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胆子不小

黑轿下方拼命厮杀的人均为黑色夜行衣,混在一起似乎分不清敌友,刀剑挥舞,血溅肢残,魂飞九幽,残酷的让人怵目惊心,脚底寒颤。

若你仔细看会发现这些厮杀的黑衣人其实是有却别的,一部分黑衣人的腰间系着乳白色的玉佩,在月光下尤为显眼,依稀能看到玉佩上刻着一个“宫”字,而这些身系玉佩的黑衣人,则和那些腰间无玉佩的黑衣人分成两派,相互砍杀也出不了错。

骤然,有一个腰间无玉佩的黑衣人凌空而飞,手中利剑朝空中那顶仿佛来自万丈鬼窟的黑轿刺去:“邪魔,受死吧!”

紫洛雨颦眉,貌似没听说江湖上有“邪魔”这号人物啊!难道是她离开的这三个月内新冒出的恶势力?

不像,这顶黑轿周身笼罩的气息太过强大,太过阴暗,太过诡谲,仿佛轿中坐着的是来自幽冥地狱掌控人类生死的冥王。

寒光利剑刺来,悬浮在空中的阴冷黑轿动也未动,轿中的主人似乎根本就没把黑衣人的当回事,又或许黑衣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黑衣人的剑还未碰到轿门上张狂噬血的魔龙,就被一股强大的掌气击中胸口,他身体像被洪水冲撞一样急速朝后退去,喷出一口血,他将剑用力插在土里,想借力止住后退的身躯,却看到手中的剑在地上划出一条深线,身体还在往后退,根本就停不下来。

紫洛雨有种强烈不好的预感,这黑衣人的身体为毛往她这颗树上飞来?

黑衣人大哥,您老积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死都快死了,千万别拉着我陪你一起上路啊!劳资刚从鬼做回了人…你丫的别过来,你丫的千万别过来害我啊喂…。

砰!

大树被撞击的浑身抖动,树叶乱落,某个脚没踩稳的少女从树上摔了下来。

卧槽!叫你丫的死都私了,还过来拖我下水?

紫洛雨愤恨的瞪着已经断气的黑衣人,从地上爬起来,手刚掸了两下身上的灰尘,身后就感受到一股冰凉入骨的危险。

娇小的身影一闪,躲过了朝她刺来的冷兵器。

“别打,别打,黑衣人大哥,别把我当成敌人啊!我根本不认识这死掉的混蛋,我只是路人甲。”某雨一边忙着闪躲,一边急着解释。

不是她打不过眼前这个腰系“宫”字的黑衣人,而是这群恶势力不仅人多,还有一个武功超强的主子漂浮在空中坐镇,那诡异似魔的轿子里到底坐的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人?她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她想就此别过,成咩?

尼玛,她都说了自己是路人甲,这黑衣人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连路人甲也杀?你丫的还有木有人性?

尼玛,师叔可以忍,这回师奶都不能忍了,当真以为她紫洛雨是好砍的软柿子?

灵巧的身影避开无眼的冷剑,紫洛雨瞅了眼撞在树上死掉的黑衣人,你丫的混蛋,死了还霸着剑,拿来…。

拔出地上的剑,紫洛雨手腕一转,手中的剑挡住了黑衣人朝她刺来的凌厉招式。

刀光剑影,弥漫着不死不休的杀意,紫洛雨没有内力,只是凭着灵巧的剑术来打。

她不想杀人,但目前的形式似乎不容她心慈手软,剑锋一斜,她眸中闪过犹豫,却还是将剑送入了黑衣人胸口。

今夜,她既然躲不过这从天而降的灾难,不如硬拼一把。

解决掉黑衣人,紫洛雨脚下铆足了劲儿,逃生去也…。

老天似乎总是和她作对,还没跑出百米,就被几个飞身前来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特么的,劳资路人甲,你们也不放过?”紫洛雨火大,这些黑衣人简直就是在制造杀孽。

没人鸟紫洛雨,冷剑朝她身上招呼而来,这些黑衣人的眼睛里没有路人甲和路乙,只有嗜杀,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视线范围以内,他们一律全杀。

紫洛雨勉强解决掉眼前这几个毫无人性的黑衣人,她已经累到不行,手腕上也没了力气…。

转身,她从自己里衣中撕下一快白色布,挂在剑尖上,尼玛,再不投降小命就玩完了……。

“伟大圣神的宫主大人,小人申请入团伙,呃…不对,是入宫,入教,不管入什么,小人都愿意,今后宫主大人叫小的往东,小的绝不往西,宫主大人叫小的杀人,小的绝不杀鸡,小的发四,一定全心全意追随宫主大人,马首是瞻,效忠宫主。”某雨惊天地,泣鬼神的嚎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某些时候紫洛雨是俊杰中的俊杰。

劳资打不过,劳资弃明投暗还不成么?

“喂,大哥,小妹初来乍到,请多多关照,别光顾着看小妹,你继续去杀人,小妹就不打扰你了。”黑轿中无人搭理她没关系,她已经把自己划在了带玉佩的黑衣人同伙中。

此黑衣人本来是举着刀要来杀紫洛雨的,听她这么一说,他貌似不知道这刀该朝她砍,还是朝别人砍……

“大哥,别傻愣着啊!瞧,敌人来砍你了…。”某雨拉了黑衣人的手臂一把,将腰间没带玉佩的黑衣人一脚踹了出去。

傻愣的黑衣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声感谢道:“妹子,刚才多亏你,大哥才躲过一劫。”

某雨很合群的笑了:“大哥妙赞了,我们同为宫主办事儿,一致对外是应该的。”

“妹子还是唤主子为尊上吧!”对于刚刚救了他一名的小丫头,黑衣人纠正了她不正确的喊法。

“呵呵!原来是尊上啊!”她干笑两声,眼睛儿偷偷瞄了一眼悬浮在上方的黑轿,若有所思。

尊上这个称呼让她想起了尊尊,这轿子里坐的男人不会是尉迟清音那妖孽吧?

话说,那妖孽邪门的很,一个人能扮演好几重身份,莫不是妖孽认出了她?所以故意弄几个黑衣人来吓唬她,然后顺理成章将她收到身边?

想到这个可能性,紫洛雨眼睛眯了眯,好你妖孽,又开始扮尊尊忽悠我了是吧?

劳资先不和你计较,等出了这鬼地方再讲,看劳资怎么去说的你无地自容,死妖孽,简直和她的美男王爷没法比,大夜里的弄这么一顶鬼轿子出来杀人吓唬她,真造孽……

知道轿子里坐的人是尊尊后,她也有恃无恐了,别人厮杀,她就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着休息。

有那么一两个不懂事的黑衣人朝她砍来,某雨将手中的石子当飞镖朝黑衣人射去:“妈蛋,我跟你无冤无仇,为毛要砍我啊!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是你后面那群人要杀你好伐?你应该去砍他们…。”

黑衣人一愣,貌似这小丫头说的有道理,转身,他又转身去砍腰系白玉的黑衣人。

须臾

四个身穿红,赤,蓝,青颜色衣服的男女踏空而来,身过之处,死尸一片,当他们落地时,敌方黑衣人全部消灭。

紫洛雨身上有些发毛,这些人杀人的手段太残忍了一点,卸胳膊,卸腿似的将人砍残了,又一刀刺死,弄的地上大片的血,红的像人间地狱一样,看到遍地的鲜血,紫洛雨脑袋有些犯晕。

妖孽,你何时变的这般残忍?

“四魔参见尊上。”四人异口同声,恭敬的跪在地上。

悬浮的黑轿缓缓落到地上,里面的尊上走了出来,一身玄色的黑袍让紫洛雨心脏猛的慢跳了半拍,这颜色是美男王爷千年不变的衣服颜色,当触及他袖摆上金丝线秀的金龙,紫洛雨眼神一暗,又朝他的脸看去。

一张玉面将他容颜遮住,她仅能看到他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

这男人不是妖孽,这男人的眼睛冷冽的仿佛寒池中的千年玄冰,没有一点温度,而且还很死寂,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空壳,这样的男人让人唯一的感觉是他来自地狱,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人气,也没有一丝活气。

戴玉面的尊上朝她看来时,紫洛雨朝他露齿一笑,起身掸掸衣服上的灰尘,心里叹了一口气,尊上这位领导站着,她若继续坐着,就要被开除了,这位尊上开除人的方式有点特殊,他喜欢杀人呢。

只看了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视线扫过四魔,一句话也未说,又进了黑轿,好似他出来一趟就为了看一眼紫洛雨。

“回宫。”幽凉无波的声音在这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中,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阴森感。

紫洛雨身体打了一个冷颤,三月间的天,怎么就这么冷呢?

大概是被那千年玄冰似的男人寒到了,这男人比美男王爷还冷,光吐出两个字就让她感到温度瞬间下降了十来度似的。

这男人肯定是从九幽地狱里蹦出来屠害生灵的,一点人味儿也没有,话说,还是她的美男王爷好啊!虽然是冷了一丢丢,但对她还是非常温柔滴……

瞅着渐渐消失的黑轿,某雨心想,快走吧!你们走光了,我就好偷溜了…方才她发的是“四”,可不是“誓”哦!

当所有人几乎都快走光,紫洛雨准备偷偷离开时,一个青色衣袍的男人含笑的挡在了紫洛雨的面前。

“大哥,借过。”好狗不当道,赶紧给我死开,别挡着我偷溜…。

“借给你过了,好让你偷偷溜走?”青兮的笑着戳穿她,这小丫头想溜的眼神那么明显,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你不戳穿我会死啊?

“大哥真会说笑,我又怎么会溜走呢?没有是事儿。”歇菜了,现在想走也不成了,该死的青衣男,就你眼睛贼尖,让我将这大好的逃跑机会白白浪费了。

“既然没有,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跟我走啊!”青兮好笑的看着口不对心的小丫头,她真以为尊上不在了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跑了?入了魔教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走?她也很想走,可,她头犯晕…。

青兮眼明手快的接住紫洛雨往下栽的脑袋,唇边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怎么回事?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说晕就晕?

微微侧眸,满地的残肢和猩红映入眼内,青兮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到底还是年龄小了些,看不得这些厮杀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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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血腥染红了天边的残阳,一身玄袍的男子手中握着寒冰剑疯狂的厮杀,他的衣袍上沾满了鲜血,那张绝世无双的俊脸冷冽的似乎要弑尽天下,曾今那双含着暖色的黑眸已不复存在,现在变成了恐怖的猩红。

他没日没夜的舞动着手中的剑,脚下尸体遍野,他犹如未知,杀红的眼睛里除了杀,还是杀。

她哭着朝萧亦然跑去,希望唤醒他一点理智,她不要看到变成这个样子,变得让她都害怕的样子。

却没想到萧亦然忽然将剑送入了她的体内,紫洛雨不可思议睁大眼睛:“亦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萧亦然寒冰似的黑眸冷冷的看着她,薄唇轻启:“装成雨儿来骗本王的女人都该死。”

紫洛雨眼角滑下泪水,颤抖着唇瓣说道:“亦然,我就是你的雨儿啊!”

“本王的雨儿已经死了,你这骗子,休想装成雨儿来骗本王。”萧亦然的脸忽然变得狰狞,寒冰剑从她体内抽出来,无情的划在了她的脸上。

“本王不准你长的像雨儿,本王要毁了你这张脸。”他猩红的眼睛像似要将她全部撕碎,不给她留一块完好的肌肤。

“啊~”紫洛雨从梦中惊醒,背脊发了一身虚汗。

“做噩梦了?”身旁响起男人的声音。

紫洛雨苍白的小脸惊魂未定,刚才的梦境好真实,到现在她的胸口都是疼的,梦中美男王爷那一剑刺在了她的心脏上。

这梦,有什么寓意么?

莫非是让她暂时不要去找美男王爷?或是不能和美男王爷相认?

“小丫头,你没事吧?”她该不会是被昨夜那一幕吓坏了吧?

“没事。”紫洛雨直起的身体有些发软的倚在一旁,阖上目,她需要定一定神。

青兮微微一愣,这丫头将他手臂当做软椅靠了?

看到她平凡的小脸没有什么血色,想来可能是昨日吓怕了,才会做噩梦。

红魔推门而入,看到青兮怀中依偎着昨日他抱回来的平凡少女,她漂亮的小脸上有些失落。

“青大哥。”

青兮转头,看了红魔一眼,淡声道:“有事吗?”

红魔眼眶有些酸涩,没有事她就不能来找他么?那个昨晚带回来的女人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让他一大早就入了这房间看她?

“尊主吩咐的事已经办好,青大哥看那车……。”

“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安排的。”青兮打断红魔的话,淡声说道。

以前青大哥虽然对她冷淡却从来不会打断她说话,今天,他是因为那女人不让她将那车尸体说出来么?

青大哥对那女人真好……

“青大哥,伺候尊上的小翠今早死了。”红魔看了一眼紫洛雨,眼中露出惋惜,这女人从尊上留下她开始,就注定了她悲剧短暂的人生。

青兮眸中有些不舍,才发现一个有趣的小丫头,却要送去尊上那里。

三天之后,他恐怕是再也见不到这有趣的丫头了。

紫洛雨才缓过劲来,就听到自己的命运被安排去了鬼畜尊上那里。

大哥,别搞笑了,她哪里会伺候人?别人伺候她还差不多……

“大哥,我真的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我脑子里根本就没伺候别人的意识,你还是找别人去伺候鬼…咳咳…尊上吧!”没办法,见到那男人的眼睛时,她脑中就冒出了“鬼畜”两字,说鬼畜还算是抬举他了,那男人残忍程度已经非言语和笔墨能形容了…。

“要是这里还有人可以安排去伺候尊上,我也不会安排你,别想太多了,去吧!”青兮低叹一口气,淡声道。

浑身凉飕飕的,为毛她有种他要她去送死的感觉?

“我表去…我表去…别强拉我去啊喂!”

强扭的瓜不甜…强逼的事做不来…。

紫洛雨被强推硬拽送到了玉面鬼畜面前,谁来告诉她,现在该干嘛?她除了会吃,会玩,会睡之外,她还会干嘛?貌似她还会武功,但就是不会伺候人…。

他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之后,就一直垂着眸看手中的那本古书。

叫她来干嘛?陪他看书?紫洛雨撇撇嘴巴,随便找了一个椅子窝在上面,她没有站的习惯,当小狐狸时,她窝习惯了。

片刻之后,他头未抬,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瞧了两下。

紫洛雨眨巴着眼睛,不太明白,他这是手疼?还是手抽筋?

懒得理他,某雨继续窝在椅子上不动,慵懒的像只小兽。

修长的大手又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这一次的声音比第一次急促了些,似乎有些不耐。

这回紫洛雨终于意识到,他有需要了,从椅子上蹦跶下来,她走到他的身边瞅着他面具脸问道:“尊上,你有神马需要帮助的吗?”

男人手上的书卷一抖,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需要帮助?还真放肆,冷眸闪过狠戾。

“生气对身体不好,别动怒啊!”紫洛雨敏锐的捕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往后退了几步,一双琉璃讨好似的看着鬼畜尊上。

他生冷的眸朝她射去,看到她那双讨好的琉璃时,萧亦然浑身一怔,这双眼睛……

怒火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冷冽的黑眸渐渐变得柔和。

“过来。”幽冷的声音没有波动,却少了平时的阴冷。

紫洛雨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将他当成萧亦然。

这男人到底是谁?

“添茶。”一盏茶杯推到她的面前,茶可见底。

啥?这男人叫她添茶?某雨的视线从他眼睛移到现实的茶杯上。

好吧!她给他添茶…。

不太熟稔的拿起茶壶,这一倒,似乎急了些,茶水满出茶盏,洒了一滩在梨花木制成的桌上。

瞅着鬼畜尊上变冷的眼睛,紫洛雨就很淡定,将手中的茶壶搁在桌上,说道:“别见怪,我没伺候过人,现在这不是赶鸭子上阵,出点意外是很正常的,尊上也别摆个冷脸给我看,嫌我伺候的不好,你可以找别人去。”

尼玛,龙游浅滩招虾戏,虎落平原活受气,想当年,都是美男王爷伺候她,吃饭喂着,穿衣帮着,睡觉陪着…。以前总总好,现在真是活见鬼了,轮到她伺候别人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越转越不像话啊!

“你胆子不小。”他眸中几经变化,到底还是没忍心对那双神似雨儿的眸子下狠手。

“嗳!胆子也不过站身体那么点大的地,不小也大不到哪里去。”不过,她自从死过一次后,貌似胆子还真变大了……

她终于不怕鬼了…哇咔咔……

“抹布在哪里?”东张西望了一圈,貌似没有找到能擦桌子的东西。

萧亦然额头滑下三条黑线,这女人若不是拥有那双他下不了手的眸子,他真会一掌将她劈死。

茶水不会倒,抹布又找不到,他如何能得知哪里有抹布?

“找不到抹布,就用你的衣袖将本尊的桌子擦干净。”他冷声道。

丫的太恶劣了,居然让她用衣袖擦……

她鸟他才怪。

一扭头,某雨窝到了椅子上:“尊上,我干活累了,现在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桌子上的水先留在上面,待会儿我再擦。”

等她去擦,那桌子上的水就干透了…。哈哈…。

萧亦然听了她说的话,差点没被气的吐血,这少女怎如此刁滑?

心中猛的一震,他的雨儿也是这般刁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