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一度的立夏之节,这一次本打算要去郊外打猎,可这一天却发生了差强人意之事——陛下驾崩了。
那天,姜离刚吩咐好了东宫内的杂事,还没去郊外便得到了此消息。于是,众多大臣来到了东宫,因为陛下去的突然,得有人为他们主持大局。
姜离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此时的臣子有的说陛下死因绝非偶然,定是有人暗中杀害了陛下,以至于众多文武百官开始互相猜疑,提议先要查出陛下的死因。
莫锦予听闻此时后,不由得惋惜起来离世的陛下了,在她眼里,他尽管是高高在上的君主,眼里确实对万民的仁爱之慈,却没想到这么早就走了。至于陛下是不是被他人杀害了,她也只是半信半疑。
彼时,东宫前厅一片喧闹,那动静都震到了胥欢殿,禁足令也刚好结束,莫锦予便走到了西苑墙边的桃树下散步。
小桃一直跟在她身后,望着周边的景致说道:“太子妃,过不了多久,咱们该去别处了。”
莫锦予知道小桃说的是哪里,等姜离平定了朝野的争议之后,便要做九五至尊的皇上了,而他们也该去皇宫了。只是,莫锦予虽不想再待在东宫,但她更不想待在皇宫。
也不知姜离何时会登基,何时会离开东宫?
忽地,她们身后走来了一人,这人没在东宫前厅,绝对不是某为大臣,更不会是姜离,想来也只有许清尘了。
“又是一月,如今,你可会原谅我?”许清尘看着她问道。
莫锦予没接话,对小桃说了一句:“我们去别处走走。”小桃只好点了点头,随着她去了。
身后的姜离只是苦笑一刻,后背靠在树干上自言自语道:“我做了这样的错事,就连自己无法原谅自己,竟还奢求你的原谅,真是可笑至极。
当莫锦予来到前厅附近时,便看到了进进出出的一些臣子,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爹爹还有大哥。
尤其见到大哥,莫锦予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温度,见到亲人不免有了以前的那种与乐同伴的感觉,只是现今生出那种感觉早已变了质。
此时,莫锦予真想跑过去跟大哥叙叙话,可终究人太多,而且他们都有共同的心事,她这会儿过去也不好说话,只好去了膳房,亲自为他们端上点心。
她知道大哥喜欢吃桂花糕,可是膳房并没有桂花糕,也只好让小桃赶紧整一点。于是,莫锦予端着一盘茶点走向宾客群集的前厅。
不料,她竟在去的路上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听着,你按我说的办了,我定让你一生荣华富贵,可你若说漏了嘴我必定让你的亲人死在你眼前。”此人声音雄厚,莫锦予最为熟悉,因为这人就是她爹莫梓谦。
她突然察觉情况不妙,便躲在了一大树后偷听他与另一个人的对话。
另一个人似是个丫鬟,听到他的话立马颤着音说道:“梦儿明白,丞相大人是梦儿的恩人,不论丞相要梦儿做什么,梦儿哪怕赴生死门都去照办。”
莫梓谦笑了笑,说道:“梦儿果然是我最得力的丫头,刚才我那么说也只是吓唬吓唬你,怕你完不成任务,所以我也是为了你好?”
“可是这杯茶会不会伤到殿下,殿下即将登基,若伤了他可是大罪。”
“这些我当然知道了,陛下的离世想必给殿下带来了无比沉重的打击,所以这杯清心茶可让殿下休息一下,心神得以安定。”莫梓谦又拿起茶杯道:“你若信我就喝两口。”
梦儿忙摇了摇头:“梦儿当然相信丞相大人,可这是给殿下的茶,梦儿万万喝不得。”
可莫梓谦的眼中透着刀剑上的寒光,吓得梦儿赶紧接过莫梓谦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莫梓谦满意一笑,然后拿过梦儿手上的茶杯自己又喝了一口才道:“你看,只要彼此信任,一切便会顺心人意。”
“谢谢丞相大人,梦儿先去忙了。”说罢,便离开了这里。
莫锦予听着总觉得情况不对,便探出半个脑袋看向爹爹,只见他从袖口掏出一个玉瓶朝东宫前厅的地方走去。
突然间,一种危机意识涌上莫锦予的脑门,以自己对爹的了解,当他说出刚刚那句话时,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突然,小桃从莫锦予身后急忙跑了出来,她气喘吁吁地,眼中还带着泪花,莫锦予突然不解小桃究竟遇上了何事会急成这样。
“太子妃,你看这个,这个梦姐姐方才塞给我的,可我不识字,可这时血书,梦姐姐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说着,小桃便从她的衣袖间抽出了一张血书交给了莫锦予。
于是,莫锦予迅速放下手中的茶点,然后将血书展开一读,她发现果然是他爹的计。
梦儿在血书中说道,她自知命不久矣,丞相虽未明说,可她明白他要害殿下。她一面要顾自己的家人,一面还不能害殿下,于是把丞相就给她的丹药在膳房放了一颗,希望可迅速研制出解药。
莫锦予看完便命小桃去取膳房的丹药交给膳房,以最快的速度制出解药,然后自己跑向了前厅。
她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担心姜离,明明是他负了自己,自己落到如今这般模样多半都是拜他所赐。自己明明是恨他的,可为什么在祈祷姜离一定要平安无事。
当她来到前厅时,终是松了一口气,那茶原封不动的放在茶壶边,姜离显然没心思去喝。
大臣们一见太子妃到来,便向她行了礼,然后继续向姜离奏事。
莫锦予还未说一句话,姜离倒是先对她发了话:“你的膝盖还未痊愈,何况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还是先回去吧。”
莫梓谦走了过来附和道:“太子妃,殿下说的是,你若身体有所抱恙爹爹会心疼的。”然后又端着一杯茶对众人说道:“不如,我们先饮一盏茶再谈?”
姜离点了点头,对莫锦予说道:“你爹都发话了,难道你也不听?”说罢,便拿起了放在他面前的茶杯。
这时,莫锦予笑了笑:“爹爹说的话,做女儿的自是要听,不过妾身有些口渴了,不知妾身可否喝一杯殿下手中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