要睡着啊!”温千冷伏在救护车上,医生护士正在为他最重要的人采取着第一时间的紧急救护。
“阿冷…”刘一桐的声音隔着氧气罩,听着不是很清楚。但是温千冷永远都可以很轻易得分辨出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我在,我在这里!”温千冷攥着刘一桐的手:“别说话了,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别说…”刘一桐摇头,摇着摇着眼泪便顷刻溢出眼角:“等我醒过来…再听…”
“那我就不说!我一定不说!”温千冷几乎不敢去直视那正在接受紧急处理的伤患之处,开在男人堪称完美的肌肤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就这样撕裂了他们之间几欲生死的距离。
“你记得要醒过来的时候提醒我,我还欠你一句话呢…”温千冷把脸埋在刘一桐的肩膀上,在他耳边不停得碎碎念:“你是个奸商你忘了么,谁欠了你的钱你比什么记得都清楚,我打坏你的被子盘子,砸坏的椅子凳子,你哪一样放过我了!现在我欠了你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一定要记得跟我讨还的你知道么?否则以你这样小心眼的性,睡觉都睡不安稳的。”
“阿桐…阿桐你听得见么!”呼吸机里的喘息声渐渐轻柔下去,温千冷像疯了一样推着他:“阿桐你应一声啊!”
“你别动他!”护士满肚子恼火的骂了一句:“伤口这么大本来就不容易止血,你还要跟着捣乱!”
温千冷吓得全然不敢再乱动手,只是看着刘一桐越来越惨白的血色,整个心掉得一直找不到底:“大夫他…他怎么没有呼吸…他…我听不见他呼吸啊!”
温千冷几乎是在哭喊出声的,他的大脑嗡嗡隆隆,所有的意识都被搅合成了一团。
“呼不呼吸是要看仪器上显示指标的!”护士几乎被他气崩溃了:“你听不见是因为你的耳朵在流血!”
“我怎样…都无所谓…只要阿桐能活下来…”温千冷凑在刘一桐的眼前:“听得见么阿桐?你听得见我说话么——”
“你真的好吵啊…”刘一桐皱着眉轻声飘出一句话:“比天哥吵多了…甚至比…琳琳小美…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吵…”
谁更吵就表示谁更在乎么?当然没有这个说法,温千冷只是有心这样去想。因为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认定自己作为刘一桐心里最重要的男人那一角色。不管这一生…是否还有机会生死相依。
“我就是要吵…吵到你永远都无法闭上眼睛…”温千冷把他的手按在唇边不停得亲吻着,眼泪却无法抑制得往他身上落。
“我真的很累…现在都已经是凌晨了好不好?你再吵…我就…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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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虐,我怎么那么后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