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佳晏气得把那人拉黑，一想到现在，连这样的屌丝男都敢欺负她，她简直太阳穴都疼了。这时，娜娜私聊她。

“亲爱的，在吗？”娜娜问。

娜娜是一个小网红，和她吃过两三次饭。她们交换过哪家理发店做头发好等信息，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不错的朋友了。她们很少私聊，崔佳晏知道她一定有事找她，就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娜娜先是赞美崔佳晏越来越美，和她商业互相夸了一会儿，然后说：“佳晏，听说你和刘琦分手啦？”

“是啊。不太合适就分了。”

“哦哦，他现在和苏澜在一起，我还以为是苏澜三了你呢。苏澜也真是的，要不是她表妹嘴快，我都不知道她居然让舅舅去打招呼，让那些礼仪公司都不要你。”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崔佳晏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找工作那么困难。她知道娜娜和苏澜一向不对付，这么说或多或少都有借刀杀人的意思，但是她还真要感谢她。

“谢谢你告诉我，我知道怎么做。”崔佳晏回复说。

“啊呀，我也没说啥啊。有空约电影啊，么么哒。”

“苏澜……”

崔佳晏叫着苏澜的名字，勾起了嘲讽的弧度。她是一定要报复苏澜的，但怎么样姿态漂亮，还是要认真考虑下。就在崔佳晏满脑子都是阴谋算计的时候，陆离上了公司的电梯。

“陆总早。”

员工都对着陆离问好，陆离对大家点头。有人问一个男员工，他要休婚假的事情，大家都在恭喜他，陆离也说了声恭喜。男员工很激动：“陆总，我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我还记得，我到领航来，就是陆总面试的我。陆总肯定了我，我才有今天，我……”

“我也记得，你面试的时候，紧张到撞了玻璃门，也没有把椅子放回原位。如果不是因为实在缺人，我是不会让你来上班的。”

电梯里一下子就安静了。有人很诧异，陆离居然会记得几年前的小细节，也有人忍不住吐槽陆离也太不给人留面子了——这样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做上顶级猎头的啊。

在诡异的气氛中，电梯到了。前台说有人在房间里等，陆离点点头就去了。

“陆总，来的不是你的客户……”前台小姐只来得及说这句话，就被人拉住了。

在崔佳晏忙着回复朋友圈的时候，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原来是他。崔佳晏愣住了。

这个男人，见证了她在婚礼表演时，撕裂了裙子等种种状况，她还强吻了他，说要和他开房……她很想把那么丢人的一幕忘记，可是命运居然安排他们再次相见？

这是什么孽缘啊！

崔佳晏发现，这个男人今天穿着更加正式的黑色西装，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高冷又居高临下。

当他在崔佳晏面前坐下的时候，崔佳晏下意识往后缩了一点。

陆离拿起桌上的资料，念了出来：“崔佳晏，29岁，从业经历是做了半年的前台，希望找到行政文员、人事专员、广告策划一类的工作，人事专员尤佳……抱歉，您不符合我们的业务范围。”

“为什么？领航的广告不是说，要帮助我成为人生赢家吗，你们这是虚假宣传啊。”崔佳晏不满地说。

“那个‘你’是泛称所有行业精英。请问，你是精英吗，你擅长的是什么？”

“泡咖啡、化妆……啊，还有P图。”

崔佳晏下意识说，陆离依旧面无表情。陆离摆正了身体，淡淡地说：“29岁，大学学的都不是相关专业，前一份工作是最基础的行政文员，而且到了婚育的年纪……崔小姐，也许你会觉得自己很有潜力，但是在我看来，你的竞争力少得可怜。你的打字速度怎么样？”

“我不太用电脑，一般都是手机聊微信。”

“那就是不如人意了。你会做PPT吗？”

“不太擅长。”

“有过组织大型活动的经验吗？”

“有啊！叫大家一起唱KTV，有几十个人参加，这样算吗？”崔佳晏想起以前醉生梦死的生活，就来劲儿。

“崔小姐，衡量一个人做办公室文员的能力，无非从写、说、做、特这方面出发，从策划案、演讲传授能力、会议组织能力、其他特长等方面来衡量，但你似乎只有单一的打杂能力。你长得很漂亮，这是你的优势，可是你这年纪面临着结婚生子的问题。你觉得，有哪家公司愿意招聘一进来就怀孕生子，浪费公司２年时间的女人？他们是慈善家吗？”

“可我根本没有男朋友，我和谁结婚生孩子啊！”崔佳晏终于能说话，急忙插嘴。

“那些进入公司后两个月内怀孕的女人，也都是这样说的。当然，我相信你没有男友，可是，公司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恕我直言，你为什么要做办公室文员、人事专员一类的工作，你去做女主播、礼仪小姐、模特、销售一类，会更如鱼得水。”

难道我不知道吗！可是，这样卖脸的工作，早就被苏澜一手遮天了。

而且，爸爸真的很希望，她可以在公司里有一技之长，回去帮他经营事务所，而不是靠着美色消耗青春。

崔佳晏想着，摆出了岁月静好的表情：“可我不愿意靠美色吃饭，我喜欢有技术含量的工作。”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原来文员那么有技术含量……很抱歉，你不适合。”

陆离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开。崔佳晏哪里愿意被人这样对待，一下子抓住了陆离的衣袖。陆离没想到崔佳晏会这么做，这样的近距离接触让他非常难受。他冷淡地说：“放开。”

“不放！”崔佳晏死活不放手，“那个什么经理，我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工资我可以降低点，只要准时发就可以……”

“我说过，我是这里最出色的猎头，我只针对精英，抱歉是我走错了房间。按照惯例，介绍成功的话，可以企业会支付offer年薪的20%—40%作为猎头费用。崔小姐，就算帮你找到了工作，按照你的年薪，我只能赚个几千块，你觉得我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会啊，都是我一个月的工资了。”崔佳晏不甘示弱地说，“你们说只针对精英，可精英只是选择更好的工作罢了，但我们的工作是要保命的！做猎头的，不就是要对大家的人生负责吗？”

“呵呵，还真是天真的想法啊。我们是猎头，讲究的是强强联合，从来不是什么慈善家。崔小姐，你没有任何和我合作的价值。现在请你放手，不然我就要让保安请你出去了。”

陆离冷漠的眼神，让崔佳晏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学历不好，工作经验浅薄。她不愿意承认，她已经打上了loser的标签。她的未来一片惨淡，除了做金丝雀之外没有第二条路……

哼，她崔佳晏才不会那么可怜呢。

“哼，我一定会找到，你根本想象不到的，超级棒的工作。”崔佳晏骄傲地说。

“崔小姐，再见。”陆离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