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谁陷害谁

有冰凉的夜风瞬间灌入,她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一步。

没有人,怎么回事?

若说是她听错了,她倒宁愿相信确实有人来过,但又离去了。

这深更半夜的来访者,会是谁呢?来人既不盗窃也不行刺,她倒是想不通了。

抬头看向夜空之中那轮皎洁的月,她隐隐觉得,接下来在宫中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想不通她也索性先不去想,关上了门,瑾玉回到榻边,去掉了外衣便安寝。

一夜好眠。

清晨的阳光穿透层层树叶的缝隙,打在白玉石桌旁绛色的身影上。

听得身后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恍然回头,他薄唇斜勾,惊艳绝尘。

缓步走来的青色劲装少年见此一怔,自家主子难得的脸上会出现类似于愉悦的笑意,他虽有疑惑,却还是先将它抛在了脑后,走到那抹绛色跟前,汇报他今早所打探到的消息。

“岳淑妃此刻竟然是坐在御花园里赏花么?”听着属下的汇报,凰音面上起了一丝兴味,“她是在等什么人么?”

少年点头,“如公子所想,她等的应当是萧皇后。”

“她如何得知萧皇后会经过那?”

“属下也是特地去探听了一方才知晓,两个月前进献到望月的贡品中,有一缸小巧的四色锦鲤,据说萧皇后很是喜爱,还特地在御花园里命人铸了个小池子放养,这几日据说她心情好,更是亲自前去喂养,萧皇后宫中的人透露,今日她还会前去。”

“这样。”凰音淡笑着转过了身,随手抄起了一只茶瓷拿在手里把玩,“常宏,可是有觉得这元景帝后宫中的妃嫔心计,比起咱们云若宫里头有意思的多了?”

青衫少年闻言,略带无奈地看着自家主子的半晌,依旧无言以对。

凰音问了之后便是没再说话,而常宏也终是没忍住说了出来:“公子,我云若现在的统治者是个少年皇帝,后宫空虚,先帝的妃嫔到他最后的关头所剩的本就不多,先帝走后,又有两个陪着去了,还有一个整日吃斋念佛,唯有一位在后宫之中安分着享福,哪有什么妃子间的勾心斗角可言?若说是是朝堂上的斗争,倒还厉害。”

“安分守已,那是因为那位已经当上太后娘娘,失了丈夫没了情敌,自然觉得生活无趣,索性无聊地过着日子。”凰音慢悠悠道,“至于吃斋念佛的那位呢,你自是不晓得她年轻的时候干过些什么亏心事,现在年纪大了,觉得心中有愧,这才求神明庇佑。”

常宏顿时被堵得无言。

“行了,该是到了看好戏的时候了。”将那玩了许久的茶瓷放回原位,凰音转身便走,“走罢,咱们去叫醒六皇子殿下,这家伙可是连自己将要面临的问题都未察觉到呢。”

“公子你此番莫不是要帮着岳淑妃陷害瑾玉皇子?”常宏口快地道了出来,却在看见凰音那瞬间冷下去的眼眸,当即垂下了头,“是属下多嘴了。”

又是片刻的寂静,凰音不说话常宏自然是不敢开口,他低垂着头,只觉得前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良久,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你可知我对你哪里不满意?”凉飕飕的语气传入耳膜。

常宏硬着头皮道:“是属下……逾矩了。”

“逾距?”对面传来一声冷哼,“那倒也罢了,重要的是,你这驴脑子从来都那么笨,不懂转弯。”

话音落下,青廷只听得对面的人一甩袖袍径自离去。

他默不作声地跟上,跟凰音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公子为何忽然又说他笨得像驴?莫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又想错了?若说要陷害这六皇子偷了八公主的玉佩,应当就是如公子这般做法,先将自己的贴身玉佩给了六皇子……不对!

蛟龙玉佩虽是一对,但据说孔开的不是同一处……

青廷恍然大悟,然下一刻,他的眸中又浮出了迷茫。

公子到底……意欲何为?

“殿下,平日倒不见你起的这般早。”装潢华丽的屋子内,身着鹅黄色宫女的女子站在梳妆台前,身旁坐等着的是初醒的少年。

“殿下今日想戴哪个冠?”珍华拿过搁在一旁的木梳替瑾玉梳着头,触手处那一寸寸黑发如丝绸般细滑。

“随珍华你吧。”

原先的东方瑾玉除了玩耍最是喜欢睡觉,还时常因起不来床而落下了课,幸而他天资聪颖,再加上夫子也不敢说她,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他睡觉似乎也不分场合,甚至于宫廷宴会歌舞升平之时也能打瞌睡,瑾玉打心里倒是挺佩服她耳朵的隔音能力。

好在这瑾玉皇子够懒,她本身也不是勤快之人,只是没有东方瑾玉那般好睡罢了。

身后的珍华自然不知道她此时的想法,照着平日梳好了头,正要往瑾玉的发上戴玉冠,却听得有宫女的声音在房门外头响起,“殿下,凰音公子求见。”

瑾玉只对身后的珍华道:“继续。”

这凰音一大早便来扰她,实在是不想搭理,但那厮却极为小心眼,索性先把他晾一晾,等自己穿好了吃过了再去见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