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舟拿起蓝色小瓶和小金坠,紧紧攥在手里。
「母后,给我三日时间,儿臣一定会把她们救出来。」
他的眼神十分坚定,「三日之后若没救回来,儿臣便喝了这药,以命换命!」
「不可!」
我扑过去,欲抢过他手里的瓶子。云初舟高高抬起手,随后将瓶子藏入怀中。
正在我们俩纠缠之际,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
是皇帝身边的小太监。
「娘娘不好了,皇上病重,请您和太子快去乾毓宫!」
我和云初舟听闻,急忙往乾毓殿赶去。刚出门,便看到了肃穆站立的君撷。
云初舟小声跟她说了几句,她点头后迅速转身离开。
君撷离开时眼神微微扫过我,如惊鸿一瞥,却极具攻击力。
如今的她,总给我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皇帝犯了严重的咳疾病,一直喘着,脸色憋得青紫。澜嫔温柔的坐在皇帝身侧,轻轻拍着他的背脊。
我和云初舟跪拜在殿前,向皇帝请安。
皇帝见到我和云初舟,隔着纱幔微微挤出一丝笑容。他想说话,却一直剧烈地咳嗽。皇帝跟澜嫔耳语了几句,随后挥了挥手让我们退下。
澜嫔头戴面纱,缓缓从纱幔中走出,柔声说道:
「陛下说,此疾可能会传染,就不近见娘娘和太子了,请娘娘和太子莫担心。」
「澜嫔侍疾辛苦了,有劳澜嫔好好照顾陛下。」我说道。
「臣妾遵旨。」
我和云初舟退出皇帝寝殿,将李院使召到近前问话。
「李院使,陛下病情究竟如何?」
「回皇后娘娘,陛下血虚阴伤,阳虚气衰,很可能伤了元**本。」太医郁郁说道。
「陛下如何会伤了元阳之气?」我问道。
「这......」
李院使欲言又止。
「李院使不妨直说。」
「陛下脉象忽强忽弱,五脏皆虚,其中肾元损伤比较严重。不知是否与此前久服的丹药相关。」
我和云初舟对视一眼,肯定是鹤太渊。
皇帝此前一直在服用国师给的丹药。那些丹药可令皇帝回春,如年轻小伙儿一般,日日精力充沛,欲望强盛。
自从云初舟决意对付鹤太渊之后,皇帝便没有再服用那些丹药,所以日渐萎靡。
「没想到舅舅给父皇用的丹药,竟然如此狠毒!」云初舟恨恨说道。
以前鹤太渊得势,太医院的太医们谁也不敢妄加诊断,说国师的丹药有问题。
如果是因为鹤太渊的丹药,普通医术恐怕是不行。
「要不要请真玄真人来看看?」我提议。
云初舟点点头,「儿臣这就去御清观。」
刚打开殿门,便见谢沛玄缓步而来。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是在找贫道吗?」谢沛玄微笑说道。
他身着青色道袍,看上去越发的仙风道骨了。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找他,难道是掐指算出来的?
「真人来得正好,本宫正要去找您!」
云初舟也没问那么多,急忙拉着谢沛玄返回寝殿内,为皇帝诊脉。
一炷香过后,谢沛玄皱着眉头走到外殿,云初舟紧随其后。
「怎么样?」我问道。
「陛下身体中淤积了许多丹毒,突然停服丹药,身体一时间难以适应,五脏皆被反噬了。」
「青玄真人可有何办法?」
「办法......也不是没有。」
我白了一眼谢沛玄,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话大喘气。
「请青玄真人为我父皇诊治,最好能将丹毒全部去除。」云初舟说道。
「只是这办法有些凶险,贫道并非有万全之把握。」谢沛玄不紧不慢说道。
云初舟听罢,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现在不去除丹毒的话,陛下会怎样?」我急忙问道。
谢沛玄闭着眼睛,摇摇头,伸出一只手指头。
那是何意?我眉心微蹙。
「真人,不妨直说。」我说道。
「放任不管的话,陛下可能撑不过年关。」
谢沛玄伏在我和云初舟耳边轻声说道。
「年关?今日是腊月二十,那就只有十日了?」
难怪鹤太渊不徐不疾的,并不出招。也许就是在等皇帝发病,他再手相救,趁乱控制皇帝。
这后果,我简直不敢想象。
「治还是不治,请两位定夺。」谢沛玄说道。
云初舟看着我,眼神中带着疑问,我缓缓点点头。
「道长,时间紧迫,我们愿意一试。有什么后果,哀家来承担。」
「你们想好了?」
我和云初舟点点头。
「我需要一只公鸡,还有......」谢沛玄陆续说了几件什物。
「好,本宫命人去准备。」
云初舟叫来几个锦衣卫,很快将物品都备齐。谢沛玄让我们都站在幔帘之外,并且不准言语。
他先将皇帝衣物全部脱去,在皇帝身上抹了许多新鲜鸡血,又在全身施了针法。
顷刻之后,皇帝开始剧烈咳嗽,随后大口呕出许多黑血,味道污浊刺鼻。
即便隔着幔帘,我仍看着触目惊心。
有那么一刻,我以为皇帝命不久矣,一切都完了。
我紧紧握着云初舟的手,他脸色铁青,薄唇紧紧地抿着。我知道他很害怕,非常担心皇帝的安危。
澜嫔也是真的担心皇帝,已经吓晕了两回。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我听到皇帝清了清喉咙。
「皇后,你在吗?」
「臣妾在,太子和澜嫔也在外面。」
「好好,朕口渴,想喝些梨汤。」
「是,臣妾这就为陛下准备。」我激动回道。
认识皇帝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期盼他健康活着。
皇帝起身去沐浴更衣之际,郑公公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
「娘娘,国师刚刚求见,老奴按照娘娘吩咐,让他在殿外候着。」
我微微点头,「让他再等一会,稍等哀家去禀告陛下。」
「是。」
看来这妖道是算准了皇帝的发病时间。
沐浴更衣后,皇帝神清气爽,沉疴全无,只是面色仍有些苍白。
谢沛玄复为皇帝诊脉,「陛下已无大碍,近日莫近酒色即可。」
谢沛玄眉心舒展,微笑说道。
「呵呵。」皇帝尴尬笑了笑。
「真人医术了得,此次为朕医治有功,重重有赏!」
「谢主隆恩。」谢沛玄跪谢行礼。
「陛下,国师求见。」我说道。
皇帝喝了一口梨汤,眉头拧成一条。
「正好朕找他也有事,叫他进来吧。」
「是。」
谢沛玄似乎专门克鹤太渊。
鹤太渊进殿时,看到正在向外走的谢沛玄后,脸色黑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