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疗,全名“电**疗法”。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国家明令禁止的,只知道这种疗法堪比酷刑!难道黄医师看出了我的隐瞒,就要用电疗治我?我无力的挣扎着,眼巴巴看到电极贴在我的脑袋上,嘴巴也被塞满了。

在巨大的恐惧和狂怒中,整个世界忽然静止了!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和心脏瞬间停止了运转,无穷尽的黑暗与光明在眼前飞速交替,巨大的痛苦从每一个细胞中渗透出来,席卷全身之后再钻进细胞深处。

这种感受已经不能用“痛”和“苦”来形容了。我无法记住那种感觉,因为当时大脑已经无法思考,我也无法忘记那种感觉,因为我看到了地狱……

我忘了自己是回到病房的,只感觉被从头到脚的巨大寒冷贯穿了,像一个虾米般蜷缩成一团藏在被子里。中途老头喂过我几次水,其余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直到第二天,身体才稍微恢复了一点。我真的害怕了,被电疗的那种恐怖我无法形容出万分之一,但是我真的害怕了!我觉得自己想一柄被折断的刀,失去了所有锐利和坚韧,连疲惫和怨恨都慢慢麻木了,行尸走肉了。

我想问问老头,如果黄医师再找我,我能不能告诉他所谓的消失传说?可是老头似乎有意的躲避我,虽然这几天他在照顾身体不便的我,可是我一想说什么他就总用种种法子堵住我的嘴。

我想,下次黄医师在找我,我肯定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知道的全部。

很快,我的想法得到了实现!第一次电疗后的一周,我再一次被死狗一般拖到了黄医师面前,我迫不及待地说出来自己知道的一切。黄医师听完了我的叙述后笑了笑没说话,烟也没抽就离开了那间审讯室般的小房间。

我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可是当我再次来到电疗室门口的时候,我真心咬舌自尽。很快,我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咬舌自尽。我究竟是哪错了?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翻着白眼流着口水的我想,大脑的思考速度似乎也变慢了,想来想去脑子中也是浆糊一片,翻江倒海的难受。

我不再和任何人交流,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每周一次的电疗把我从正常人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疯子。我不再去思考如何逃跑,也不再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只是一分一秒计算着时间,在无比的恐惧中以扭曲的心态等待着下次的电疗的到来!

第三次电疗之后,护士开始大把大把的喂我吃药,我一个人吃的要比病房里其他四个人吃的还多。但是我不闻不问,护士给我我就吃,思考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是奢侈,而是折磨。

电疗对我的身体损害很大,整个人的反应都慢了许多,眼睛看东西也不清楚了,原本就受伤了的左眼现在看东西很吃力。思考能力和形容能力也大打折扣,我好想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一般,每天上厕所、吃饭、放风和睡觉都要胖子、瘦子和老头子轮流照顾!他们三个倒是肩负起了护士的责任。

无论我思考与否、记忆与否,一切就这样进行着。直到我的第六次电疗的前一夜,一切有了变化。

睡前,我惶恐而吃力的闭上眼,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粗暴的抓去电疗!最近连梦都没有了,可能我的**已经被电流烘干了吧。沉沉睡去,不知多久,一种让我几乎窒息的心悸感把我拉出来睡眠。

我吓得几乎哭了出来,我以为自己又要被抓去电疗了,可是过了一会,我逐渐从恐惧和缺氧中恢复了过来。我发现自己还在病房里,周围黑暗而且安静,只有我大喘气的声音和其余四个人均匀的呼吸声。

我为什么醒来?忽然我脑中闪现一个想法,似乎很有都没有过这么迅捷的思考了!我刚才做了一个极度恐怖的噩梦,但是却被自己的记忆自动忽略了,但是噩梦所带来的恐惧感却被身体记录了下来,表现的形式就是心悸、呼吸苦难。这真是匪夷所思的想法,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想法是从何如来,但是却开始坚信它了……

我吃力地伸出手,擦了一把汗,想继续睡却恐惧着很快就要到来的电疗。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有人“咯咯”的笑了一声。原本就惊恐万状的我感觉头皮瞬间就紧了,茫然地看着四周的黑暗,是谁在笑?

我眯着眼睛,吃力地盯着眼前的黑暗看,却什么都看不到。而那一声怪笑却打破了原本死寂的夜,我开始感受到一种不安在空气中弥散开来。虽然四周还是一片安静,但是我却感觉有些东西正在逐渐沸腾起来!

门忽然被打开了,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眼睛照例被黑胶布粘住,我一动不动的被两个那护工拖着走,我忽然想笑,觉得自己真是死狗啥样我啥样。被拖走的一瞬间,我忽然听到无数喊叫声从周围四面八方的传来。又有人,消失了?

我懒得做过多的思考,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电疗。

然而这次我没有直接被送进电疗室,我第三次被扣在了那张椅子上,眼睛上的黑胶布被撕了下去,眼前的模模糊糊的画面是带着邪异笑容的黄医师。

“从现在开始听我的话,可以免除你的痛苦,你愿意么?”黄医师把一根点燃的烟塞进了我的嘴里。

“愿意。”我有气无力地说,几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抽烟上。

“好的,这次电疗回去之后,仔细注意身边的一切,这或许是你最后一次电疗了。”黄医师缓缓地说。说完之后他没有转身离开,而是等我抽完烟才走。

然后我就又躺在了电疗台上。奇怪的是,这次的电疗几乎没有让我感受到任何痛苦!不知道是我习惯了,还是我麻木了。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电流在我的舌尖流动,但是却没有任何不适感,身体里还是平常一样的有气无力的浑浑噩噩。

刚才黄医师说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次电疗?想到这里我的心底似乎又有了一点希望。直到被带回病房,这种希望都还没泯灭。

躺在**,我甚至进行了一小会愉快的思考,虽然具体的思考内容很快从大脑中流淌的一干二净,但是我的心情却有了一丝波动,带着这种莫名的波动我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