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亲生女儿?”沈相爷懵了。

沈从新却是冷凝了沈安然一眼,满是不屑与厌恶,似是觉得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周遭人瞬间像是炸开了锅。

“什么?竟然不是亲生的?!怪不得能做出毒害父亲的事来!”

“花楼女的孩子,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谁知道怀了谁的,然后赖到沈相爷头上!这种招式又不是没听过!”

“可怜沈相爷白替别人养孩子这么多年,到头来还被这白眼狼下毒,连亲生女儿的男人都一并抢走!其心可诛!”

“浸猪笼!这种**丨妇就该浸猪笼!”

一时间,惩罚沈安然的声音如山震呼。

沈安然小产,本就神色不好,眼下听到讨伐声如山倒,脸色更加苍白。

“你胡说,你胡说!”

“什么玄易子的徒弟,你以为拿到玄易子的书便是玄易子的徒弟了吗!”

“什么我给爹下毒,你有证据吗!”

“我怀了孕,便是跟顾云峥有不干不净的关系吗?!你凭什么说我怀的是顾云峥的孩子?”

“倒是你,你害我小产,装着良善,却在众人面前搬弄是非,激起众人不满,对我这个妹妹喊打喊杀!”

“沈翩枝,你才是其心可诛!!”

“证据?”

沈翩枝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师傅玄易子的医书,打开第一页。

“诸位可能瞧清楚,此书,乃师傅玄易子所著,内写,此书留与吾徒沈翩枝。”

“呵,谁知道是真是假!”沈安然冷笑一声。

荣安却是坐不住了,掀开轿帘道,“本公主曾有幸见过玄易子,这字迹,是玄易子大师,不假!”

众人哗然。

没成想那位华佗在世的神医,竟真有徒弟,还是相府的嫡小姐。

这消息,不光还在马背上的顾云峥,就连站在二楼的戚夜庭都震惊了一把。

“她竟然是玄易子的徒弟……”

旁边流云激动道,“王爷原先遇刺,便是玄易子先生救了王爷,可惜玄易子先生后来被奸人所害……没成想他在世上还有个徒弟,真是万幸。”

“至于你是不是我爹亲生的,你腹中孩子又是谁的,我想,你舅母应当最清楚不过。”

沈翩枝勾唇笑着,潋滟如剧毒花朵,抬手轻拍了拍。

旁边走出两人。

一人是李嬷嬷,一人是赵氏。

“舅母,你、你为何帮沈翩枝这个贱丨人?我们才是一家人不是吗?”

赵氏冷哼一声,“一家人?你早都嫌弃我这‘一家人’绊脚了吧?下毒害死我丈夫,接下来怕就是我跟光耀了。”

赵氏面向众人,“诸位,我是沈安然的舅母!沈安然,她确实不是沈相爷的女儿,是她娘当初与一男人媾和的产物!她娘怕孩子日后没个好出身,便设计陷害了沈相爷,沈相爷跟她娘,什么都没发生!”

全场人面面相觑。

“这沈安然,还杀了自己舅舅?!”

“舅母!”

沈安然撕心裂肺的喊叫一声,身下血涌的更加凶了。

赵氏浑然不在意她,乜了她一眼,“你狼心狗肺,我家光耀那般喜欢你,为了你变成个哑巴残废,可你却只顾着跟顾云峥寻丨欢作乐,全然将他当成一件趁手工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沈安然,你根本不配被爱!”

她气愤的说完,李嬷嬷从一旁走了出来。

她容色戚戚,冲着沈相爷跪下,行了一礼。

“老奴李嬷嬷,见过相爷。”

沈相爷被沈从新搀扶着,从门内走到门前,定睛看了李嬷嬷许久,只觉得眼前人熟悉,但还是认不出来。

李嬷嬷眼底有泪,“我如今这模样,相爷认不出来也正常。”

这声音,再听一遍,沈相爷忽的两眼一睁,急上前一步。

“你是……李嬷嬷?”

李嬷嬷流泪点点头。

“你怎么换了副脸孔?我竟然认不出来。”

李嬷嬷跪在地上,视线移到沈安然面上。

“那日侯爷走后,二小姐说要大小姐好看,便告诉府上下人,不许给大小姐饭吃,其中便有老奴……”

“什么?你!”

沈相爷气的险些要心梗,沈从新忙扶着他给他顺气。

“相爷,老奴知错,待会儿自会领罚,且听老奴现在把话说完。”

“好在大小姐聪慧,也不似从前那般老实软弱,树立起了大小姐的威严,将不听话的丫鬟婆子赶出府去,老奴也在其中,二小姐应当给相爷写信说了此话,相爷应当知晓。”

她继续道,“可谁曾想,我知晓二小姐一些秘密,她怕我出走之后,为了生存,把消息告诉大小姐,竟然让她舅舅带人来将我几日赶尽杀绝,有两个丫鬟已殒命,独独留下我一人……

幸而得遇大小姐出手相助,为我削骨去肉,改头换面,才得躲避开二小姐眼线,存活至今!”

不知为何,她没有提从桃跟阿夏的事。

沈翩枝上前一步,“李嬷嬷,你知道二小姐的秘密,敢问是什么秘密?”

李嬷嬷深吸了口气道,“奴婢还在相府当差时,曾看到二小姐给老爷的饭菜里下毒……”

“胡说!你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沈安然目眦欲裂,强撑着身子起来,就要朝李嬷嬷的嘴抓去。

“我血口喷人?有没有做你心里最清楚!你种了毒花在村子里,你舅母也知晓!你不是还让你舅母去村子里取毒花吗?是真是假,去那村子里问上一问便知!”

人证物证俱在,沈安然无可辩驳。

楼上戚夜庭喃喃一声,“原来那日在村子里碰到她,是为了毒花……”

“安然,你当真要取爹的性命?”

听了这么多,沈相爷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通红着两眼,看着自己养大的女儿。

沈安然心头一凛,没力气站起,便爬到沈相爷身旁,手攥着他衣摆跪直身子。

“爹,不是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顾云峥的?”沈相爷只觉心尖刺血,“那是你姐姐爱的人,你怎么能、怎么可以……”

“不是本侯的孩子!本侯与沈安然没有半点干系!”

顾云峥终于坐不住了,坐在马背上,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