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三癸死了?」我疑惑道。
难道说是出自皇帝背后那个黑色锦衣之手。
如果皇帝真的开始培育自己的暗卫,那此后我再行事,需更加小心。
「太子出事后,说是皇上派了多方势力严查,没出半日,尸体就出现了。」
我点点头,「陛下护子心切。」
此事出在京师,就在皇帝眼皮底下,看来皇帝是真的动怒了。
那日我窥见的黑色锦衣侍卫,看着非同一般。
「太子爷这次负伤,姐姐伤心坏了吧?」
「你别说,平日嬉笑打闹的,没在意。太子这次出事,哀家是真的揪心。」
我黯然神伤道,与乐贵妃一起聊天,我能稍微敞开一些心扉。乐贵妃是个性情中人,我是真心将她视作亲妹妹一般。
「妹妹看着都心疼,这要是桃儿受伤,臣妾肯定难受死了。」
乐贵妃眼眶有些红。
「呸呸呸,妹妹别瞎说,桃儿长命百岁。」
我轻轻拍着乐贵妃的背脊,反倒安慰起她了。
乐贵妃虽然生得五大三粗,实则感情细腻,对于他人遭遇常常能感同身受。
又坐了一会儿,乐贵妃和桃儿随我一起去东宫,探视云初舟。
云初舟仍沉沉睡着。桃儿非常乖巧,见哥哥睡着了,并不敢大声吵闹。
我们匆匆看了云初舟一眼,便各自回宫了。
自从谢沛玄告诉我解毒之法后,我实在没有勇气单独面对云初舟。
关于解毒那件事。我想了一百种不合时宜的方法。
都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
三更时分,乌云遮月。
我换了素衣去了阁楼密室。唐南烛一身黑衣,如约而至。
「其实,我猜到了,你走不了的。」
唐南烛说道,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我.....」
我一时间无言相对。
「没关系,情非得已,再找机会。」唐南烛安慰道。
他拍了拍我肩膀,一副「我能理解你」的样子。
我点点头,「只是可惜了长姐和汐儿失了这次逃跑的机会,还要继续陪我置身于这苦海之中。」
「昨夜谢道长趁机给夫人诊脉,夫人体内的毒,并不是很重。」
「太好了,还算妖道有些良心。」
「只怕不是有良心,是憋着其他的坏呢!」唐南烛狠狠说道。
「对了,那符三癸真的死了吗?」
「应该是真的死了吧,符三癸中了太子一箭,说是发现的这尸体右胸中箭,且左臂有块胎记,与南越王的特征均能一一对上。」
「是何人发现的这尸首?」
「传言是锦衣卫出手查到的。」
「锦衣卫?」
「皇上秘密成立了一个暗卫组织,说是聚集了不少顶尖高手,名唤锦衣卫。这次调查太子遇刺之事,是『锦衣卫』首次亮相。京师的官员听闻后,已经开始惶惶不安了。」
这皇帝最近到底是吃了什么聪明药,智力开始觉醒了?
我心里暗戳戳嘀咕道。
「可知道这锦衣卫,为首者是何人?」
我眉头紧锁,想起那个身穿黑色锦衣之人。
那日在东宫外,只窥见此人身形瘦高,肩膀似乎很窄,年岁应该不大。
「不知道,这个组织非常神秘,所有人行动之时都带着黑色面罩,为首之人手持皇帝钦赐『锦』字玉牌。」
「国师怎么说?」
「妖道应该是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但似乎仍处于观望之态,未有动作。」
「皇帝最近变化有些大啊。」我感叹道。
「其实皇帝背后的军师......」
唐南烛表情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嗯?」
「似乎是......太子殿下。」
唐南烛抿了抿嘴,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太子?你确定?」
「我也不是十分肯定,种种迹象表明,似乎是太子在背后操纵一切。」
我点点头,「我会留意的。」
不知为什么,听到唐南烛这么说,我竟然没有特别惊讶。
「如果真是太子想对付国师,对我们可能有利。太子文韬武略,也许我方家能沉冤得雪。」
唐南烛眼神中闪烁着希望和仇恨的光芒。
唐南烛恨毒了鹤太渊,他已经韬光养晦,忍了十年。
以唐南烛的武功,如若以命搏命,杀了鹤太渊并非难事。真正的难事,是唐南烛要为父亲方盼山,洗清这么多年来蒙受的不白之冤。
当初鹤太渊为了那份传家药方,诬陷方盼山叛国,才诛了方氏满门。
如果可以伺机重查方家旧案,方家便有望沉冤昭雪。我相信云初舟肯定能做到。
「刺杀太子背后之人,那锦衣卫可查出来了?」
「这个还不清楚,现在刚发现南越王尸体,似乎线索断了。」
夜里又落了一场大雨,气候更凉。
三日之期,马上将至。该如何是好?
我来到云初舟的床前,来回踱步。看着他熟睡的面庞,懊恼不已。
熟睡中的云初舟,看起来人畜无害,眉眼间仍似五年前那个犟种小孩。
近半年来,我明显感觉到他变化极大。
如果真如鹤太渊所说,云初舟已然查到我的身世。又如唐南烛所说,云初舟是皇帝幕后的智囊推手。
那我眼前之人,早已不是日日缠着我撒娇胡闹的那个少年了。
「母后你走来走去的,吵醒儿臣了!」
云初舟忽然睁开双眼,开口说道。
「抱歉啊初儿,你睡你的。」
我赶忙坐在远处的榻上,离云初舟远远的。
「母后在想什么,怎么表情如此痛苦。」
「哀家能想什么,担心你身体呗。」我打诨道。
「母后,你离儿臣那么远做什么,坐过来嘛!」
云初舟怎么,又撒上娇了?
我叹了口气,算了,他是个病人。
我缓缓走近他的窗前,小心翼翼的坐到他床榻一角。
「母后你放心,儿臣不会强迫母后的。」
云初舟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你说什么?」
什么强迫?我脸一红,他说的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谢道长已将解毒之法告诉我了。」
云初舟眼神中闪烁着神秘又害羞的光芒,嘴角噙着一丝笑。
看来还真是那个意思,我真是谢谢谢道长了。
我感觉从脸颊到耳尖,都开始热起来。
「母后打算何时帮儿臣解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