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一国之后。

「青玄真人确定没拿错吗?」

谢沛玄品着茶,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这心法,只要是一男一女就可以吧?」我问道。

「是,如果太子能与心爱之人一起练,可能事半功倍。说不定练过几次之后,毒症能自行痊愈。」

真后悔来找谢沛玄。我将心经收起,起身欲离开。

「娘娘,上次贫道提的那事?」

「谢真人请放心,哀家已经在办了,不日就会有眉目。」

「贫道先行叩谢皇后。」

谢沛玄躬身向我一拜,目视我离开。

连续几日,锦若看我的表情怪怪的,总在我面前乱晃,几次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便说吧!」

我实在忍不了锦若那鬼鬼祟祟的小眼神,拉住她问道。

「娘娘,你怎么看那种书啊?」

「你这丫头,乱翻哀家寝宫?」

我还没有找到机会将书转交给云初舟,又怕被人看到,只得先藏起来。

本以为藏得挺隐蔽的,居然被这个丫头如此轻易的就找到了。

「奴婢不是故意乱翻娘娘东西的,奴婢是无意中看到的,这书怎么画的如此污秽不堪?」

「这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书,这是谢真人给的解毒心经。」

「啊?哦!娘娘不要责怪奴婢啊,奴婢怕娘娘误入歧途。您可是圣女啊!」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误入什么歧途,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懂什么?

「难道太子要练这个吗?啧啧。」锦若吐着舌头感叹道。

「你帮哀家找个隐蔽地方,把这书先藏好。」

「交给奴婢吧,保证谁也找不到!」

眼见天气渐冷,一时半会不会应该不会下雨了吧。

翌日清晨,锦若推开窗时,外面白茫茫一片。

今年的初雪,比往年来得要早些。午后,皇帝竟然踏着雪又来了。

我前几日跟皇帝委婉地说了不要独宠澜嫔,皇帝确实没再去澜嫔那里了。

而是改成天天来我宫里。

皇帝每次来都与我一同用晚膳,随后喝茶赏月,待到很晚才走。

我要一直陪他聊天,聊到我眼皮打架、哈欠连连,他才意犹未尽的回宫。

几日下来,我算是看明白了。

皇帝每每在我这里留到掌灯后才走,实则是为了哪个宫也不去。

这些日子,一到侍寝之时,各宫都伸长了耳朵,盯着皇帝去了哪宫。皇帝来我这里,其他宫的妃子也不好说什么,吃醋也没地方吃去。

皇帝这是为澜嫔守身如玉呢?而我是他们二人情趣中的一环呗?

吃过晚膳,皇帝歪在软榻上,懒洋洋说道:

「初儿身体似乎恢复如初,这次他立了大功,朕准备为他和乐骁尘举办一场庆功仪式。」

「陛下想的周到,臣妾明日便安排,时间定在哪日?」

「皇后定吧,过三日五日都行。」

「遵旨。陛下日日来臣妾宫里,似乎.....」

「又不妥了是吗?皇后不让朕专宠澜嫔,还不让朕专宠皇后吗?」

皇帝忽然一伸手,轻薄的捏了捏我的下巴。

报复我是吧。

「臣妾岂敢,臣妾是希望皇帝雨露均沾。后宫的嫔妃们,夜夜眼巴巴的等着皇帝宠幸呢。」

「呵呵,雨露均沾。」

皇帝突然一跃而起,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他拉着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说:

「朕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除了皇后这里和澜嫔那里,朕真的哪宫都不愿意再去了。那些嫔妃见到朕,不是嫌朕总不来,就是阴阳怪气的抱怨其他嫔妃。朕白天上朝真的很辛苦,晚上还要听她们抱怨,真的够了。」

皇帝似乎说道了动情处,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只有在澜嫔那里,当然还有皇后这里,朕才能全身心放松,一点压力都没有。朕年纪大了,现在更渴望心灵上的交融。你懂吗?」

「嗯,臣妾懂的。」我忙用力点头。

「皇上说的极是,臣妾也喜欢与陛下聊天,每次都觉着心神愉快。这似乎就是陛下所说的心灵上的交融吧。」

「还是皇后聪慧,朕就喜欢你的聪慧。」

我是真的突然懂了。

难道真的如宸妃所说,皇帝身子被掏空了。

澜嫔身体孱弱,怎可能夜夜承欢。

皇帝到年纪了,那方面难免有些萎靡了,可能到了药物也难以为继的程度。

这才刚选了新秀女没多久,他自然难以启齿。

我看了一眼此刻躺在我腿上,闭目养神的皇帝。算了,随他去吧。

妖道鹤太渊已经很久没有来找我了。

我虽然乐得清闲,但总感觉内心惶惶不安。

皇帝成立了锦衣卫,暗中监视着权臣的举动,又将许多朝中决策交给太子。

鹤太渊手中的大权,似乎正如沙漏般一点一点的外漏。

鹤太渊与太子虽然明面之上还是舅父慈外甥孝,一片躬亲和谐,但私下里应该已经剑拔弩张了。

我提醒了云初舟几次,他似乎信心满满,一副尽在掌控的样子。

「母后放心,如今乐将军手握军权,朝中各事有我和安丞相在,舅舅翻不出什么花来。」

「你还是要小心。」

「嗯,儿臣知道。」

「国事要紧,你大伤初愈,也要多注意身体。」

「放心吧母后,儿臣心里有数。今日我们俩难得一起用膳,你多吃点!」

云初舟轻轻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又摸了一把我的脸颊。

「又嫌我啰嗦是吧......」

刚说到一半,我嘴里被云初舟塞了一只脆皮烧鸽腿。

我心里还是很不踏实,鹤太渊最近太安静了。南越王的死侍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刺杀太子背后的黑手至今未查出来。

三日之后的庆功宴,除了满朝文武外,殿内还站了许多身穿黑色锦服之人。

他们个个身形高挑、表情严肃,腰间挂着玉牌。想必就是锦衣卫了。

我环视一周,并未看到君撷。

礼乐奏毕,庆功宴席正式开始。皇帝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太子自幼受朕教诲,以礼待臣、仁德爱民、守土有责。朕决定自今日起,由太子辅国,分理庶政,与朕共治天下。」

此话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

皇帝这是有了提前退位之意?

我也万万没有想到,皇帝会这么说。余光看到鹤太渊脸色微微一沉,转瞬便恢复如常。

「皇帝,哀家有话要说。」

「请太后吩咐。」

「太子聪颖过人、德才兼备,有先帝风范,是我云家好儿郎。太子辅国,哀家全力支持,只是.....」

太后顿了顿,脸上收起笑意。

「按照我朝惯例,做辅国太子,须把婚事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