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谢的尽头是新的绽放,等待的终点里没有尽头,像是一次约会,期待的踏上旅程却在终点失去了暖暖的思念。回头看向未曾远去的起点,在思念的路上苦苦的徘徊,却没有悔恨的勇气。像是背上前世的罪孽,今生忏悔的偿还,却只是落寞的祈祷。思念终究不是罪过吧,却重重的刺伤虔诚的心。昏暗的不是光明,在寒冷的深渊中寂寥的尝着过往的温暖,却再也没有了归宿。像是流离失所的魂,任空间转动,让时间在手中丝丝的滑落。忧伤的疲惫不堪,却只能苦苦的笑,把自己送进又一个寂寞的深涧。想要像野兽般的嘶嚎,却只能悄悄的蜷在凋谢的角落,丢下一幅冷漠的面孔,让自己做个无情的伤心人。
“为什么让自己受苦?”我猖狂的笑,五斤担忧的想要阻住流淌的血。那是她心爱的白色,我却要将它玷污。我没有那样的权力,那是我悲伤的嫉妒。我抓住了她的手臂,轻轻地夺下她手中纯净的白绢。将它小心的凑到鼻尖,生怕它沾上我冰冷的污浊。上面还留着她暖暖的味道,让我凄苦的陶醉。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纯净的眼神让我不自觉的羞愧,想要虔诚的忏悔,却不知要把罪孽托付该何处。拾起褶皱的裙角,想要胡乱的抹去还未凝结的寒冷,双手却愣在了空中。我答应送给她的,它不应再被我沾染。努力的直起疲惫的身子,踉跄的立在黑暗的树荫中。她的眼中映着一张破碎的脸,我并不恐惧,开始解开激动的长裙。它是欢喜的,随着微风激动的飘摆。
五斤惊恐的后退,却忘记了逃跑。本能的看向我**的身体,我将长裙托在了自己的手中。我痴痴的笑了起来,抓过她的手,让她胆怯的再次陷进了我的怀中。她的温暖是古旧的,却是如此的纯洁,让我嫉妒,也让我羞耻自己的污浊。
“穿上它吧。”她惊惧的抬起头,看向我期待的双眼。我轻轻的点头,可她却惶恐的想要挣扎。“你应该是美丽的,你的味道是白色的。”我开始脱去她最后的反抗。门后的那双冷漠的眼睛已经消失不见,但是我知道他并不在意我的疯狂,也许他什么都不在意。
五斤终究是挣脱了,她回忆起了逃跑的方向。留下**的我,呆愣在阴冷的树荫中。
“我可以把这个送给她,对吗?”我喃喃的对着门后的阴影询问着。
“那是你的事情,你该问她。”一个慵懒的身影像是黑暗深处的手臂一般,从门后徐徐的漏了出来。
“你就是在主人的船上画画的人,对吗?”我没有着急掩住的自己
的**,它是我的礼物,我不想它在到五斤的手中时已经僵硬。黑暗中的影子徐徐的走了过来,无力的退下自己布满灰尘的老旧外套,轻轻的披在我的肩头。他走路时没有发出声音,像是只慵懒漫步的猫。
“你是他的亲人吗?”我转过头,看向他木讷的面孔。他有一双永远不愿醒来的眼睛,半睁半闭,消瘦的娃娃脸和他宽阔的肩膀很不协调。他的两颊微微的泛着惨淡焦黄,额头上的伤痕像是岁月的皱纹,深深的刻在慵懒的肌肤上。玩笑似地鼻子,疲惫的瘫倒在两眼之间。一双奇特的嘴唇隐在灰尘般的冷漠中,像他隐蔽的耳朵一样不愿被人发现。
“我算是他的学生。”他的手背落在冰冷的血上,缓缓的拭着,却只是将自己手指染红。他把一只宽大的手伸进凌乱的兜里,轻飘飘的摸索着。一只带着灰尘的手帕落在了崩坏的伤口上,却让我失望没有撕裂的疼痛。
“你的手好像很熟悉。”那是没有感觉的触碰,手掌不经意间落到自己的身上,熟悉却不能被发现。
“你见过他了?”他的眼睛依旧想要睡去,冷淡的看着鲜红的痕迹。
“你知道他?”他没有停下慵懒的动作,细细的擦拭着,却像是心不在焉。
“我们有时会见面。”伤口慢慢的冻结,血液不再溢出身体。他精心的抹去凋谢的红莲,小心的护着我抱紧的白色长裙,没有让它再被沾染。
“他为什么要出现?”我想要将长裙放入怀中,却黯然的将手臂留在空中,我知道我不能给它温暖。
“不知道,这要问他,也许问你自己就好了,或许是你想见他。”他声音里没有色彩,像是他昏睡的眼,听的多了就让人开始厌倦。
“我该怎么叫你?”我的目光落进他浑浊的眼中,却没有看到那张破败的面孔,那里只有冰冷的黑暗。
“老师给了我个名字。”他终于结束了精致的工作,将手帕仔细的折叠,轻轻的放进穿在我身上的外套口袋里。“也许你想留着它。”
“我的名字也是别人给的。”我不再看向他的眼睛,那里的浑浊让我有些混乱。
“我们都是穷人。”他缓缓地站直身子,却没有任何表情。那张慵懒的脸上没有春夏秋冬,像是坟墓里沉睡的棺材,苍老的就要凋谢。
“是什么样的名字?”我裹紧身上的外套,像是收紧自己的身体,很熟悉,却明明知道那是另一个生命。
“冯坟头”我笑出声音,却多了一份感激,那个搏击海浪的男孩并没有让我失望,他总
是有奇特的惊喜。
“你喜欢它?”他悄悄的挪回幽暗的门旁,像是衰老的黄狗一样,轻飘飘的扭着褴褛的颈项。睡意难耐的双眼让我开始有些怨毒,想要撕碎他的困倦。
“很有趣,我现在能把裙子给五斤吗?”他徐徐的转过身,懒散的四下张望了一下,像是有一缕萧索的灰尘从他肩膀上淡淡的滑落。
“你要问她才可以。”我是嫉妒的,却想要给予。
“她会接受吗?”我胆怯的望向他空无一物的双眼。
“不知道,那是你的事情了,你该问她。”他的手臂像是将要倒塌的枯树,散乱的慢慢抬起。手掌缓缓的挥动,像是呼唤孩子的佝偻的老人。
五斤胆怯的躲在他尘土满布的身后,“你自己跟她说吧,我想你需要一个可以单独和五斤待会儿的地方。”他冷淡的消失在屋中的黑暗里,像是游走的幽灵。
我激动的捧着手中白色的长裙,兴奋的有些颤抖。“五斤,你会收下它吗?”一抹丑陋的红色落进了我激动的眼中,带起了一阵狂乱的愤怒。想要撕碎曾经的罪恶,却不想让唯一可以的给予就此终结。惊恐停下原本颤抖的双腿,死死的抓紧手中的已被玷污的纯洁。我开始忏悔,想要退却,在角落将自己狠狠的扯碎。
“这是你的,你穿着它会更好看。”五斤温暖的手掌落在我紧绷的手指上,让泪水忏悔的滑落,冲刷着破碎的沟壑。
“我想把它给你,你嫌弃了,对吗?”我虔诚的望向那双纯净的眼睛,想要在那里卑微的忏悔,将自己在纯净的河水中畅快的自缢。结束曾经的罪孽,将自己当成赎罪的献祭。她将我拥进温暖的怀抱,却让我灼痛难当,像是落入了滚烫的地狱。我忘记了忏悔,惭愧的无地自容。
“它是配不上你的,我知道,我也一样。”五斤开始慌乱,却是收紧了双臂,让温暖侵蚀我冰冷的身体。
“我会穿上的,那是你的礼物。”她在我的耳边,羞涩的吻了下去。心在颤抖,胸的冰层恐惧的震颤,裂开一道无底的深渊。寒冷挣扎着想要从里面伸出怨毒的手臂,却围着崖顶炙热的纯净。她的手指轻轻的落到绽开着丑陋的雪莲的长裙上,缓缓的抚着,像是聆听苦难的神父。
“谢谢,谢谢”我激动的感激着,把头埋进她消瘦的怀中。泪水没能融化最后的冰冷,却让我尽情的畅快着。我似乎明白了那个苦难的魔,他为何要将自己残忍的点亮。不能再陪着他苦苦的笑了,在她的怀中我虔诚的感激着被收下的罪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