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蓉冷笑一声:“提过又能如何?你是我的儿子,我只想让你好好过日子,可现在你竟然娶了仇人的女儿!衍墨,你听娘的话,立刻休了她。只要她还在,你娘我就一日不得安宁!”

郭蔼明听见赵蓉的失控言语,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赵夫人,你这样咄咄逼人,未免太过分了!”

赵蓉顿时怒气更盛:“你不用假惺惺地为你的女儿开脱!凌志峰是个畜生,他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是仇人的血脉,我绝不允许她留在我们赵家!”

郭云飞也挡在凌语嫣身前,沉声道:“赵夫人这话未免太绝情了,当年那些事是凌志峰的错,与我妹妹何干?更何况语嫣从未听闻过这些旧事,她又何罪之有?”

赵蓉冷笑连连,情绪愈发失控:“她没罪?她是凌志峰的血脉,她天生带着仇人的烙印!不管她知不知道,她都该为她父亲的罪行付出代价!”

郭蔼明回头看了她一眼,心疼地叹了口气,声音放缓:“赵夫人,你对凌志峰心存恨意,我能理解。可倾城是无辜的,语嫣更是如此。她从小到大,何时做过伤害你的事?你为何要把上一代的恩怨强加到她头上?”

赵蓉闻言愣了一瞬,但随即冷声道:“她若真无辜,就该主动离开衍墨。否则,她就和她父亲一样,自私无耻!”

郭蔼明见跟赵蓉说不通,便只能跟萧衍墨说。

“衍墨,这件事你需要慎重。赵夫人对凌志峰的仇恨,我能理解。可语嫣是无辜的,她从未参与过这些恩怨,更不能为上一代的错误承担责任。”

郭云飞也站了出来:“语嫣与你成婚至今,对你和侯府尽心尽力。这样的妻子,你难道还不清楚她的心性吗?你若是为了这些旧事伤害她,未免太过冷酷了。”

萧衍墨眉头紧锁,低头看着地面,久久没有开口。

他知道郭家说得有理,但赵蓉情绪激烈,他又不忍全然无视她的苦痛。

一时间,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林姨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怜惜地看向凌语嫣:“语嫣从小懂事独立,这次嫁入侯府,她也是一心为这个家着想。衍墨,作为她的夫君,你该护她一分才是。”

萧衍墨抬头看了一眼凌语嫣,却见她的神色平静,并未因这些指责而失去从容。

他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赵蓉则眼中含着泪水,脸上满是愤懑。

她攥着拳头,声音嘶哑地说道:

“那一年,我本以为能和凌志峰白头到老,可结果呢?他为了凌倾城的‘贤名’,派人追杀我们母子!我狼狈逃命,抱着衍墨躲进深山,身上的伤还未愈,就不得不把他放在慈幼院。”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目光充满仇恨:“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受尽屈辱。到头来,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而他凌志峰一家却安享荣华富贵!”

赵蓉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滑落:“他们欠我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现在,你还让我接受那个女人的女儿?绝不可能!”

萧衍墨听着从赵蓉的控诉,眼神深沉,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他既无法忽视赵蓉的苦难,又明白凌语嫣是完全无辜的。

郭蔼明走到他身旁,低声说道:“有时候,前尘往事注定是解不开的疙瘩,但你的当务之急,是护好你该护的人,做你该做的事。”

萧衍墨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却没有立刻回应。

他低头沉思,目光落在地面上,在内心深处权衡着两端的重量。

这个时候,凌语嫣对他也有点失望,便上前一步:“衍墨,我不想让你为难。”

萧衍墨猛地抬头:“语嫣,我……”

凌语嫣抬手阻止了他的话,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很难抉择。赵夫人是你的母亲,她的苦痛我能理解,但我也无法让自己背负这些仇恨。”

“我还是先随父亲回明国公府,给你时间想清楚这件事。等你想明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萧衍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怔怔地看着凌语嫣,眼中隐隐透着痛楚。

郭蔼明拍了拍凌语嫣的肩膀,沉声道:“语嫣,走吧。我们回去。”

郭云飞护在妹妹身旁,目光冷冷地扫了萧衍墨一眼,语气中带着责备:“国公爷,希望您尽快拿出一个决断,不要让语嫣为难。”

凌语嫣最后看了萧衍墨一眼,轻声说道:“衍墨,保重。”

说完,她跟随家人离开了侯府。

之后,赵蓉见萧衍墨一直在盯着凌语嫣的背影看,她有点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便只能诉说过去的苦难,以此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看着凌志峰的女儿安享荣华富贵,而我却像个乞丐一样东躲西藏。我受的这些屈辱,是因为谁?是因为那个凌倾城!”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刀,声音也陡然拔高:“现在,你却娶了她的女儿!衍墨,你的良心在哪里?你就该让那个女人的女儿,也尝尝我们这些年受的苦!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才能替我讨回公道!”

萧衍墨站在原地,眼中透着一抹隐忍。

他没有立刻反驳赵蓉,而是低声说道:“娘,你先冷静些。过去的仇恨,我可以理解,但语嫣无辜。你要对付的是凌志峰,而不是她。”

赵蓉冷笑一声,目光如火般灼灼地盯着萧衍墨:“无辜?她是凌志峰的女儿,这还叫无辜?她流着那个畜生的血,只要她活着,就是对我们母子的羞辱!”

萧衍墨眼中的疲惫更加浓重,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你刚刚大病初愈,还是好好休养身体,别再胡思乱想了。”

赵蓉听见这话,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捂着胸口大声哭诉:“衍墨,你现在这样说,是在告诉我,我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是不是?”

“娘,我说过,你的苦我明白,但语嫣是我的妻子,她留在侯府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会安排人送你去长华巷居住,那里安静,也方便调养身子。”