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实在太害怕了，所以小叔叔就睡在我的床边，他宁愿打地铺陪着我，也不愿意回去找你。”
叶初璃眼底划过浓重的讽刺，言语也变得犀利了起来，“妻子做成你这样，也是真的很失败呢！”
“晚上我做噩梦了，小叔叔就在床边拉着我的手，一直哄我入睡。”
她的得意实在太过于明显，让人光是听着她的描述都觉得恨得牙痒。
可姜檀却觉得自己已经恨不起来了，此刻的她已经心死，再多的言语都已经激不起她的情绪了。
霍思远和叶初璃之间，或许早就超越了叔叔对外甥女的情感，只是她愚蠢，一直没察觉罢了。
眼看姜檀脸色越来越难看，叶初璃直接加码：“小叔叔说，他一辈子都不会丢下我的，所以姜阿姨啊，其实我挺讨厌你的，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动点，主动离开小叔叔，不要再缠着他了，因为我会嫉妒！”
“我一旦嫉妒了，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反正，为了小叔叔，我做什么都可以。”
“离婚吧，看来你主动的份上，我会让小叔叔分些钱给你，至少不会让你孤苦无依，总之……离婚后离开苏市，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姜檀冷着声音打断她：“你说的这些，霍思远知道吗？”
“霍思远知道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吗？知道你没把他当小叔叔，而是想要觊觎他吗？你觉得霍思远真的能接受吗？”
她早在叶初璃的这番话中，清醒了过来。
她既然开始来逼迫自己了，那说明霍思远其实或许并不愿意跟自己离婚，且即便对她再好，也从未想过要跟她在一起。
所以她撼动不了霍思远，才想着从自己身上入手？
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所以你其实是因为说服不了霍思远，才来同我说这些吗？”
姜檀觉得自己猜得准准的，所以毫不留情地打击她。
叶初璃脸色瞬间变化，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她梗着脖子，红着脸道：“小叔叔只是不好意思，给你三分面子罢了，这事儿你就不能主动点吗？非得撕破脸做什么？”
“姜阿姨，我想你应该也不想闹的那么难看吧，闹得太难看对你来说其实没什么好处。”
“毕竟，你姜家现在全依仗着霍家，得罪霍家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姜檀面露不愉：“我如何都比你强点，至少我是名正言顺的霍夫人，你呢？一个觊觎别人婚姻的小三罢了。”
这话，激怒了叶初璃，她上前两步，来到姜檀面前，狠狠推了她一把，“我不是，是你！是你插足进来，才让小叔叔不得不娶你的。”
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吗？
霍思远跟自己结婚，只是为了拿自己当挡箭牌然后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叶初璃好了吗？
她一瞬陷入深思，不敢相信这一切的真实性，可事实就是……每一个人都在这么告诉她。
告诉她，她原本所以为的那些，都是不真实且不牢靠的。
而叶初璃还在添油加醋：“姜檀，如果不是因为你家逼迫，霍夫人紧逼，小叔叔也不会真的答应跟你结婚，明明那时候，我们……”
说着，她眼眶通红，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又仿佛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所以……
她们才是两情相悦的人，而自己……是插足别人的第三者吗？
真是太可笑了。
霍思远，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
姜檀突然就想笑了。
可她笑不出来，她只觉得心尖苦涩，就连喉咙里都犯了酸，一股子难以下咽的情绪涌动，将她的情绪搅得天翻地覆。
“叶初璃，我不管那些，至少现在，我才是霍思远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什么都不是！”她面目冷静，可说出的话却并不坚定，声音也带了细微的颤，像是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泄露情绪，就会再也控制不住……
“不，你只是个替代品，你只是挡箭牌，小叔叔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我，我不要小婶婶，我只要小叔叔一个人……”
叶初璃突然崩溃大哭，蹲在地上。
姜檀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叶初璃根本不是想找她好好聊聊的，她根本就是心里有问题。
她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情绪，对叶初璃说道：“如果你找我来只是为了宣告主权，说这些有的没的，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了。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姜檀觉得好累，通身的疲惫感。
她的身心都快被叶初璃给摧残了。
叶初璃听了她的话，又突然站起来，扣住姜檀手腕，“你别走，你答应我，跟小叔叔离开，你答应我啊。”
叶初璃又哭又闹，像是个三岁小孩，情绪被掌控了一般。
姜檀耐心已经告罄，没有心情去迁就她，便用力甩开被束缚的手，声音冷淡，表情严肃的对叶初璃道：“这些话，你自己去找霍思远说，跟我说是没用的，我不会听，也不会这么做。”
“从始至终，我跟霍思远结婚都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现在离婚，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如果霍思远想，那我答应，所以你可以告诉霍思远，而不是跟我说。”
她真的就想不明白了。
结婚、离婚这种事情，难道不得两个人都同意才行吗？
她这边主张离婚，霍思远不配合那也得耗一阵子。
在见识了两人的这种状况后，姜檀已经没有能够将这段婚姻经营下去的勇气和能力了。
她觉得自己是个卑微者，卑微到连存在的意义都没有了。
姜檀深吸一口气，面色总算彻底平静，她看着叶初璃，声音清浅，却坚定有力：“不要再来骚扰我，这件事请你去跟霍思远协商，霍思远对你究竟是什么感情亦或者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我都不想知道！”
她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既然他们想在一起，那自己一定会成全。
难不成就非得让她眼睁睁看着，然后再狠狠恶心自己一把，然后还死乞白赖地不愿放手，舔狗一样去纠缠吗？
越想，姜檀的内心越觉得酸涩。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这段婚姻从来没有开始过。
她真的有点绝望了，也累了。
说完这番话，便丢下人离开了。
伤心欲绝的姜檀没发现，在她走后，叶初璃笑得肆意的眼眸。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在冷眼看着姜檀演出的剧目。
但这一切，姜檀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