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女子监狱里,有一个大姐大,连监狱长都要看她的脸色。
她是为白应生了两个女儿,自愿待在监狱里替他折磨死那些因为不听话而送进来的女人。
林止水就被随意地扔在牢房的地板上,自生自灭。
散乱的头发盖住了她的脸,有人用脚踢了踢她。
“阮姐,她不会死了吧?”
林止水恍惚听见有人说话。
那个叫阮姐的人喉咙应该是受过伤,说话声像男人似的嘶哑。
“她死了白应就不会把她丢进来了”
林止水眼睑抖动几下,虚弱地睁开眼睛。
额头撞墙留下的伤口头痛欲裂,她捂着额头慢慢坐起来。
房间里的人见她动了,都后退一步。
阮姐从容不迫,遍布伤痕的手揪住林止水的头发,逼迫她仰起头。
林止水痛吟一声,完整的一张脸显露出来。
阮姐看清她的脸后,立马吓得松了手,表情惊恐。
“安十弦?”
安十弦是谁?
林止水无心理会,此刻她也终于发现自己身上的囚服,还有除了四张床之外一览无余的房间。
阮姐还在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嘶哑的声音透着忌惮。
“安十弦,你又被关进来了?”
林止水把视线转向寸头形象的阮姐,眼里疑惑。
这个女人怎么一直叫她安十弦,安十弦到底是谁?
“你认错人了”
林止水疲倦又费力地站起来,直截了当地说。
然后她看向房间里的四张床,走到那个坐在床边看书,置身事外的女人面前,问:“请问哪张床是我的?”
女人不曾抬头,把书翻了一页,指向她右边的床铺。
“这个”
林止水道了一声谢,就径直躺到了**睡觉,隔绝掉外界的信息。
阮姐听见她那与安十弦不同的声音,忌惮的神色骤然轻松。
实在是太像了,白应送进来的女人和安十弦太像了。
安十弦,她此生惧怕又噩梦不断的女人。
阮姐全身上下除了脸没有一块好肉,都是安十弦做的。
那个女人用生锈的铁丝戳进她的身体里,刮开一条又一条血痕,有些深得可以见到骨头。
光是想起来,阮姐都浑身一颤。
既然不是安十弦,但和她长得像,就是有罪!
阮姐狠毒的眼睛死死盯着**的林止水,把她连人带被子从**扯下来,每一脚都往肚子上踹。
林止水哪有力气反抗,她和死只差了临门一脚的距离。
“去死吧贱人!不把我放在眼里,敢无视我上床睡觉,你不知道这个监狱是我说了算吗?”
阮姐不停地咒骂着,踹向林止水的脚也是一下比一下重,踹死为算。
林止水咳出一口血,眼珠已经渐渐在往上翻,瞳孔涣散。
在五感消失之前,她听见那个安静坐着看书的女人开了口。
“血溅到我了”
阮姐闻言停住脚,怒气上头的她一耳光甩在女人的脸上,鄙夷的冷嗤:“被老公扔进来的弃妇,连财产都护不住的废物,你不是爱装瞎装聋吗?”
嘲讽的话语让阮姐身旁的女囚犯冷汗直冒,小声提醒道:“阮姐,城南监狱的监狱长跟她关系很深,白先生说过让你低调行事,他现在没法保你”
“是吗?”
阮姐在监狱里横行惯了,不懂什么叫低调。
她脸上的鄙夷更甚,环抱着手走到女人面前,讲出的话不堪入耳。
“那个监狱长五十多岁了,做你爸的年纪了,路朝夕你和人家睡了几次啊?”
路朝夕轻轻一笑,站起来高阮姐半个头。
“果然是什么人眼睛看到的也是什么人,你两个女儿就是这么来的吧?”
她轻描淡写地反击,淡定越过阮姐的身边,把昏迷在地上的林止水抱起来。
看着瘦高的一个人,抱起林止水来却十分轻松。
阮姐气得咬牙切齿,捏紧拳头就要收拾她。
路朝夕一个眼神瞟过去:“想打我?”
不知为何,阮姐举起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路朝夕淡淡说道:“白应快倒台了,你在这里面不会好过太久的,毕竟这里的人个个都想弄死你”
她说完抱着林止水走到门口,门外的狱警就打开了门。
白应把林止水送进来后,给段别尘下药送女儿去睡,被他的助理及时察觉。
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开来,但路朝夕知道。
阮姐不相信,她为白应铲除后患,杀了几十条人命,为的就是成为名正言顺的白太太。
半辈子都为了甩掉小三这个称号,赶走那对母女而在监狱里蹉跎。
白应不能倒,她白太太的梦还没成真,还没成为上流社会的人上人,怎么可以倒!
阮姐这样想着,大力拍打着牢房的铁门。
“开门!”
她不住这里,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房间布置像公寓一样。
而房间里有一部电话专门用来和白应联系的,她要去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狱警对她毕恭毕敬,也是立马就打开了房门。
监狱医务室里,林止水的手上又被扎了针打点滴,头上的伤也被包扎好了。
抱着她来治疗的路朝夕坐在床边,手里又拿着一本书在看。
窗口折射进来的一道阳光刚好洒在她脸上,沉稳坚毅。
林止水睁开眼正巧看见这一幕,难得有了点力气和清醒的思绪。
“谢谢你救了我”
她对路朝夕说。
路朝夕关上书,冷淡的眸看向林止水。
“杉城一中的林止水,对吧?”
她准确无误地讲出林止水的学校和名字。
林止水诧异:“你认识我?”
“在我们那届,你挺有名的”路朝夕说,“我们班一半的女生都嫉妒你,因为段别尘”
没想到在监狱里,还能碰到校友。
林止水虚弱地笑了一下,问:“不会包括你吧?”
路朝夕垂眸,脸上的表情复杂难懂,她摇了摇头说:“我的眼光没那么好,那个时候我喜欢的是别人”
她给人的感觉很复杂,淡然地豁出一切的感觉,死过一遍之后平静地发疯的感觉。
林止水是这样觉得的。
“忘了介绍我自己,我叫路朝夕”
路朝夕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