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没参横,夜已深了,难道遇上刺客了?
莫锦予一只手牢牢的禁锢着肩上的浴巾,一手试图拨去捂在她嘴上的削葱般的手指。
这双手生的还真是好看,却没想到在他指上竟有一枚和许清尘一模一样的青色玉戒,那纹路她记不大清,但可以肯定这枚便是许清尘的。
于是,莫锦予慢慢的将头上仰,看着那蒙面黑衣人的眼睛,眼眸中闪烁着寒森的光芒,也犹如一汪潭水清澈,反射这那充满灵气的光辉。
这时,她已肯定,此人正是许清尘,但不知他为何在此。
“许……”莫锦予只咕哝了一个字,这黑子男子便把她的嘴捂的更紧了。
“嘘——”他淡淡道,示意让她不要出声。
这时,莫锦予乖乖的安静下来了,身后的这位她很确定是许清尘,只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以容他人随便闯入,若不是有危险,她绝对会把他赶出去。
就这样僵持了一时,外头再没有任何动静后他才将手收了回去,然后走到了她面前把面纱取下来,举止缓慢且端庄。
莫锦予睁大双眼发愣地盯着他,果然是许清尘,月光斜射在他脸上,俊美无比的脸上也很是沉着,好似并没有对正在沐浴的莫锦予而觉得腼腆。
“我会禀明陛下,在此安置侍卫,你以后也要多加留心。”许清尘认真的说道。
“好,但是你一个大男人看到女子沐浴竟如此镇定?你先转过去!我穿件衣服。”莫锦予似乎有些羞了。
许清尘这才反应过来,“见恕!见恕!”然后慌忙的转过了身,刚刚的凛凛威风竟一下子暗淡了些许。
莫锦予则迅速站起拿过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披在身上穿好,因为身上、头发上都比较湿,所以衣服穿在身上有一点儿凉,不过这个季节还算热乎,应该不会生病。
“好了,我问你,你怎么会到这儿?”莫锦予走出浴池问道。
许清尘转身的一瞬,看到体态轻盈、披头散发的莫锦予,便产生了一种沐后贵妃的凌乱之美。突然让他怔了怔,竟一下子瞠目结舌。
莫锦予盯着他的眼睛反复:“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许清尘这才醒过神来,把剑放回腰间的鞘内,然后说道:“现在说了你也不知,你只知我是在保护你便可。”
保护?莫锦予思绪一片雾水,姜离说过,许清尘不会伤及无辜,可他毕竟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他又为何会保护自己?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刺杀我?可我并没有跟任何人结怨。”莫锦予的脸上十分疑惑。
“可在利益面前,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他们眼里只有工具。”许清尘说得如此泰然自若,并无半点玩味之意,跟今日傍晚的他判若两人。
而他的这句话,却说到了莫锦予心坎里。她记得她娘临死之前,小桃哭哭啼啼的说了句“二夫人是活生生被逼死在了丞相府,这都是因为利益。”
不错,她爹莫梓谦如今也是为了利益才要把自己送进另一个牢笼——东宫。那么,她的命运又会如何?
想到这里,莫锦予眼眶不免得噙满泪,闭上眼,脸颊上便有两行清泪从眼角划过。
“别怕,今晚你且先好好睡,我守在外头。”许清尘用修长的手指抹去了她脸颊上的晶莹泪珠。
莫锦予心里也很是乱,像今天发生的事,她实在想不到是何人刺杀她,亦不知以后还会发生什么。
于是,她带着感激淡淡地说了句:“谢谢,麻烦你了。”然后走向床榻吹灭了烛火。
许清尘便也没有久留,径直走出了屋子。
夜里,莫锦予想了很多,只觉得烦人,而这都是命数,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学会生存的,也许这就是成长。于是,渐渐睡去,有许清尘在外守着,她便也安心多了。
夜很美,许清尘一袭黑衣站在门外,看着夜空中的璀璨,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