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侯爷，我会注意的。”明昭没有撩开帘子看他，也多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本来关于他们二人的传言就极其难听了，如今还是不要有瓜葛的好。
正在客栈二楼看着这一幕的周裕眼神阴郁，“本想着我下去英雄救美，倒让这个乔厉搅了我的好事。”
明晗今日也跟着周裕出来，这个计策还是她想到的，“这个乔厉对我大姐很好，原因是因为我大姐的生母是他的救命恩人。”
“哦？你怎么知道？”
“是乔然告诉我的。”
“居然还有这层关系在里头，怪不得乔厉突然就变了，以前还千方百计要娶洛明昭，从清风关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跟我也迅速疏远起来了。”周裕冷笑道。
过了两日，京中疯传一个谣言，说洛明昭很有可能是乔厉的私生女，说崔玉娴生前对乔厉有救命之恩，说不定二人之前早已暗通曲款。
这个谣言让洛老夫人很是愤怒，还有洛子华，他竟然被人说成戴绿帽子，这让他不能忍。
这日下朝，洛子华抓了几个在京城著名酒楼易云阁说书的人，一起去了顺天府，告他们侮辱朝廷命官。
几个人大喊冤枉，说是从别处听来的，顺天府尹连续抓了四十三个人统统关进大牢里，才将这谣言稍稍压下去一些。
京城就这么大一块地方，不是你家的八卦，就是他家的八卦。王氏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感叹道，“看来大房是日薄西山，娶了个门第不高的媳妇也就罢了，偏偏名声又是那样子的。”
郭氏正在王氏的院子里头喝茶，笑道，“咱们这府邸，大房、二房、三房都是嫡出，大房只有一个致远，虽说目前身子是好了，但以后的事还真说不准呢。二房子嗣多，我们三房子嗣单薄，四房又是庶出，往后的日子还得靠二房撑着。”
“嗯，确实，我家致鹏只要稍微一提点就知道利害关系，孰轻孰重，特别沉稳，做事又有谋略。”
“那可不是，致鹏原本就是世子位的候选人。”
听到郭氏这么说，王氏笑得更开心了。她一向和郭氏这个弟媳聊得来，两个人都是嫡女出生，同样看不上庶女出生的四夫人纪氏，但纪氏偏偏不是个软柿子，脾气耿直嘴巴又能说，惹毛了她可是要跟她们辩驳的。因此，王氏和郭氏都是私下往来比较多。
“说起来四老爷是庶子，可是婆婆对他还是挺关照的。”郭氏说道，“我听丫头说，四老爷感染了风寒，老夫人可是将私库里的人参都拿出来了。”
王氏一听便道，“老夫人的私库里可都是好东西。咱们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她可从来没给过。”
“咱们不是儿媳妇吗？哪比得上儿子。而且我听说，四老爷从小在婆婆身边长大，虽是庶子却跟嫡子无疑啊。”
“要说偏心，婆婆最偏心的还是大房，我刚嫁进来那会儿，以为婆婆很喜欢大嫂，后来才发现不是。大嫂对自己的亲儿子都不闻不顾的。因此，婆婆公公对致远这个嫡长孙好得不得了。”
“那传言你没听过？说致远不是大嫂亲生的。”
“嗨，那谣传，是大嫂亲生的没错。不过呢，大嫂可能不喜欢这个儿子。”王氏压低声音说道，“从前我听一个老嬷嬷说，大嫂裴氏还没嫁进来的时候是有心上人的，你猜怎么着？大老爷年轻时喜欢大嫂，求而不得，硬是用计策把她娶进来，大嫂根本看不上大老爷，可以说是有点恨的。所以大老爷死了，她也就出家求个解脱，万事不管了。”
王氏跟郭氏二人低声说着八卦，周淑怡来了。
“母亲，我要出门一趟。”
“去哪？”
“买些胭脂水粉，顺便散散心。”
“早点回来。”
“嗯。”
等周淑怡走了，王氏才叹气，“我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死心眼，你知道吗？她起初看上那洛铭成，结果洛铭成并无这个意思。”
“洛铭成？不是侄媳妇的二哥嘛，让她去从中说合不就成了？我看她嘴巴挺甜的，把婆婆哄得挺高兴的。”
“来不及了，淑仪都被赵融那小子救了，不过赵融也不错，我问过致鹏，致鹏说赵融是个不错的人，如今是秀才功名，明年下考场，指不定会中个举人回来。”
“那也不错呀，真是羡慕二嫂，儿子出息，女儿也嫁得好。我那一双儿女还真是傻傻的，成天就知道吃吃喝喝混日子。”
“也不知道，婆婆什么时候让明昭主持中馈，要知道大厨房里还有我的人在，等到她主持中馈了，我还得撤手。”王氏担忧道。
“我也跟你差不多，司珍房里也有我的人。”郭氏叹气，“等到洛明昭掌家，咱就没油水捞了。”
说什么来什么，翌日一早，大家在老王妃院子里请安的时候，老王妃就宣布即日起让长孙媳妇明昭接管府中中馈。
明昭有些意外，这么大个府邸确实挺复杂的，哪怕是那些仆妇们也是盘根错节的关系。
明昭从老王妃那里抱回一大堆账本，还有三把库房钥匙。这些账本，老王妃说大多没有问题，唯有三家亏本的，为了王府名声着想，对外还是声称盈利的。
明昭上辈子管理过偌大的淳郡王府，周裕的亲戚虽没有那么多，但姬妾众多，还有外宅女子，大小事务，明昭都管得不错。
所以如今北靖郡王府的事情，她也管得过来，倒是有几个倚老卖老的管事很油头滑脑。
翌日，明昭就召集了这些管事。
李管事是专管大厨房的，她私下和二夫人王氏关系不错，因此在府中很得脸面，就连姨娘们见到她都要笑脸相迎。
“李管事，账目不对。买各种菜和油盐酱醋花费的银两是每月二百两，公账里记录上月花了一百九十两，还余十两，十两再还进公账里头，加上前十一个月的剩余银子，怎么结余的银子还变少了？”
李管事觉得明昭特别好唬弄，没想到她算得还很清楚，笑道，“这您有所不知，各房主子们有时还会额外用些点心宵夜啥的，这些得另外算。”
“既然两外算，为什么不记账？一笔笔从公账里扣，全然没有章法也没有记录。”
李管事被问得愣住了，又道，“原来老王妃管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主子们的吃喝用度都从公账里扣，不够的话，老王妃再补贴。”
“从今天起，我管账，所有的进出都要记录，哪一方要了什么价值多少银子的菜式，全部记录好。每房每月都有月例银子，超出月例银子供给的，就自己掏银子填补亏空。”
明昭说完，李管事惊讶看着她，“这样不太好吧。老王妃可是都会替各位主子们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