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初念见他要走,连忙拉住他。

“我可以扮作你的小厮,只是在一旁跟着,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她一定要亲手找到梦娘,问出程忡下落,不能让梦娘白白落到时聿手中,所以她是非去不可。

“你费尽心思要找那程忡,到底是为何?”

时聿严辞正声,见她吞吞吐吐,立刻便要甩手离开。

“账簿。”

初念的手被甩开,心急又转而去拉他的腰带:“通过程忡,我也许就能找到真账簿了。”

她不怕将这些告诉他,毕竟她还留在外面唯一要做的事,便是找到那本遗失的真账簿,去救父亲。

这并不难猜。

“我都已经将我的目的告诉你了,你还不能答应我吗?”

初念承认,这套激将法他学的很好,灯会上她对他用了一遍,晚上他便能活学活用了,不愧是当初文能新科中榜,武能入选皇家近卫玄机营的人。

“想要我答应,你的诚意还不够。”

时聿掌心覆上了她拉着腰带的那只手,俯身低语:“让我看看,你给的诚意有多少。”

只是一句话,却让初念的脸唰一下红了。

因为她知道,方才的那些只是时聿为了套她话的蜻蜓点水,并没有动真格,毕竟那张白纸黑字的协定就压在玉枕下面呢。

但是,他现在又打的什么主意?

是让她主动吗?

果真是狡黠的老狐狸,知道他自己动手便是破坏了那张协定,就反过来让她主动。

关键是初念还不能拒绝他,毕竟他用了她想要的作为要挟。

可恶!

“再扯可就要扯断了。”时聿嘴角带着坏笑,看着初念扯自己腰带的手越加紧绷。

被这个小家伙诓骗了这么多回,这次终于扳回一城。

“那我先给大人宽衣。”

初念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起身下榻。

大人?

时聿很不满这个称呼。

“该叫我什么?”

他抓住初念欲解他衣衫的手,眼神意味不明。

“都虞......?”

初念嗫喏着,时聿依旧没有松手。

“夫君......”

初念叫出这一句时,羞赧地头都快埋进了胸前,若不是那一旨赐婚书就摆放在椟中,她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成婚这个事实的。

“明明在灯会上一口一个夫君叫的亲密无间,怎得回了府中,再唤一声就这么难了?”

时聿语气是嗔怪的,嘴角是压不下去的。

若不是他提起,初念恐怕都忘了灯会放莲灯时,她的确唤了一声夫君,但那时也只是迎合着那老婆婆而顺口唤的,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

还什么一口一个,她分明记得只唤了一声而已!

这男人在外人眼中不是最严谨苛刻的吗,怎么到了她这儿就开始添油加醋又连哄带骗了?

“伺候沐浴吧。”

宽好衣带后,他径直朝后院汤池走去。

“还不跟来?”

初念在原地愣了愣,这半夜三更的,他要沐浴?

天然温泉不需要人为烧水,府中又少有下人,是以深更半夜的整座后院只有初念与时聿两人。

因着有求于人,初念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只见时聿还未走到汤池便将上衣脱了,只剩一条堪堪遮体的白裤。

朦胧月色打在他健壮肩背的薄汗上,显得润泽又光滑,腰间窄而劲瘦,随着走动一步一动。

他有着近乎完美的身躯,和令人赞叹的肌肉。

时聿下了水,溅出些水花,水汽更盛,给他棱角分明的隽秀脸庞添了几分朦胧的柔和。

“傻站在那作甚?”

他转身,水线在他腹肌处**漾,露出饱满的胸膛。

初念收了心神,光着脚踏在汉白玉砖上,地下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因此一点也不冷。

她该做些什么?

搓澡还是按摩?

看他这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应是也不需要按摩吧,况且她也不会。

那就先搓澡吧。

她拿了一旁龛上搓澡的粗纹帕子,开始对着时聿的后背轻搓。

她歪了歪身子瞧瞧观察了一下时聿的侧脸,正在闭目养神,难道只是她想多了,他口中的伺候真的就只是伺候搓澡而已?

那搓完了之后他到底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呢。

他说没有带女子查案的先例,但人总不能被规矩钉死在原地,她去了不就有先例了吗,况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办不到。

她脑袋里正想着,忽然被时聿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

“我的背是只有那一片地方吗?”

呀!

初念猛然回过神,惊觉她搓了许久都是同一片地方,那小片皮肤已经被她搓红了,再搓下去就要破皮了。

任谁是铜墙铁壁的皮肤也禁不住她这样搓啊。

“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时有些愧疚,时聿本就事务繁忙,还因她而守门近一整夜,现在他只要求她搓个澡,她也没有办好。

若是他就借题发挥,趁机驳回她的要求,那她这下岂不是白送了他一个理由?

这可不行。

初念必须尽快弥补回来,她扔了帕子:“那我给大人松松筋骨吧。”

她手还未碰到时聿的肩,就忽地被他拽住,紧接着,她人就猝不及防扑腾进了汤池中。

“哗啦——”

水声大作。

她本就穿的不多,这下衣物全部浸湿贴在身上,玲珑线条难掩。

时聿一掌揽过她的纤腰,二人紧密贴合。

“这么简单的搓澡都做不好,叫我怎么放心带你查案?”他指尖在初念腰腹打着圈。

初念总算知道方才他为何闭着眼了,并不是闭目养神,而是为了掩盖住眼底肆意流露出的贪婪。

对她的贪婪。

“再给我一次机会。”

初念央求似的语气,唇瓣擦过时聿的脸颊。

只听那人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好,那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取悦我。”

她就知道那个伺候不是简单的伺候!

可她也不懂该如何取悦一个男人,是言语上的夸赞,还是肢体上的触碰?

抑或是......亲吻?

她想起前两次,时聿吻过她后,似乎是心情不错,至少没有发狂了。

汤池底,因着身量娇小,她一双小脚踩在时聿脚背上,微微踮脚,在他唇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的,青涩懵懂的吻。

显然,这对时聿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一触即离的柔软触感不仅没有满足时聿,反而愈加放大了他内心的空虚,拉高了他的渴求。

时聿坐靠到汤池台阶上,让初念能够坐在他大腿上平视。

“亲吻,应该是张开嘴,才能尝到其中的滋味。”他笑眼审视着初念。

他双臂慵懒的搭在两旁,欣赏她这个年纪特有的娇羞,这对他来说是情绪的养料。

初念不得不重新来一遍。

她抬了抬臀,双手搭在时聿的肩上,羞涩的将嘴唇凑了上去。

这回,她像是鼓足了勇气脸颊绯红的伸出了舌头。

随即,便被时聿反客为主。

他的攻势逐渐猛烈,急迫,令初念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最后,他意犹未尽的停下:“夫人的这一吻,我看到了诚意。”

这是......答应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