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尖叫一声跑出去喊人。

有人,去通知了办事的司北承,与此同时,顾桑榆被送往医院。

司北承赶到的时候,急救还没有结束。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已布满了濡湿的汗。

万一,她要是醒不来怎么办?

万一……

想到顾桑榆那双像是小兽一样的眼睛,司北承心脏跟撕裂一样的疼。

许久之后,医生匆匆出来。

司北承迎了上去,“她怎么样了?”

这位铁石心肠的男人,声音都有些发颤。

医生神情严肃,摇摇头,“情况不太好,顾小姐她,得了一种怪病。”

“怪病?”司北承拧起眉头。

医生点头,“对,怪病,目前我们这里解决不了,得去找外面的专家。”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顾小姐的命暂时是保住了,可是这东西就像是定时炸弹,还是得从根本上解决,否则,恐怕活不过这个月。”

“我不想听这些。”司北承揪住医生的衣领,从来都是他给别人下最后通牒,没有反过来的。

“想要找什么专家,我可以帮忙,不要耽误时间。”

医生点点头,不住的道:“是,是。”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病人家属和护士,司北承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活不过这个月……

顾桑榆那种顽强的像是草一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会死。

她的心比石头都硬,这样的人,会活的长久才对。

她被推入了特护病房,司北承在病床前看了许久,直到过了探视时间。

他去了司北渊那里。

司北渊就在这家医院,只不过因为有精神疗养科的缘故,单独被分出一个楼层。

这些年,司北承经常来看司北渊,可是每一次,他的意识都不是清醒的。

就像是现在。

司北渊背对着司北承,头一下一下的磕着墙壁。

这里的墙壁与地面都铺满了海绵。

因为司北渊不发作的时候,经常这样撞墙,医生努力了很久,都没能改变他这个毛病。

“北渊。”司北承喉头干涩,他来这里看他了,可是他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我……让顾桑榆进家门了。”

顾桑榆这三个字,让司北渊停下了动作,他扭头,不甚清亮的眼珠望向自己的哥哥。

司北渊与司北承长的像极了。

但是司北渊年纪小,要比司北承看着稚嫩许多。

他的头发柔软,有些卷,皮肤白的像是婴儿一样,看起来很是脆弱。

顾桑榆是害的司北渊这样的凶手。

司北渊其实一年前就醒了,可是司北承没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

司北承也不知道,有朝一日司北渊清醒了,得知自己再也不能碰自己喜欢的鞭子,他会是怎样的。

“桑榆……姐。”司北渊轻声叫顾桑榆的名字。

司北承心绪复杂,攥紧了手指骨。

“桑榆姐……为什么不来看我?”司北渊的眼神就像是孩子一样,而顾桑榆就是他讨不到的那颗糖。

“你想见她?”司北承问。

司北渊眼神晶亮,点了点头。

“好,有时间我带她来见你。”

……

“这顾家人怎么回事?轮番进医院么?”

“是啊,那顾霆才出去多久,妹妹就进来了。”

“你说,伤的那么严重的人,还在病房里……”

细碎的议论声传入顾桑榆的耳朵里,顾桑榆拔掉输液管,坐起身向外走。

可是没走两步,就被正好推门而入的男人给拦住了。

顾桑榆病的严重,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司北承将她抱到病**,顾桑榆难受到想反抗都没丁点力气。

“她们说,我们顾家人一个接一个的进医院。”顾桑榆撑着一口气跟司北承道。

司北承向外拿碗筷的动作一顿。

顾桑榆眼神讽刺的看着他,“她们说我哥哥伤的很严重,司北承,伤的那么严重的人,怎么去强迫一个女人?”

司北承这是被柳芊芊迷花了眼,只相信她单方面的说辞。

“我会去查。”司北承坐在她身边,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绝不冤枉一个人。”

顾桑榆眼尾通红,像是流了眼泪的兔子。

“你不会查的对吧,上次我说我被算计了,你说去查,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查,你陪着柳芊芊……”

顾桑榆说到这里,忽然就觉得挺没劲儿的。

他不就是喜欢为了心爱的女人糊弄她么,她早该知道的。

毕竟,司北承小时候就护着柳芊芊。

司北承小时候就觉得她顾桑榆不像个女孩子,虽然他对她言听计从,可是真的有威胁了,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柳芊芊面前。

她原本与司北承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谁说我没查?”

男人的声音冷冷清清,顾桑榆抿了抿唇,眼中雾气弥漫。

司北承伸手给她擦去了眼泪,咬着牙道:“我查到你在撒谎,你要我怎么办?”

他当时气到要发疯,要是回到府里,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于是一连几日,他都没有回家。

可是顾桑榆,口口声声说他没查,说他护着柳芊芊。

他又不喜欢柳芊芊,护着她干什么?

顾桑榆吸了吸鼻子,她没有撒谎,但是司北承这么认定了,她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发现,自己这次的情况比每一次都严重。

以往只是疼一会,会发烧,过了那个劲儿就好了。

可是这次,她觉得呼吸困难,到现在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她想知道自己怎么了,又看一眼,坐在室内如同煞神一样的司北承,她不想问他。

一个勺子抵到唇边,司北承道:“张嘴。”

顾桑榆下意识的张嘴,被喂了一口粥。

“我自己来吧。”

吃饭这等小事,就不要麻烦他了。

司北承也没坚持,看着顾桑榆哆嗦着拿着碗,司北承的心像是被沉入了黑色的潭水里。

她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医院要的专家他加急叫人去请了,可是路途遥远,到这里要三日。

吃完饭,顾桑榆就困了。

她陷入了昏睡当中,司北承久久没有走,握住了她放在床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