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胃王吃播◎

谢承今天有三个合作方拜访谈判的工作, 但他还是努力精简了谈判内容,缩减了工作时间,在距离下班前还有半小时回了办公室。

然而兰希的座位上没人。他等了片刻, 还是没人。

“兰希人呢?”谢承最终忍不住, 找了梁笛问询,他清了清嗓子,“找她有点事, 一份报告上的数据要她解释一下。”

“兰希?兰希今天就调岗去承安了呀。”梁笛有些意外,“流程也在走了,不过人已经去新岗位上岗了。”

“调岗?”

“嗯。”梁笛解释道,“就之前有过内部流动的制度,像兰希这种普通员工,平级的岗位承新和承安之间可以申请轮岗, 只需要对方岗位愿意接收就行了。”

谢承简直匪夷所思:“不需要我同意?”

“如果是兰希这样没有职级的基层员工, 只要申请OA流程后您在12小时内没有反对, 就会默认是同意,虽然书面调令需要两个工作日才能发出,劳动关系目前也还在承新,但一般只要电子流程走完,人就可以过去承安工作了……”

谢承点开手机OA, 查阅了规章制度,内心越发烦躁:“谁设计的这个破机制?”

梁笛小心翼翼道:“好像是您本人……”

梁笛不提还好, 一提, 谢承不得不回忆起此前的动机来——当初为了应对谢敬不时安插进来的眼线, 谢承才和承安之间对接, 同意设置了这么个机制:一来有地方处理这些眼线;二来也省得劳动合同解约, 承新为此还要支付经济补偿金了, 第三,则是谢敬也默认了这个机制,并对外宣传成是兄弟公司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

只是没想到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跟在谢云飞身边能学到什么业务?承新的待遇不好吗?”

“有时候也不是待遇的问题……”梁笛憋了憋,还是没忍住,她意有所指道,“只是人吧,工作也图个开心,对于一些伤心地,自然是离开比较好。”

谢承愣了愣:“什么?”

“就听说兰希失恋了,最近很惨,所以想换新环境吧,她受了很大打击和伤害,都要自暴自弃了,甚至茶饭不思,已经两天两夜吃不下东西了!整个人都很憔悴,我真担心她这样不吃不喝下去,随时会晕厥,你没见到啊承总,她那脸色难看的,一直按着肚子,一看就在忍耐,可那男人对她伤害太大了!她真是食不下咽!以往可有力气的人,现在像个风一吹就会倒的纸片,连矿泉水瓶子都打不开了!”

梁笛是故意这么说的,实际上兰希并没有茶饭不思,倒是胃口更好了,当然,这一定是兰希的故作坚强,因此才化悲愤为食欲,总之这一切都是谢承害的,梁笛心疼兰希,因此才编纂了这些细节指桑骂槐装着自己不知情地说给谢承听,希望谢承但凡还有点心,能感受到愧疚!

果然,这番话下去,谢承看起来有些神色复杂:“何必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她怎么折腾的永远是自己的身体……”

“没办法,谁叫兰希倒霉遇到了渣男呢!现在很多人吧,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很可能衣冠楚楚实际上是衣冠禽兽呢!”

“……”

谢承总觉得梁笛话里有话,但他没有证据,毕竟循着目光看去,梁笛的神情特别自然和正直……

和很差劲的低配替身随意就在一起,不吃不喝虐待自己的身体,最后打胎流产甚至饿到胃穿孔……谢承查阅了网络,才知道,这确实是很多青春期女孩子求而不得时候会做的事。

甚至言情小说里有专门描述这类的故事,叫青春疼痛文学或者虐爱,因为有些女孩子就总是妄想通过惩罚虐待自己,以达到伤害别人的目的,总觉得伤害了自己就能让前男友心疼或悔过,这种行为在缺爱的女孩子里尤为常见,而兰希,正是幼年缺爱并且没有被好好对待过的典范……

如果不知情也就算了,但既然知道了,谢承心里很是纠结。

而他正犹豫是否要主动联系兰希之际,外面却吵吵嚷嚷起来,不一会儿,谢承的办公室门被推开,冲进来一个女生。

曹安跟在她后面,有些无奈:“承总,她说有重要的事必须现在汇报,我没拦住。”

“承总,我知道这样很冒失,但有件事,想来想去,只能和您汇报了!”

谢承瞥了眼,冲进来的女员工名叫张薇,但根据她的工卡,她并不是承新的员工,而是承安的。

“承新和承安虽然名义上算是兄弟公司,但各自具体业务独立,如果你在承安的工作出了问题,应该向你在承安的直属上司汇报。”

张薇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但我的直属上司已经让我求助无门了,甚至就是他默许了一切发生,这件事在承安我已经孤立无援了,而且……而且兰希原本也是您的下属,所以想着您能不能帮帮她!”

谢承顿了顿:“兰希?”

“是的!”张薇看起来已经快急哭了,“是兰希帮了我!但是她……我怕她出事!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兰希去参加魏振的酒局了!”

谢承脸色沉了下来。

魏振他是认识的,甚至这人原本是承新的大客户之一,对方拥有一个航运公司,每年对数据库和气象软件运营的需求很大,并且付款也及时,从这点上来说是优质客户,然而谢承在第一次合作后就终止了和对方的继续合作。

不为别的,就因为魏振这人私德很有问题,几次合作,魏振多次骚扰谢承公司里对接的女员工,尤其是饭局上,这人不光动嘴说荤话,甚至趁着酒意,还几次动手动脚,有一次甚至对承新一位女员工的酒杯里投放了不知什么药剂,试图带着人家去开房。

也是这一次后,谢承才从员工嘴里知道魏振这人此前的操作也一贯如此,于是坚决报警处理,并叫停了和魏振的合作,虽然最终魏振靠着律师团全身而退,但两人从此也结下了梁子。

“兰希为什么会去魏振的酒局?”

张薇的眼眶还红着,她急忙解释道:“最近云飞总突然来公司了,说要大干一场,把KPI做上去,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了魏振是个大客户,一定要开拓这个客源,虽然我们都和他沟通了魏振的问题,但他不以为意,并且还一定要求我今晚去接待,我的上司也对云飞总的决定唯命是从……”

谢承打量了下眼前的女员工,虽说没有穿名贵的衣服,但也简单清爽,容貌不能和兰希比,但放在人群中也是算个秀丽的漂亮姑娘,看起来整个人气质弱弱的,眼眶含泪的模样更是让人感觉很好拿捏的模样。

“我是外地人,家里人都在小城市,在这儿没亲没故的,也没男朋友,云飞总就一定要我去接待,不然开除我……我没办法失去这份工作,只能躲在卫生间里哭,是兰希看到了我,最后让我保密,她替我去。”

张薇越说越愧疚:“我当时软弱了逃避了,什么都没反驳,可现在兰希去了,我越想越觉得不能这样,如果兰希出事了,那都是我的原因,我不能对不起她。”

她说到这里,求救般地看向谢承:“我没敢和云飞总说,他知道了不仅不会支持我,还会把我开除的。所以承总,看在兰希曾经是您员工的份上,能救救她吗?”

……

谢承又快速直接地问了张薇一些信息,得知这次酒局,明面上叫业务洽谈会,实际上承安连一个中高层都没去,谢云飞更是早不知道溜哪里去鬼混了,原本只安排了张薇还有张薇那个油腻上司出席,那上司的工作与其说是接待,不如说是监视确保张薇陪同前往来的恰当,甚至可能一同灌酒把张薇灌醉好把人送到魏振**。

现在张薇换成了兰希,情况并不会改变。

谢承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但又确实不得不管。

谢承试图说服自己,毕竟从劳动关系上而言,兰希目前还是承新的员工,流程可没那么快。

何况张薇虽然提示了她魏振会动手动脚,但兰希根本不知道魏振还有的是卑劣的手段,他甚至会为达目的不惜下药,尤其旁边还有个老鸨龟公似的油腻上司,兰希这人,脑袋一根筋,直来直去的,根本不是那些弯弯绕绕的对手。

“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谢承来不及想太多,抓上外套,径自朝魏振所在的酒店餐厅冲去。

兰希不明白为什么张薇这么不情愿出来一起吃饭,毕竟这家酒店的餐厅菜品这么好吃,而且魏振说了是他请客,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兰希简直是放开了吃。

魏振也不是张薇形容的那么可怕,这秃顶的中年男人,虽说一开始看到兰希时有点意外,但很快就和蔼可亲地笑起来:“云飞总真够意思。”他微微眯着眼,看向兰希的脸,“这次合作,我看是一定能成。”

说完,他便热情地招呼起兰希来:“来,先吃点东西,想吃什么点什么,我买单,不用喊我魏总,喊我振哥就行!待会陪振哥喝几杯!只要跟着振哥,以后你想要什么有什么。”

怎么说魏振人不好呢!

兰希觉得张薇一定是有什么误解,看看人家多大方!

得到了这样的保证,兰希也没客气,当即点起菜来。

自己的食量自然是有些惊人的,魏振的表情也在看到兰希面前堆积的越发多的空碗后产生了一些狐疑——

“小兰啊,你这么吃,不担心肠胃不舒服,不担心身材变形吗?”他相当关心地看向了兰希的胸腹处,一下子眼神就晦暗起来,“你是有什么秘诀这么吃还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的吗?”

秘诀?

兰希当然有。

她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热情分享道:“我的秘诀就是吃好以后进行一些运动。”

“是什么运动呀?跑步瑜伽还是游泳啊?”

什么运动?去谢承家拧大门,去帮吴总劈断金丝楠木,拍碎钻石,这就是兰希的运动,要花费的精力和体力可比一般地球人走路跑步多的多,但这显然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细说的正常运动。

根据《指南》,如果遇到比较难回答的问题,可以用“你懂的”来敷衍。

因此,兰希朝魏振抿唇笑了下,学以致用道:“当然不是跑步瑜伽和游泳这些,至于是什么运动,你懂的。”

魏振大喜。

懂,他怎么能不懂,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不就是**运动吗?

他试探道:“那你说的运动,你喜欢自己动,还是别人动?”

运动还能别人动?

兰希感到匪夷所思,但还是耐心解释道:“我喜欢自己动。”

魏振这下简直是狂喜。

这谢云飞太对胃口了,给自己安排这么个绝色尤物不说,还这么上道,自己都还没开始出招,人家就已经主动暗示了。

魏振一下扫除了对兰希胃口大的疑虑,吃得多还不是因为要和自己**运动一路鏖战到天明吗?能不多吃点储存能量吗?人家这服务,还要全程自己动!多耗体力啊!

这么上道,看来自己连灌酒下药也省了!主打就是一个你情我愿!

……

一顿饭,魏振看兰希越看越柔情,兰希看魏振也越看越顺眼,全程这魏振还贴心地不停给兰希夹菜,等兰希吃饱喝足,才发现此前陪同的张薇上司,早就离开了。

到此为止,这都是个愉快的晚上,直到接着发生的事,开始让兰希有些不愉快了——

魏振突然把椅子搬到了兰希身边,然后伸手摸上了她的手。

“小兰,你的皮肤,真细真滑啊。”

他说完,另一只手搂住了兰希的肩,并且一路蜿蜒向下,准备往兰希的胸口而去,那黏黏腻腻的触感,像是一条丑陋爬行的蛇。

这让兰希觉得非常不舒服,她伸手制止了他的行为,甩开了他的手。

魏振也不急,只嘿嘿地笑:“怪我太猴急。”

只是他虽然缩回了手,但眼神却像是一直黏在了兰希的胸口:“你这三维,得是90 60 90吧?胸这么大,腰这么细,曲线毕露,完全是我欣赏的类型……”

魏振喝了些小酒,此刻有些晕,又有些得意,挑逗的话忍不住张嘴就来。

兰希越听越是皱眉,她终于在内心认同起张薇对魏振的判断——这男的,差劲。

只是她刚起身想走,魏振却拉住了她的手,然后一张房卡被他塞进了兰希的手里:“走吧,吃饱了,该运动了。”

魏振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他低声对兰希暗示道:“跟我进了房间,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兰希活动了下手腕,看着魏振那张油腻的脸,觉得自己确实需要消食增加一些运动量,她确认道:“做什么都行?什么姿势都可以?”

瞧瞧,这就是专业!

魏振就喜欢这样开门见山不扭捏的,他朝兰希眯了眯眼睛,露出自觉十分性感的表情,学着电视剧里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声音低沉卖弄风情道:“对,什么姿势都行,只要到了房里,本人悉听尊便,任你为所欲为。”

魏振越说越兴奋:“我还有一些助兴的小药物,黑市里可贵的很,吃了让你high到没边,绝对□□的,之前我偷偷给几个女的下过,哎呀,那体验真是没话说……”

兰希没理睬他话里不相关的部分,只再次确认道:“真的只要去了房里,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魏振笑起来,很是中意兰希玩的这点小情趣,点头道:“那是自然。”

……

谢承几乎是火急火燎赶到了酒店,路上他已经从张薇原本那上司手里得到了房号。

这一刻,谢承的心里什么也没想,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希望兰希受伤害。

只是还是来晚一步。

等他终于来到房间门口,听着从房内传来的魏振压抑又隐隐带着难以言喻感觉的□□声,心彻底沉了下来。

可惜房内的魏振显然不会考虑谢承的感受,还在不断发出声音——

“啊——”

“嗯……”

“哦!!!”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死了,啊!要死了……”

“升天了,真的要升天了!啊啊啊!救命!”

“我命都要搭进去了!啊!嗯——”

……

□□里价夹杂着闷哼,以及床不断晃动的声音,这间酒店的隔音显然不好,即便隔着房门,谢承都能清晰地听到房内的动静。

这是什么声音,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是自己来晚了。

谢承捏紧拳头,再顾不上其他,一脚踹开了房门,然后往里冲。

他想象过里面的场景,也早已准备好给魏振的拳头,但是真正见到屋内的景象,还是整个人被镇住了——

凌乱的大**,魏振被五花大绑,正被兰希按在**……打。

他的脸已经肿成猪头,声音也因为高强度的喊叫而有些喑哑,此刻见有人闯进来,几乎是求救般地看向了谢承——

“救命啊!兄弟!救命!帮我报警!”

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模样悲惨道:“再这样下去我要被打死啊!真的要升天了啊!”

说完,在兰希的新一击里,他又发出了一声悠远而压抑的“啊”来,大床也随着兰希激烈的动作而有规律地摇晃起来……

而兰希,在剧烈的动作里挥汗如雨,见了谢承,手上动作没停,但友好地转头打了个招呼——

“这么巧啊谢承!这都能遇到!”

“……”

她说话的同时,又伴随着魏振几声惨叫——

“啊!嗯嗯嗯,呜——呜呜——”

床,晃得更厉害了,像是随时要散了……

……

大概是谢承的目光里震惊的情绪太过强烈,兰希终于停下手,好心解释道:“我打他是经过他允许的,所以你别担心,这肯定合法。我现在很有法治理念!”

魏振一脸痛哭流涕:“我没有啊,兄弟,救救我!这疯女人进屋以后就往死里打我,我出去以后一定要告到她坐牢!”

兰希有点生气:“你这人怎么这么出尔反尔呢?不过幸好我早就料到你会这样,所以我早就录音留了证据。”

兰希说完,掏出手机,径自把刚才录的音播放了出来,手机里,魏振的声音清晰而响亮——

“什么姿势都行,只要到了房里,本人悉听尊便,任你为所欲为。”

“我还有一些助兴的小药物,黑市里可贵的很,吃了让你high到没边,绝对□□的,之前我偷偷给几个女的下过,哎呀,那真是没话说……”

兰希挺得意,她看向谢承:“听到了吧?他自己说了,只要进了房里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什么姿势都悉听尊便。”

她指了指**五花大绑的魏振:“我就喜欢绑起来打的这个姿势。”

“他都允许我为所欲为打他了,我把他打成这样,也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吧?”

“不用。”谢承的脸色不好看,嘴唇紧抿着,“该承担法律责任的是他,毕竟他亲口承认买了成分不明有兴奋作用的假药,还投放到别人饮食里。”

谢承看了兰希一眼:“至于你,你是正当防卫。”

**被打成猪头的魏振:“……”

谢承顿了顿,揉了揉眉心,清了清嗓子,在真诚做人原则的驱使下更正道:“可能是有一点防卫过当。”

他说到这里,心有余悸地看了兰希一眼,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兰希虽然失恋,但理智尚存,不会殴打拒绝她的对象。

不过,以她对自己的感情来说,兰希大概是舍不得打自己的。

谢承想起刚才兰希挥汗如雨暴揍魏振时分给自己的那个灿烂笑容,内心不知为何剧烈地悸动起来,心跳变得很快,像住进了一只受惊的小鸟,既惴惴不想躲避某种危险,又跃跃欲试想无视一切不惜暴露藏身点地引吭高歌。

她总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对待自己,总是笑着的。

大概因为自己在她心里,确实是不同的吧。

谢承打电话给曹安来善后,便带着兰希远离了是非之地。

他带着她,在夜色里慢悠悠地沿着酒店花园里的湖景步道走,然而本以为会平静的心跳似乎并没有显著改善,此刻静谧的环境里,他总担心自己的心跳声都会被窥探,努力克制了很久,谢承终于找回了镇定。

要先和兰希谈谈怎么爱自己。

直接谈感情谈谢云飞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尤其在刚发生了魏振的事之后。

谢承想了想,决定找个更平易近人的切入口——

“你现在是不是胃不太舒服?”

梁笛说了,兰希因为失恋茶饭不思已经几天不吃不喝了,刚才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此刻恐怕正是精疲力竭之时。

谢承猜的也没错,兰希几乎是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你怎么知道?”

“我都知道。”谢承抿了抿唇,放缓了步伐,“所以现在要不要我陪你去吃点东西?”

兰希确实胃不舒服,她今晚一时激动之下吃的实在太多了,虽然大汗淋漓畅快地在魏振身上“运动”了一番,但还是有些消化不良,谢承不说还好,他一提醒,兰希刚才还微弱的胃胀,一下子就变得明显起来。

于是她连连摆手扶着腰道:“不吃了,不吃了。”

殊不知这一切在谢承眼里完全是另外的模样——从来爱吃的兰希,此刻竟然面露难色地按压住胃部,声音都有些气若游丝,脸色也不是多好看,这显然是饿过头以后会露出的虚弱,她甚至都快直不起腰来了……

“你必须吃一点,不然对你的身体不好,想吃多少都可以,我来买单。”

“真的不吃了,今天是真的一口都吃不下了!再吃就要吐了!”

这本是挺正常的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兰希的话音刚落,谢承脸上就露出了努力想隐藏的愧疚和更复杂难以读懂的情绪。

他抿唇沉默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气重新开了口:“你这样以后会得胃病的,就算情绪不好,但生活还要继续,尤其不能这么轻慢地对待自己的身体。”

连续饿了几天后,确实也不能一下子狂吃,还得循序渐进,不吃不喝的久了,甚至会得神经性厌食症,尤其兰希这茶饭不思又本身有心理因素,谢承想了想,觉得还是地系统性地找一个心理医生,从源头上疏导下她失恋后的应**绪。

还是要找机会谈一谈。

谢承看了兰希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清了清嗓子:“哦,对了,之前一直拖着的团建,也会在这周末进行,会去海滩,有烧烤,还有海边游乐场,作为员工的一个小福利,你要来吗?”

他顿了顿,然后很快地补充道:“主要因为你的劳动关系现在还在承新,所以行政统计员工福利时,你也是包含在里面的,而且因为海滩烧烤包的场地很大,就算承新的人都出席,座位还空很多,所以这次团建福利,还可以带自己的家属和亲友一起来。”

他说到这里,又扫了兰希一眼:“所以你要来吗?你要来的话,我让行政给你留个好点的位置。”

兰希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还能带家属亲友?”

谢承点了点头:“嗯。”

“那我参加!”

不过兰希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题:“可周末的时候,我的调动流程肯定彻底走完了,劳动关系已经不在承新了,这海滩团建再去,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谢承咳了咳,挺大度的样子:“场地包得够大,也想热闹一点,所以加你一个不多,毕竟你之前也在我们这里工作,和同事也很熟,也知道我们员工气氛是不错的。”

“当然,我理解你想换个环境的想法,何况人年轻确实可以试试不同的岗位,但如果做的不开心,发现适应不了,想调回来,也不是不行,我也不会因为你调走,就对你有看法,对你调回来设置障碍,你就算去了几天想回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谢承冷哼道:“尤其你的新工作氛围,看起来也不太好,不然怎么会接待魏振这么低级的客户?如果我作为上司,是绝对不会为了钱去合作这样的人的。”

“魏振也还好啦,我好久没打人,都手痒了,幸亏有他,可能是云飞总特意为了我找的。”

“……”

兰希想了想,真诚道:“而且谢云飞开的工资更高,事情更少。”

“所以我不想回来。”她总结道,“但是海边的团建我想来。”

明明主动邀请兰希的是谢承,然而他现在的脸色却称不上多愉悦好客,半晌后,他才像是忍着什么情绪般努力淡然道:“你再感受感受,有些工作表面看着可能钱多事少,但真做起来,会发现有很多隐藏的代价和压力,承新不会做那种糊弄人的表面工程,不像有些公司和老板,挖着坑等你跳。”

谢承揉了揉眉心,像是在努力放缓情绪,他再次看向兰希:“先不说这些了,今晚也不早了,趁着我还在,你还有别的需要我做的吗?”

兰希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刚才餐厅的账还没买单,本来说好记在魏振的账上,但他都这么行动不便了,会不会不肯付啊?”

“我去付。”谢承没有任何犹豫,这顿饭就算魏振想付,他也不愿意让他付。

“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乱跑。”

关照完兰希,从兰希那里知道了餐桌号,谢承这才转身走进餐厅。

服务生非常高效:“先生,C3桌的账单在这里。”

谢承掏出了银行卡,只是刚准备递给服务生,就听她微笑着补充道——

“金额是十三万六千八百,另外我们会加收16%的服务费。”

十三万六千八百?!

谢承愣住了:“C3用餐是三位吗?本来记在魏振的名下的,是不是搞错了?”

“是哦,就是三位的,这里是详细的菜单名目。”服务生顿了顿,补充道,“那位小姐感觉像是大胃王吃播。”

说到这里,服务生露出了羡慕的眼光:“但真的好漂亮,身材还是很好。”

“……”

谢承已经无心关心这些了,他径自接过账单和消费明细——

十八碗奥灶面、九只猪肘子、十三分核桃酥、二十七只乳鸽、八份绿豆汤,三十五个狮子头……

他抬头:“这些,都是那个女生吃的?”

服务生点了点头:“是的,先生,她真是我见过的最专业的大胃王吃播,太厉害了!”

……

梁笛说的因为失恋茶饭不思呢?

这是哪门子的茶饭不思?!

谢承觉得整个宇宙里都找不到比兰希胃口更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