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狗!给我倒杯水过来!”

听到呼唤声,秦漪赶紧放下碗,擦干净手给某位大爷打了杯水送过去。

郑绪懒洋洋的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又把杯子递回给秦漪,那副样子活似下半身瘫痪。

秦漪将水杯搁到茶几上,终于忍不住数落人了:“你脚疼走不了可以理解,可你这手没出问题啊,怎么就可以不写作业了?”

“脚疼,心情不好,影响智力,写不了。”简单明了,秦漪听了都想给他鼓掌。

郑绪这话刚说完,手机那头的张峡就发来了个游戏邀请,秦漪瞬间夺过人手机,顶着郑绪冒火的视线发了条语音:“你绪哥智力被影响了,玩不了游戏这么高智商的东西。”

郑绪:“……”好一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峡对八卦的欲望十分强烈,游戏也不打了,立马发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手机已经回到了郑绪的手中,他毫不犹豫的拒接。

而张峡却锲而不舍的一直打,穷追不舍的样子仿佛视频那头的人不是郑绪而是他未来的媳妇。

郑绪烦不胜烦,终于接通了视频。

接通的一瞬间,屏幕上就冒出了张峡那张大脸,由于视角着实有些奇葩,郑绪都差点被吓一跳。

他默了一瞬,淡淡道:“你能不能把你那张像白玉盘的脸挪开点?”

“啥?”张峡一时间没听懂郑绪的比喻,但还是乖乖把脸挪开了。刚挪开他就反应过来郑绪是在说他的脸像月亮,登时暴怒,“绪哥!你怎么能说我的脸像月亮呢?!最近还有好多小姐姐要我微信呢!你当她们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我这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

郑绪表示不想听他吹牛逼,并翻了个白眼,无比敷衍道:“哦,是吗,好棒棒呢。”

张峡这电话本来是打来看郑绪热闹的,结果郑绪一句话就把他先气个半死。他能容许别人说他别的!但!绝不容许别人说他的脸!他这张帅入苍穹的脸!

其实,早在之前没换发型之前,张峡也是不那么在乎外貌的,但现在他认识到了自己美貌(主要是被身边人夸的飘飘然了),他也就不再允许别人把他和丑字挂边了。

眼见张峡还能对自己的脸夸上个十分钟,郑绪总算没了耐性:“你到底打电话来干嘛的?”

他不提一嘴,张峡真得忘了他是打视频过来干嘛的了。

“噢对!绪哥你智力咋了?为啥不能和我打游戏了?”

郑绪真想给这二傻子和秦漪一人一拳,他努力笑出不屑的样子:“和你打游戏会影响我的智力,所以你爱找谁打找谁,反正我不和你打。”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会让张峡知道他撞到了脚趾,这也太他妈丢人了。

说完这话,郑绪就果断挂了视频,没给张峡留一点控诉他的时间。

张峡看着回到聊天页面的屏幕,满脸委屈:“说我丑就算了,还嫌我笨,呜呜呜,男人都是渣男。”

被这么一搅,郑绪也没了玩手机的心思,从沙发上爬起来,单着脚往房间跳。自巴掌事件后,他是死也不让秦漪扶他了。

这家伙他妈就跟上了瘾一样,有事没事就手欠拍他一下,然后又仗着自己腿脚不便,追不上他,跑的飞快。

贼他妈的贱。

某些人的确就是仗着腿脚比他好就为所欲为。

秦漪明明刚刚还在客厅的最那边,现在就出现在了郑绪边上,且二话不说就把人拦腰扛了起来。

郑绪这两天已经习惯了他的突然动作,甚至还能自觉调整出一个舒服的位置,但警告还是少不了:“你要是还敢拍我,我就杀了你。”

他这话还不如不说,一说秦漪就来了劲,看上去就跟个叛逆少年似的,其实郑绪比谁都清楚,这男的就他妈等着他说这话呢,好跟他演,演的多叛逆似的,好像都是他先激的,啧啧啧,心机深沉。

郑绪甚至连象征性的挣扎都不做一下了,就是手下一个劲的揪秦漪,一下比一下用力,两人就这么杠了起来,你揪我我拍你,你不停我不停。

坐上椅子的第一件事,郑绪就伸出手去掐秦漪的脖子,他还没说话呢,秦漪就一脸赴死状:“我错了,你杀了我吧。”

“……我操了,你他妈刚刚拍的时候怎么就一点觉悟也没有呢?天天搁这演我是不是贼有意思?!”说是这么说,但郑绪总归是没继续掐了,用力捶了对方肩膀两下算是了事了。

没办法,谁让他从来吃软不吃硬,谁可怜他疼谁。

秦漪挨了打还笑眯眯的,郑绪都怀疑他被自己揍出抖M属性了。

小打小闹过去了,两人要开始写今日份作业了。

郑绪投入起来谁也不理,秦漪则是安安静静的刷题,偶尔趁着换卷子的功夫看两眼郑绪。两人安静待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和谐、最温馨的。这也是两人都很喜欢的氛围。

时间晃过三个小时,秦漪收拾好写完的作业,刚准备拿出那本还没读完的书,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赶紧静音,看清来电人后,先安抚性的揉了一把郑绪的头,让他不要被打扰到,这才关上门走了出去。

电话是闻艋打来的,是学生会的事情,大概就是上个学期有些东西没对上,需要秦漪给出解决方案,好在秦漪有把文件备份到网盘上的习惯,不然这会他还得跑到学校去翻纸质文件。

事情不是多麻烦的事情,但毕竟是出了核对不上的问题,秦漪得一个一个核查,然后找出错误所在,尽管他对文件熟悉,但还是花了大半个小时才解决。

电话挂断,他站起身,捏了捏睛明穴,这才返回郑绪房间。

门一打开,秦漪一时间居然没发现郑绪的身影。等到他走进房间,靠近书桌,这才发现郑绪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由于整个人都盘在宽大的工作椅里,椅背直接遮住了他的背部,所以秦漪进门的时候才没能看见人。

桌上的卷子堆的有些杂乱,各种科目的卷子夹杂在一块,看得出来卷子的主人对它们有多不耐。

秦漪先是把人抱上床,掖好了被子,又返回来把桌子的卷子全都理好了,卷子分门别类放好后,桌子显得空旷了许多,就像他那张桌子一样。

也许杂乱无章就是这个人的风格,他不喜欢固定的条条框框,也不喜欢按照表格制走,他就是和自己完全不同,可他就是带着这样的不同野蛮的闯进了他的生活里,然后再也无法舍去。

郑绪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六点多,天都黑的看不清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整个人都还愣怔着。

被窝里实在是太暖和了,他干脆睁着眼睛又躺了十分钟,十分钟后,秦漪推门进来。

客厅里灯火通明,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光也照了起来,秦漪和郑绪四目相对。

“醒了还不起来?”秦漪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

郑绪理不直气也壮:“谁规定醒了就一定要起来了?”

秦漪深受此人歪理毒害,干脆就不和人掰扯,直接上前把人从被窝里剥离出来。

郑绪本来也寻思起床了,可就是一直没那股劲头,现在秦漪一拉他,他就顺势起来了,仿佛就等着这么个人来叫他起床。

吃饭的时候,秦漪问道:“吃完饭出去走走?”

郑绪今天睡了一下午,估计精神充足的很,要是不去把这多余的精力花掉,晚上大概也就不用睡了。

桌子底下,郑绪用那只完好的脚踹他:“我好的时候你不说出去走走,现在脚瘸了,你说要出去走走?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好过呢?”

秦漪再次使出夹人大法,笑道:“你不用走,我可以背你。”

好歹不是抱了。

郑绪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但他依旧觉得丢人,大庭广众下,秦漪背着他逛?这不神经病吗?与其出去丢这个人他还不如在家玩几把游戏。

“不去。”利落拒绝。

秦漪只好退而求次:“我骑自行车带你。”

郑绪筷子顿了一下,看样子是被说动了。

“……去哪?”

在家憋了好几天了,其实郑绪也有点想出去转转了。

“就之前散步的那条河。他们今天那搞了个灯会。”秦漪说着,又把手机打开,给郑绪看活动的照片。

秦漪一说,郑绪就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心里一动,也就答应了。虽然他还是觉得骑自行车逛灯会也挺傻逼的。

他往口里塞着饭菜,脑子里浮现出那天晚上的情景。

柳树下,清河边,秦漪把他拥在怀里低声却又诚恳的说。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秦漪说到做到了,他的确一直以来都陪在郑绪身边,不曾离开一分一毫。

……

“冷吗?”身前的人问道。

这大冬天的在外面骑个自行车**悠,还问他冷不冷,这他妈不是废话吗?

郑绪直接把手伸进人衣摆里,用冰凉的双手来做出自己的回答。

手底下的皮肤是温热的,在这个时候,简直就是暖水袋的存在,郑绪直接就把手贴了上去。冻得秦漪都抖了一下。

“阿绪,风都吹进来了。”光是听着就觉得冷。

郑绪自认为很懂事的把人衣摆从里面压住,不让风进去,手也不拿出来,就在里面呆着。

等到地方了,他的手也暖了,整个人都不冷了,这才把手拿出来,还特别悠哉的替人理了理衣摆,活像个拔吊无情的渣男。

今天来赏灯的人特别多,秦漪的自行车压根没法骑,于是只能扶,郑绪就这么坐在后座上,秦漪在前面扶车,引得附近的人频频侧头看他。

郑绪实在觉得丢人,他在那些人的眼里读出了“这孩子怎么懒成了这样”的含义。

“我还是下来吧。”他说完就要跳下后座。

秦漪赶紧按住他,声音不大不小,路人可以听清的正常音量:“干嘛呀,你脚本来就没好,等会又被谁不小心踩上一脚,绊上一脚什么的,那你这脚还要不要好了?”

果不其然,他这话说完,周围的人眼神果然变了,郑绪得以呼吸,悄咪咪在心里给秦漪点了个赞。

不愧是他的好大儿,真会体谅爸爸的不易。

灯会的人实在是多的离谱,导致两人甚至没能逛完就找地歇着了。

挤不过还能怎么办?扔了自行车,他两走回去么?

正靠着椅子休息,头顶上的柳条光秃秃的,叶子都掉光了,但柳条还是绿色的,郑绪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着,眼前突然闯进个人脸来。

“卧槽……你他妈有病?”郑绪吓了一跳。

秦漪被他瞪的笑出来:“看你看柳条看的那么认真,就想跑进你眼睛里待一会。”

“……”郑绪红着耳朵语塞了好一会,才别别扭扭的挤出个,“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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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狗:绪哥,新年快乐!

绪哥:神经……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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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