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薄覃伸手拽拽雨衣上的帽子,问:“江簇簇是学过武术吗?还是练过跑酷?”

师漱漱也被她的操作惊得说不出话,思绪开始天马行空:“或许余家有什么必须要会降龙十八掌之类的神功才能嫁进去的规定?毕竟余遄高低是个影帝。”

一群人被她的话惊呆了,但想想江簇簇白天从屋顶一跃而下救人,晚上又当场表演徒手爬墙,纷纷沉默。

江簇簇回来得很快,刚好在门口遇上过来看情况的梁导。

“你们节目真够可以的,让一群嘉宾半夜修房子,还差点下不来。”薄覃看着扶着梯子的梁导,不咸不淡地刺他。

梁导擦擦脸上的雨水,陪笑道:“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不知道意外来得这么快,辛苦各位了,我们会好好检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保证没有下次。”

原本的梯子找到了,孤零零地躺在倾盆大雨之中,中间断了几根,在场的没有专业人士,说不清楚到底是人为破坏还是梯子年久失修。

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节目组拿来冬天用的烤灯给她们:“几位烘干一下?”

“?”在四脸问号的死亡凝视之下,他们把东西收起来。江簇簇跟王情拿出衣服让她们换,江簇簇熬了一锅姜汤,氤氲的雾气中,摄像扛着机器站在角落。

“咱们也算是共患难了姐妹们。”卢泠烟举起盛了姜汤的碗,笑着说,“缘分天注定,这话不假。”

江簇簇也举起碗,真心实意地感谢她们:“谢谢姐妹们今天晚上冒雨赶来帮忙,以汤代酒。现在你们也知道梁导我俩达成的协议是什么了,把亲子综艺搞成求生综艺。”

几人笑起来,师漱漱问导演:“黎汤她们家还好吗?”

连刚刚建起来的图书馆都没漏,只有江簇簇住的这栋百年老宅外面狂风暴雨,里面连绵细雨。喝完了姜汤,几个人冒雨各回各家。

岁岁坐在门槛上,睡眼惺忪地望着外面的雨幕,看见薄覃出现,噌地一下站起身,想往外跑,被一起的编导按住:“妈妈马上就回来了,外面还在下雨,要感冒的。”

看见女儿乖巧模样,薄覃奇怪道:“怎么还没睡?”

“睡醒发现你不在家。”平日里面色冷淡的岁岁此时抿着嘴角,一双眼睛暴露了她的忐忑不安。

薄覃平时工作忙,女儿都是丈夫和母亲带,岁岁三岁以后,几乎就没见过她这么粘人的一面。乍一看见,心头又软又酸。

她伸手将女儿抱进怀里,抚上她的头发,解释道:“丛丛家房顶漏水,我跟师阿姨一起去给她们家帮忙修理房顶了,不然丛丛今晚只能睡在雨里。”

岁岁乖巧地点头,薄覃又摸女儿的小脸,冰凉一片,赶紧带着她回屋:“还有节目组的叔叔阿姨陪着你,妈妈不会把你丢下的,怕什么。”

“我怕你丢了。”岁岁小声道。

雨声把母女俩交流的声音逐渐吞没,薄覃搂着女儿上床,只留下墙角一盏孤独的小灯。

和薄家住得不远的师漱漱回家,大河正坐在**吭哧吭哧吃零食,看得她血压飙升:“你怎么起来了?”

“没睡着,你们出去玩还不带我。”大河瞥她一眼,理直气壮。

“这不是你在**吃东西的理由,给我滚下去,”师漱漱轻轻拧住大河的耳朵,把他引下床,解释道,“丛丛和江阿姨家漏水,我去帮忙修房顶了。”

“修好了吗?”大河把剩下的一口巧克力塞给师漱漱,开始变成忧国忧民脸,“要不让丛丛和江阿姨来咱们家睡吧,咱们不漏。”

好大儿情商终于在线一次,师漱漱揉揉他的大脑袋:“已经修好了,明天就给她们换地方睡觉了,你先担心担心自己的牙口吧。”

师漱漱按着大河又刷了个牙,一通鸡飞狗跳之后才上床睡觉。

卢泠烟那边就好了不少,兄妹俩在**各睡一边互不打扰,给她空出很大的地方。如果在儿子的发言之前,她必然会很高兴,现在只有无尽的忧虑。

众人以为早已安置的黎汤家也亮起点点灯光,叶勉正坐在床边洗脚,他看了一眼悄无声息进门的黎汤,问:“你去哪里了?”

黎汤拿毛巾擦着头发,小声道:“外面雨太大了,我去把下午晒在楼上的衣服全拿回来了。”说着,将手里湿透的衣服给叶勉看。

雨下了一夜,丛丛来参加节目睡得晚,身体里的小闹钟准时把她叫起来。看着一地的塑料盆,丛丛眨眨眼。

房间角落的洞还在不停滴水,丛丛过去盯了一会儿,又伸出小短手推开窗,观赏了一会儿扑面而来的雨滴,推开门走出去。

“王情姐姐,屋子里有好多盆呀。”

刚刚早起的小姑娘顶着一头蓬松的短发,每一根都有自己的想法,看起来可爱又好rua。王情伸手轻轻按住丛丛头顶的呆毛,对上她困惑的眼神,解释道:“昨天晚上雨太大了,你们屋漏雨,你妈妈和其他几位阿姨努力了很久才把房顶补上。”

丛丛点头,懂事地说:“那让她多睡一会儿。”

她伸手牵住王情的手往放了早餐的桌子旁走,懂礼貌地道谢:“感谢哥哥姐姐们帮我拿早饭。”

王情心都要被萌化了,问丛丛:“需要我帮你扎头发吗?”

“我想要昨天师阿姨给我扎的那种。”丛丛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小心思,“江簇簇好笨,她不会扎头发,就让我天天散着头发乱跑。”

“我也不一定会,但我可以试试。”王情被她的话逗笑,问,“可我可能扎不好,你的头发有点短。”

丛丛毫不介意,任由王情自由发挥,乖乖吃着饭,偶尔还要蹦出来一两句话,似乎也不需要得到回答,就是单纯话多——

“还好昨天给小黑捉了不少蚂蚱,不然它要被饿死了。”

“这早饭要给江簇簇留吗?还是我可以直接吃完?”

“情情姐姐手艺跟师阿姨一样好,总之都比江簇簇好。”

在她的碎碎念中,节目直播打开,观众们经受丛丛的美颜暴击,弹幕瞬间狂乱起来:

【魔镜魔镜,谁是最漂亮的小孩,是江丛丛】

【怎么又是丛丛自己,江簇簇又在睡觉吗】

【第一次见这么随意的嘉宾,没见过她按时早起的样子】

【来参加综艺还这么随意,江簇簇是真的不怕被骂】

【论脸皮厚,只服江簇簇】

如果江簇簇看见,一定是要美滋滋回句谢谢的。身在娱乐圈,没有良好的抗压能力、脸皮不够厚,她大概也不能从一个跑龙套的成为炙手可热的影后。

又是被弹幕吵醒的一天,江簇簇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起床,先去看了一眼小黑,确定好大女的宝贝还活着,这才下楼准备吃早餐。

王情还在艰难地给丛丛扎头发,她一个年轻女孩,第一次驾驭这么有想法的小脑袋,业务本来就不熟练,丛丛被用小皮筋绑了一头小辫子。

见惯风浪的江簇簇也惊了:“你们这是在搞行为艺术?”

江簇簇绕着一无所知的丛丛绕了一圈,并不想打击王情的自尊心,试探着问:“不然让我来试试?”

忙活了二十分钟的王情早就不想干了,这个扎头发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烫手山芋有人愿意接,那可太好了。

端详一头辫子十分钟后,江簇簇开始动了,没几分钟,她就完成自己的大作,满意地示意王情:“好了。”

她把一个又一个小辫子穿成一串,最后用了个卡子固定,现在看非常完美。依照江丛丛头发不听话的程度,疯跑一圈大概率就乱得不成样子了。

总之要比一头朝天辫好看多了,王情配合地摸出小镜子:“丛丛看看你的新发型,我看你妈妈很会扎头发嘛。”

丛丛怀疑的眼神望向她俩,像是黑猫警长看一只耳。江簇簇丝毫不虚,自卖自夸道:“我这技术可比你师阿姨强多了。”

弹幕丛江簇簇下楼就开始不停刷屏,此时更是气氛起来了:

【笑死,谁给jcc的自信,丛丛吗】

【编导和jcc俩人的技术真是,下次别动手了】

【该说不说,我就是自来卷,小时候真的备受困扰】

【丛丛照镜子了,丛丛被说服了,大胆预测不久后丛丛就后悔了】

【师老师来给jcc开班吧,收她个五十万】

江簇簇非常不服,问丛丛:“我跟情情姐姐给你扎的辫子漂亮吗?”

丛丛又照照镜子,对上王情期待的眼神,不情不愿道:“漂亮,好歹扎起来了。”

“我跟你说丛啊,你师阿姨昨天给你扎的那个头,咱们还没到镇上就开了,我这个比较牢,今天要是开了,我就再给你扎。”

“……”丛丛抱着小碗,离开了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上午下着雨,原定的任务暂时被搁浅,江簇簇跟工作人员佚一起搬家,师漱漱也带着大河来帮忙了:“昨天回去这孩子还没睡,今天起来非要闹着来看看……”

话音没落,看见丛丛群魔乱舞的头发,她绕着转了一圈,夸赞道:“这个辫子扎得非常有创意。”

丛丛故意摇摆几下展示给师漱漱看,大河补刀:“像是扫把。”

江簇簇一手扶腰,揉揉眉心,转移话题:“咱们赶紧搬,搬完了还有事情做呢。”

雨已经小了不少,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走在雨里,一路走到了给丛丛送小羊的奶奶家,母女俩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